不論是搶劫還是偷盜,踩點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熟悉環(huán)境和情況后才能制定相應(yīng)的策略,并留下后路,當然,最先考慮的是目標有沒有足夠的價值。
林懷山殺了壯漢,從他身上獲得的財物很少,如果是單純?yōu)榱素斘锒鴼⑷耍@一次動手自然不值得。
好在主動和被動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林懷山對殺這樣的人不會產(chǎn)生絲毫負罪感,反而有種發(fā)至內(nèi)心的愉悅。
多數(shù)人的內(nèi)心都有或多或少,或強或弱的陰暗心思,只是程度不同,有些“惡”不能缺少,林懷山很明白這一點。
長長舒了一口氣,林懷山調(diào)整心態(tài)后轉(zhuǎn)身向大路走去。
等林懷山回到大路的時候,這里的廝殺爭斗早已經(jīng)結(jié)束,被毒粉傷了眼睛的幾名暴徒全部被砍殺,尸體就扔到了路邊的草叢中。
林懷山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幾具尸體布滿了傷口,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看起來著實凄慘。
不論是生活在中原還是邊荒的人,內(nèi)心深處都有野蠻殘忍的心性,怯弱時如同兔子老鼠,若得了勢,占據(jù)了上風,野蠻殘忍也就冒出來了,不論是殺人還是放火,做起來都不會有多少遲疑。
林懷山不太喜歡這種人,總是覺得人野蠻殘忍雖然不是錯,若無法控制它,那么人就不能稱為人了。
十多名暴徒逃跑了幾個,尸體身上的財物已經(jīng)被搜刮干凈,看到林懷山回來了,有幾人的神情明顯不太對。
按江湖規(guī)矩,這次獲得的財物要集中分割,林懷山和田尺火出力最大,自然占大頭。
已經(jīng)將財物裝到自己口袋中的人不會愿意拿出來,甚至在搜刮尸體財物的時候,這些人還差動了刀子。
和兇惡的陌生人不敢動手,面對熟悉的人時,他們卻敢齜牙咧嘴。
有一人還將林懷山坐騎的韁繩抓在手中,至于他是幫林懷山看住坐騎,還是期盼著林懷山死掉,然后自己占據(jù)這匹馬,答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田尺火是這場廝殺的大功臣,但他一個人站在邊上,沒有任何人與他說話。
林懷山只是看著田尺火笑了笑,因為和他并不是多熟,加上林懷山也有些畏懼田尺火的手段,所以不打算與他有太多的接觸。
除了真愛和傻子,沒人喜歡和一條毒蛇待在一起,雖然毒蛇未必會咬人,保持距離總是對的,至少林懷山是這樣認為。
這群人畏懼并遠離田尺火,對林懷山雖然也畏懼,但還是上前打招呼,其中幾人點頭哈腰套近乎的模樣讓林懷山有些不喜。
當然了,林懷山心中的情緒不可能表現(xiàn)出來,哪怕當了十來年的牛馬奴隸,林懷山的交際能力也不至于弱到這等程度。
沒人提剛才獲取了多少財物的話題,眾人上馬繼續(xù)向前行,同時三三兩兩匯聚成小群體,相互之間的距離雖然隔得不是太遠,但不再如同先前那樣和諧了。
林懷山走在最前面,其實林懷山不喜歡這個位置,因為最前面沒有安全感,但林懷山不走,其他人也不會走。
相對于其他人不愿跟在板著臉的林懷山身邊,田尺火依舊如故,他悶不做聲只是跟著,不熟也不陌生,似乎沒什么變化。
后面的一個小群體湊在一起說著話,他們的聲音壓得有些低,林懷山聽力不錯,隱隱約約還是聽到了他們在議論什么。
剛才殺人后得到了一些財物,這些從中原來的年輕人見錢眼開,心中對前路的畏懼全然消失,居然升起混江湖,去做無本買賣的想法,要掙大錢掙快錢,然后建大房子,買土地,娶漂亮女人。
他們暢想的未來很美好,林懷山卻知道,如果他們壓不住升起的念頭,真的進入江湖廝混,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走到了盡頭,將殘的殘,死的死,往后別說掙錢了,不餓死就是萬幸。
沒打算在他們面前說教一番,畢竟林懷山自己都決定在江湖上廝混,明天是死是活也不敢確定,怎么有臉讓別人遠離江湖?
