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穗歲雙手拽緊蓋在身上的被子,隨即猛的使勁一拉,碩大的棉被借力騰空而起,隨后緩緩落下將她與蘇澈之從頭裹到腳。
之前去熄蠟燭,她偷偷下的迷魂香,看來奏效了。
顧穗歲鄙夷了一眼蘇澈之,這廝真是狡猾多疑,心思縝密。
她麻溜的鉆出被子,拿出之前偷偷藏在枕頭下的針灸包。
利索的掀開蓋在蘇澈之身上的棉被。
在現(xiàn)代,她學(xué)外科出身,除手術(shù)技術(shù)爐火純青外,在其它科也略有小成。
中西醫(yī)她都有研究。人體穴位早就倒背如流,在沒有任何光亮的情況下可以做到完美針灸按摩推拿,這可是她獨一無二的絕活。
在現(xiàn)代中醫(yī)界,她號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一雙芊芊玉手輕柔的搭在蘇澈之胸口處,她計劃先開始脫蘇澈之的上衣。
蘇澈之一直假寐,他早就發(fā)現(xiàn)迷魂香的存在。從顧穗歲下床熄燈后,他檢查蝴蝶胎記時,就注意到,這期間,他刻意不定時憋氣,少量換氣。
他以為這迷魂香是歹人所下,沒想到是顧穗歲這廝弄的。
顧穗歲故意制造出那么大動靜,他謹(jǐn)慎的沒有出聲,故意繼續(xù)保持假睡。
他就是好奇這個突然改變性子的顧穗歲,究竟想干嘛。居然自己下上了迷魂香,她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現(xiàn)在還要脫他衣服,蘇澈之瞬間心慌,徹底不能淡定。
他完全裝不下去了,這個顧穗歲,她這腦袋瓜子里都裝的什么,她這要準(zhǔn)備不著調(diào)到什么程度。
她才八歲,身子骨還沒有長開呢,就想要做那啥事?
對象還是他?
她真是恬不知恥,靦顏人世。
蘇澈之猛的睜開鳳眼,死死得冷凝顧穗歲,一把抓住正在專心致志解他衣扣的玉手,惱怒道。
“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喜歡你。強扭的瓜不甜。還不知羞恥的用上迷魂香?!?p> 顧穗歲被蘇澈之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嚇的差點魂飛魄散。
“人處于專注做事情的情況下,突然被人一嚇,會死人的,少年?!?p> 顧穗歲美目怒瞪蘇澈之,咬牙切齒道。
“你這是做賊心虛,嚇?biāo)滥慊钤摗!?p> 蘇澈之猛的坐起,刻意與顧穗歲保持一段距離,這個女瘋子。
“少年,太會腦補不是好習(xí)慣?!?p> “我去找清風(fēng)。你自己睡。好好反思,你今天這叫做的什么事。”
蘇澈之反感的瞅了一眼顧穗歲,不管不顧的準(zhǔn)備下床榻。
“你不能走,這是冤枉,這是誤會。”
顧穗歲拼命拖住蘇澈之。她可不能放蘇澈之就這么走了。
他這么瀟灑的走掉,如果去清風(fēng)那邊不分青紅皂白的胡說八道一通,她豈不是要百口莫辯,坐實這虛無的罪行。
“顧穗歲你給我撒手。冤枉?誤會?用上迷魂香?這么下賤的事也做的出來?!?p> 蘇澈之大力一揮袖,掙脫了顧穗歲鉗住他胳膊肘的嬌手。
顧穗歲心急如焚,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蘇澈之居然能聞出迷魂香。
還這么有心機的裝睡,這簡直就是狐貍重生的,真陰險狡詐,不愧是天選之子,以后能一統(tǒng)天下。
顧穗歲拿上針灸包快速下榻,走到蘇澈之跟前,張開手臂繼續(xù)攔住蘇澈之。
“你等一下。就耽誤你幾秒鐘,你先聽我解釋?!?p> “你又要耍什么陰魔鬼計?!?p> 蘇澈之停下腳步,嫌棄的退后了幾步,鄙夷的望向顧穗歲。
顧穗歲將針灸包遞到蘇澈之面前,溫順細(xì)語道。
“這是針灸包,認(rèn)識吧。我是準(zhǔn)備給你針灸。才脫你衣服的?!?p> “你要給我針灸?顧穗歲,撒謊前請你能不能動動腦子。”
