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難以為繼
奢華到夸張的大廳里，光頭男子瞇起了眼睛，他有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眉如鉤，和其寬大的身軀比起來，氣質(zhì)多了幾絲詭魅。
光頭名為奧蘭，是希望號的船長，掌管著船上的一切。
他看著長劍阿瞳，“戲中人是不能被驚醒的，否則，整部戲劇就無以為繼。”
就如書中的人物，如果真有了自我的意識，他們所產(chǎn)生的影響難以估量。
凌十曉一旦被從劇中劇拉出來，和他有關(guān)的人都會蘇醒，明白自己所在的世界也是虛假的。
長劍阿瞳輕笑一聲，道，“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與你商量?！?p> 紅線劍自其身后漂浮，立于身前。
奧蘭皺起了眉頭，黑影從船的四面八方涌現(xiàn)，凝聚成一個人影——無頭之影，戈達爾。
“副船長，好久不見?！遍L劍阿瞳對著戈達爾點了點頭。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真實的戈達爾，在孟晶所在的世界中的他，不過是由其他人扮演的，在真正的希望號中，戈達爾是實力僅次于奧蘭的副船長。
面對如此變化，一直坐在椅上發(fā)呆的巴比卡開口了。
“嘻嘻嘻……奧蘭船長，需要巴比卡的幫助嗎，巴比卡可以幫你輕易殺死這個家伙哦……”
巴比卡同樣浮上天空，周圍涌現(xiàn)出一股難言的力量，頗具威壓。
噗呲！
長劍阿瞳動手了，紅線劍隨其心動，一劍斬向巴比卡，將其白布斬下一塊。
奧蘭戴上指虎，狹長的眼睛望向長劍阿瞳，“三對一，縱使是你，也贏不了?！?p> 長劍阿瞳絲毫無懼，面色平靜，他手一招，紅仙劍回轉(zhuǎn)于手中。他將劍指天，一道巨大的白光從天轟落，將希望號最脆弱的頂上轟爛了，露出了破碎的空間
在天花板上，仍不見白日陽光，巨大的黑影遮蔽了破碎的大洞。
奧蘭望著眼前的一幕，面如寒霜。
頭頂處，是一座巨大的連片宮殿。宮殿極度豪華，金鑾殿位于正中，偏殿、演武殿和天壇等分列兩側(cè)，那樣恢弘的宮殿浮在希望號上方，頗具震撼。
“你要做什么？”沉默一時，奧蘭開口。
“很簡單。”紅仙劍飛回長劍阿瞳背后，他道，“我只要凌十曉。”
希望號是由天堂之海和地獄黑淵中的珍稀材料制作的，堅固神異。許久以來，也受到過許多攻擊，但從未傷及根本，因此希望號也被稱為不沉的希望。
可長生殿亦不多讓，雖不知材料為何，可長生殿之名之威，奧蘭自三十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就已了解。
如果長生殿和希望號相撞，會發(fā)生什么呢？
奧蘭在靜靜地思考著。
長劍阿瞳開口了：“三……”
奧蘭皺起眉頭，看向長劍阿瞳。
他相信，三人聯(lián)手，長劍阿瞳非死即傷，可那毫無疑問會刺激到長生殿之后的人?？v使殺之，也是無用。
“二……”
隨著倒數(shù)的進行，長生殿緩緩下移，巨大的威壓感令人喘不過氣。
“慢著……我答應(yīng)……”奧蘭面無表情地開口了。
長生殿緩緩上升。
長劍阿瞳走了幾步，坐在椅子上，面露笑容。
奧蘭看了戈達爾一眼，戈達爾化影消失。
在凌十曉獨自一人的世界中，一道黑影出現(xiàn)，遮蔽天空，將凌十曉卷走。
受到影響，孟晶感覺眼前的世界在嘩嘩的碎裂，不，碎裂的不是世界，是她被禁錮和蒙蔽的實力。
她感應(yīng)到，那些在心中強大如神明般的導(dǎo)演，不過是在她們心中植入了不可戰(zhàn)勝的信念，她恢復(fù)了實力。
黑影出現(xiàn)，將她與老比索等人卷走。
再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在奢華的房間中。
“這里……是哪里……”
光暈驚疑不定，望著周圍，其他人也十分謹慎地看著四周。
他們是與凌十曉聯(lián)系最深的人，最先蘇醒，在那種破碎的影響即將蔓延之時，戈達爾阻止了，將他們拉了出來。
一年過去，凌十曉比過去更加沉默，他望向長劍阿瞳。
“好久不見?！遍L劍阿瞳點頭。兩道光柱從他身上化出，沖向凌十曉。
“這是……長生珠……”奧蘭看著面前。
他終于明白，凌十曉對長生殿的意義。
長生殿，字如其名，所求為長生。
可自古觀之，天下誰人不死，誰能不滅，縱使這片天地，也有竟時。
然，長生殿之人，篤信世間真有不死不滅，他們追求傳說中的長生珠下落。
由古至今，長生殿中人汲汲追求，讓其也尋到四顆，可其中一顆在三十年前的大戰(zhàn)中失落了，前段時間才被長劍阿瞳奪回。
至于蛟蛇中的內(nèi)丹，本就為他所藏。
然，長生珠何其難覓，此四顆之外，再無下落。
就算聚齊，也難以七珠合一，因為七珠本就由不同力量組成，互相排斥，更何況凝聚一體。
可凌十曉身體特殊，竟能用手段擊碎長生珠后吸收與體內(nèi)。
若能集齊七顆，凌十曉的身體便是真正的長生珠。
可以說，他是長生珠的圣子，也是注定被吞噬的存在。
奧蘭一瞬間就了解了，可對于長生珠是否真有傳說中的那般神秘，他并不相信。
可長生殿之人相信。
為此，追求究極長生的他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長生殿的毀滅。
一群瘋子。
奧蘭搖了搖頭。
“按照希望號的規(guī)矩，第一階段的考驗已經(jīng)通過，該給我們的圣子獎勵了吧?！遍L劍阿瞳微笑的看著奧蘭。
包括孟晶在內(nèi)的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凌十曉。
他們不知道長生殿是何等存在，更不知曉長劍阿瞳的實力，可圣子一詞，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擔(dān)的起的。
……
……
遙遠的雪城，和諧園中，青葉正在給仙人掌澆水，觀察者坐于書房，看向窗外。
正是中午，陽光極好，溫?zé)嵴者M室內(nèi)，令人身體多了幾絲熱意。
他攏了一下額邊的頭發(fā)。
青葉想起什么似的，抬頭：“大人，凌十曉已經(jīng)失蹤了一年，我們是否……”
青葉跟在觀察者身邊已有許多年了，也見過許多人，凌十曉對她來說反而是最為普通的一個，正因為普通，她格外注視。
“不必?！庇^察者語氣極慢。
“大人，凌十曉對你來說，究竟算什么？”
青葉知道，觀察者說不必，那就不必。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觀察者收回了視線。
他從書桌旁的抽屜里拿出一張相片，相片中是兩個人，其中一人是還很青澀的觀察者，另外一人，上身以上的照片都被撕掉了。
想了想，觀察者道，“是棋子，還是棄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