而且雙方不是多熟,說那些話,別人絕對不高興,他們到江湖上,說不定可以混出個名堂,誰又說得準呢?
林懷山那樣做了,平白當惡人,拿不到任何好處。
趕路是一件枯燥的事情,林懷山邊騎馬邊呼吸吐納,以此來積蓄內(nèi)氣。
之所以用這種方式打消無聊的旅途,完全是因為沒有其他的選擇。
之所以不下地用雙腿走路,順便鍛煉無蹤步,是因為林懷山知道危險隨時可能出現(xiàn),讓自己太勞累并不是一件好事。
先前的壯漢之所以很快敗亡,他過于疲勞,狀態(tài)不好是很重要的原因。
直到天快黑的時候,一行人再沒有遇到任何麻煩,眾人尋了些干柴點燃篝火,圍坐在一起吹牛聊天,彼此間的氣氛相比之前又好了點。
赤血軍甲士和商隊在白天沒有遇到襲擊,但騎著馬的瀚海探子時不時出現(xiàn)在道路兩旁的荒野中,這些人如同野狗般難以對付,不好追上更難殺掉,最后只能忍受他們,讓他們在旁邊跑來跑去。
好在天空有鷹盯著周圍的情況,前面有斥候探查,幾乎不可能遭到大隊人馬的埋伏和突襲,相對的安全倒是可以保證。
夜晚最危險,而在今夜,遭到攻擊的目標變成了商隊。
赤血軍甲士的駐地和商隊駐地相隔幾里,這是商隊的選擇,所以遭受攻擊之后,甲士前來支援需要一定時間,這使商隊損失了一些人手。
赤血軍的兩個十人隊便留在了商隊營地,為了防備暗中敵人使用調(diào)虎離山之計,分兵二十人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
在前一天夜里,有不少商隊護衛(wèi)叛逃,這讓商隊的武裝力量降低了不少,巡邏守夜的人手顯得有些不足。
因為這些事情不可能全讓高手做,大部分高手一天到晚都是養(yǎng)精蓄銳,以求在真正發(fā)生沖突的時候能以最好的狀態(tài)投入戰(zhàn)斗,所以招募人手,找點炮灰就成了必須考慮的一件事了。
商隊管事唯一的選擇就是林懷山一行人,將林懷山等人弄到商隊內(nèi)部,雖說可能將外賊帶到家里,但只要稍微注意點,打散后進行管理,外賊有時候也能成為很好的看門狗,馬前卒。
只要會用人,不管什么來歷,什么成分,都可以榨出足夠的收益。
商隊的混亂徹底平息之后,商隊管事帶著兩個護衛(wèi)離開駐地,來到林懷山一行人的篝火旁。
領(lǐng)頭的管事是一名須發(fā)有些灰白的老者,他在商隊的地位最高,但穿著和尋常護衛(wèi)沒什么兩樣,之所以如此,是為了防備遇到危險時被敵人集中攻擊。
他名為胡元,修為只是后天境界,應(yīng)該距離先天只差一步,不過以他的年齡幾乎不可能跨過去了。
先天武人雖然不少,但他們屬于高手,這幾天之所以連續(xù)死了許多先天,還跳出幾名宗師,完全是因為明嬋的原因。
明嬋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武人,她的層次夠高,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幾乎不是先天就是宗師,所以讓這兩個境界的武人顯得很常見。
看到商隊的人來了,林懷山神色如常,田尺火依然悶著,其他人心中升起畏懼心,不敢說話,也不敢溜走,如同鵪鶉般縮著不動。
夔不憐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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