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林易也不知道該怎么勸才好,只能適時地遞上紙巾。
“謝謝?!?p> 賀愛華接過紙巾,自覺失態(tài)的她,趕忙擦了擦眼淚道:“不好意思?!?p> 林易笑笑說道:“沒什么,賀阿姨,雖然你們父女之間可能有什么誤會,但其實,賀老他一直很惦記你,常常會在不經(jīng)意間說起你?!?p> “呵,是嗎?那也肯定是說我弄碎了他的翡翠碗吧?”
賀愛華說完,林易的表情不禁有些尷尬,訕訕道:“呃,倒是也提過這件事。”
小時候,賀愛華因為調(diào)皮,不小心將賀老的一個翡翠碗碰掉在地上,摔碎了,賀老大發(fā)雷霆。
盡管那個翡翠碗的質(zhì)地并不好,不值多少錢,但賀老還是把女兒狠狠地罵了一頓,要不是妻子攔著,賀老險些就要動手了。
為此,妻子同賀老大吵了一架,并且抱著孩子回了娘家,后來,還是賀老親自去給娘倆兒接回來的。
這件事,林易也是前兩天聽賀老無意間說起的,盡管他是當(dāng)作一件趣事兒來說的,但林易卻能從他的話語里聽出一絲內(nèi)疚和懊悔。
賀愛華幽幽一嘆,說道:“從小到大,我一直都不理解他的想法,更不理解為什么在他的眼里,他的那些古玩,會比我和我母親還重要,我到現(xiàn)在都清楚地記得,小時候,他連一支冰棒都不舍得給我買,可卻愿意花半年的工資買一件花瓶。”
“直到后來,我上了大學(xué),步入了社會,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才漸漸能理解一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都有自己愛到骨子里的東西,就像人人都愛錢一樣,只不過,他愛的是古玩,愛得執(zhí)著,而且愛得狂熱?!?p> 賀愛華說著說著,眼中再次泛起了一絲淚光,繼續(xù)說道:“時至今日,我仍然記得我母親去世的那天,他為了去外地參加一場古玩展會,留我母親一個人獨自在家,那時候,我母親的病就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盡管醫(yī)生也說了,她時日無多,可我還是無法原諒他的做法?!?p> “在我母親去世之后的五年里,我一共就只回來過一次,那時候,我是真的打心底里憎恨他,不愿意看見他,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看著他的年紀(jì)一年比一年長,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不知怎么,我突然就恨不起來了?!?p> “可能,這就是親情吧?”林易說道。
“也許吧?!?p> 賀愛華說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的確,無論如何,血濃于水的親情都是割舍不掉的。
而且,不管是隔閡、芥蒂還是恨意,這些都會隨著時光的流逝和年齡的增長而漸漸得到釋懷。
情感,是人類和動物之間,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
或許是平時根本無處傾訴,而如今終于有人聆聽的關(guān)系,賀愛華也似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繼續(xù)說道:“這幾年,除了去年春節(jié)的時候,因為疫情,我沒能回來,每年我都會回來看他,帶他去做身體檢查,陪他到公園里散步,盡管還是會有爭吵,但這種父女之間的生活氣息,卻是我許多年都未曾有過的了。”
聽著賀愛華的話,林易不時地點點頭,他很清楚,這時候,自己需要做的,就是靜靜聆聽。
然而,他卻全然沒有意識到,時間已經(jīng)臨近八點了。
……
此時此刻,江城大學(xué)的陽光禮堂內(nèi),燈光璀璨,熱鬧非凡。
大廳正中央,一個巨大的藍(lán)色水晶燈吊在棚頂,散發(fā)出絢爛奪目的光芒,將整個禮堂映得金碧輝煌,仿若宮殿一般。
優(yōu)雅舒緩的輕音樂彌漫在人群之中,無數(shù)身著禮服的年輕男女正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談笑風(fēng)生。
就在這時,不知是哪個男生驚呼一聲道:“快看,是許詩雅!”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朝禮堂門口望去。
只見一個亭亭玉立的婀娜身影,邁著輕盈而曼妙的步伐,朝眾人款款走來。
今天的許詩雅,身著一件純白色的抹胸禮服,腳下踩著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將她本就完美無瑕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兩條光潔如雪的玉臂,輕輕地放在身前,高貴而優(yōu)雅,仿佛童話里的公主一般,一時間,就連禮堂內(nèi)明亮耀眼的燈光,都不禁黯然失色。
“真的是許詩雅!”
“許詩雅怎么來了?”
“是啊,她不是從來都不參加圣誕舞會的嗎?”
“唉,早知道許大校花來,我就不找舞伴兒了?!?p> “靠,說得好像你不找舞伴兒,人家許大美女就會做你的舞伴兒一樣?!?p> “那可未必,沒看她是一個人來的嗎?那就說明她沒有舞伴兒?!?p> “行了,省省吧,就算人家沒有舞伴兒,也不可能看上你就是了?!?p> “不試試怎么知道,我這就去……”
“晚了,喏。”
不等那個男生說完,另一個男生便朝那邊努了努嘴,說道。
只見一個同樣穿著白色禮服,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的男生朝許詩雅走了過去,正是江城大學(xué)學(xué)生會的會長,陳康。
其實,剛才的一瞬間,不少男生都動了邀請許詩雅做舞伴兒的心思,可全都慢了一步,無奈之下,也只能在心里祈禱許詩雅拒絕陳康。
盡管他們對自己也沒什么信心,但這東西,不試試怎么知道,萬一人家許詩雅就答應(yīng)了呢?
“詩雅,你怎么來了?”
陳康來到許詩雅面前,微笑問道。
作為江城大學(xué)的校花,別說是同年級的同學(xué)了,就是低年級的同學(xué),也都知道許詩雅。
陳康和許詩雅又是同專業(yè),自然是近水樓臺。
其實,陳康對許詩雅有意思,這在經(jīng)管系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當(dāng)然了,至于表沒表白,那就眾說紛紜了。
“怎么,陳會長,難道我不能來嗎?”
許詩雅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開玩笑似的說道。
陳康一聽,急忙說道:“詩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往每年的圣誕舞會,你都不參加,今年怎么突然想起參加了?”
“唔,快畢業(yè)了嘛,要是一次都不參加,總覺得有些遺憾,所以就來嘍?!痹S詩雅輕笑說道。
“那我可以邀請你,做我的舞伴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