蘇澈之不屑的冷哼一聲,她顧穗歲會不會醫(yī)術(shù),他能不知道。
“你好好回憶一下這四天。你沒有感覺自己身體變化?比如沒有那么虛弱,能自己走路,不需要清風(fēng)攙扶??梢源舐曊f話,可以自己穿衣喝水洗澡。剛剛還那么用力的甩掉了我的手?!?p> 顧穗歲認(rèn)真的注視著蘇澈之的眼眸,刻意引導(dǎo)道。
顧穗歲話激起蘇澈之那顆早就疑惑不解的心,思緒漸漸陷入回憶。
他望向立在地板上赤裸的雙足,床榻到外間是有一定距離的。換成以前,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心不跳氣不喘的走這么遠(yuǎn)。
他居然是自己走出來的,剛剛一直處于氣憤中,真沒有注意到這細(xì)節(jié)。
蘇澈之又看了一眼之前被顧穗歲賣力抓過的胳膊,他記得是自己硬生生甩開了顧穗歲的魔爪。
蘇澈之眼角驚異閃過,他的身體似乎正在慢慢好轉(zhuǎn)。
“是不是,我沒有說錯吧。”
“這又如何。說明慕容家配給我的藥奏效了。你往自己臉上貼什么金。”
蘇澈之不客氣懟道。
“你能發(fā)現(xiàn)這迷魂香,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每天吃的藥被人換了?!?p> 顧穗歲茫然費解,語氣詫異。
“你說什么,我吃的藥被換?你這個作死的東西。”
蘇澈之真憤怒了,居然敢不經(jīng)過他授意,隨意換掉他的藥,這個顧穗歲誰借她的狗膽。
蘇澈之疾步走到顧穗歲面前,快速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銳利的刀鋒直逼顧穗歲喉部。
他鳳眼微瞇,墨黑眼眸盡是冷漠。
“說,誰指示你的。你換我藥是何居心。你今天沒有一個合理解釋,就算你是雪姨的孩子,我也不會放過你?!?p> 狼崽子終歸還是狼崽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性本就如此。
你在奢求什么呢?
濃密的秀發(fā)遮住了顧穗歲滿是自嘲的臉頰,她看了一眼鋒利的匕首,刀口與她那芊細(xì)的脖子只有0.1毫米的距離。
顧穗歲面不改色道。
“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tài)度。你這是準(zhǔn)備濫殺無辜?你現(xiàn)在身體逐漸好轉(zhuǎn),還是準(zhǔn)備過河拆橋?”
“你究竟想說什么。少在我面前耍花招?!?p> 蘇澈之滿不在乎道。
“要死也做個明白鬼不是嗎?你不就是怕我下毒害你。我被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總要給我洗脫罪行的機會吧?!?p> 蘇澈之本就沒想殺顧穗歲,她畢竟是雪姨留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血脈。
蘇澈之收回匕首,雙眉緊促,嘴角微仰,厭惡道。
“我給你一次辯解的機會?!?p> “阿澈,如此聰慧之人。你將如今吃的藥讓慕容家好好研究一番,是良藥還是毒藥,這惑不就解了。”
顧穗歲面無表情,平靜的回道。
蘇澈之沒有接話,獨自思忖片刻。
“好。就按你說的辦。今天的事到此為止?!?p> “阿澈,果然大氣。那穗歲就先睡了?!?p> 顧穗歲不動聲色越過蘇澈之,走到床榻,直接側(cè)身而眠,沒再說話。
蘇澈之緊蹙眉頭,望向背對著他的顧穗歲,心中莫名閃過一絲愧疚。胭脂色薄唇張了又閉,最終沒有選擇說話。
蘇澈之走到床榻,將掉落在地的棉被,笨拙的蓋在顧穗歲身上。
隨后憂心忡忡的躺下,背對著顧穗歲,側(cè)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