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火急火燎的第一個沖出了房間。顧穗歲與蘇澈之隨后跟上。
“姑娘,你…你別尖叫了。蠟燭我點起來了。我…不是鬼。對不起。我…我不…不是故意要嚇你的?!?p> 少女慌張的蹲下身子,她快速撿起不小心掉落在地的面紗,立馬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冬荷,少女怕自己的臉又嚇到她。
“你…你離我遠點。我還是有點…怕。”
冬荷借著燭光,確定眼前少女是人不是鬼后,情緒總算穩(wěn)定了下來。
黑燈瞎火的她還以為自己撞鬼了。
這小娘子長的也太駭人了,臉上大片的紅疹子不說,暴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紅疹,還留著黃色的膿水。
不會是什么奇怪的傳染病吧,冬荷害怕的蜷縮在一角,一動不敢動。
“冬荷~冬荷,你在哪里?”
清風(fēng)尋聲到了客棧的廚房,焦急的大聲呼喊著。
冬荷聽到清風(fēng)的聲音,熱淚盈眶,激動回應(yīng)。
“清風(fēng),我在廚房后廚倉庫這。你快過來?!?p> 清風(fēng)看到冬荷,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寬大的手掌輕柔地撫拍在冬荷的后背。
“你沒事就好。嚇?biāo)牢伊恕!?p> 冬荷害羞的掙脫了清風(fēng)的懷抱,臉頰滾燙泛紅,她的心咚咚直跳。
“我沒事。剛剛腳不小心歪了一下?,F(xiàn)在爬不起來。”
“我來抱你去客房。”
清風(fēng)順勢就要去抱冬荷。
客棧掌柜與蘇澈之顧穗歲也先后趕來。
“咚~”的一聲
原本背對著眾人,蹲在拐角處的少女,突然倒地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客棧掌柜疾步走向少女,他蹲下身子,淚流滿面,準(zhǔn)備抱起少女。
“寶珠~寶珠,我的兒啊。這該如何是好啊。阿爹,現(xiàn)…現(xiàn)在就帶你去找大夫?!?p> “你先等一下,你現(xiàn)在不能動她。我是大夫,請相信我。”
顧穗歲制止住客棧掌柜的動作,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隨后越過客棧掌柜,蹲在寶珠旁邊,她專業(yè)的檢查了一番寶珠身體,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
“寶珠,能張嘴嗎?能自己咬住帕子嗎?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寶珠眼中帶著淚水望向顧穗歲,她想自己張開嘴巴咬住帕子,可是她的身體好似不受控制,她沒法張嘴,她感覺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
癲癇發(fā)作,病人會無意識咬斷自己舌頭的,會因為分泌物過多窒息而死。
顧穗歲管不了那么多,她毫不猶豫的將手臂直接伸入了寶珠將要閉合的嘴巴。
好疼!
眾人錯愕。
冬荷心疼大叫,不管不顧快速向顧穗歲爬去。
“姑娘,您這是做什么啊?!?p> 顧穗歲緊閉雙眼,死咬著嘴唇,忍著疼痛,說道。
“阿澈,我的針灸包在客房床頭的那個小包里,清風(fēng)你先將冬荷抱走。掌柜,麻煩您在這倉庫里燒個火盆,實在太冷了。順帶多拿幾床棉被以及熱水。”
清風(fēng)一把抓住焦急爬行的冬荷,輕聲安慰。
“是。姑娘,老夫這就去?!?p> 客棧掌柜利索的爬起向倉庫外走去。
顧穗歲話還沒有說完,蘇澈之已經(jīng)拿著針灸包出現(xiàn)在倉庫。
他將針灸包遞到顧穗歲面前,柔聲道。
“穗歲,針灸包拿過來了?!?p> “阿澈幫我打開針灸包。”
“好?!?p> 顧穗歲忍著痛,睜開眼睛,用另一只手快速從針灸包里拿出其中一根針,將針快準(zhǔn)插入寶珠人中,然后接二連三拿出針,一一插入相應(yīng)的穴位。
西醫(yī)急救癲癇其實最好最快捷的,現(xiàn)在是古代,暫時只能選用針灸暫緩。
片刻,原本不停抽搐,口吐白沫,白眼亂翻的寶珠平靜了下來。
顧穗歲抽出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用熱水慢慢地清洗著。
“掌柜,你女兒現(xiàn)在沒事了。我等一下開個藥方給你。你明日煎好直接給她服用即可,早晚各一次?!?p> 顧穗歲用干凈的毛巾擦拭著傷口,又瞥了一眼暫時昏迷不醒的寶珠。
“你女兒的皮膚病蠻嚴(yán)重的,不能再拖了。我開個方子給你,我要熬制藥膏,你明日抓藥時,一同抓回。給你女兒外敷用的?!?p> “姑娘,您的意思我女兒那全身古怪的紅疹是能治好的嗎?”
客棧掌柜老淚縱橫,雙膝跪下,嘴巴因為興奮,一直顫抖著。
“當(dāng)然能,又不是什么疑難雜癥。就是長期沒用對藥,現(xiàn)在這么嚴(yán)重,完全是因為拖的太久的緣故?!?p> “天無絕人…天無絕人。就知道我女兒能治好。不是傳染病,不是妖怪。外面都是庸醫(yī),王某在此鄭重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p> 話畢,王掌柜雙膝跪地,賣力得對著顧穗歲連續(xù)磕了好幾個響頭。
“不要磕頭了。醫(yī)者父母心。舉手之勞而已。你們暫時不要動病人。保持倉庫有暖氣就行,不要凍著病人。王掌柜,麻煩你差人送些熱水到我客房。我想洗個澡?!?p> 顧穗歲真的不喜歡被人磕頭,現(xiàn)代幾十年人人平等的生活,她暫時還沒有緩過來。
“這算什么事。王某這就去辦。您等我?guī)紫?。?p> 顧穗歲看了一眼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出去辦事的王掌柜,無奈得搖了搖頭。
冬荷爬到顧穗歲跟前,心痛得看著顧穗歲手臂上的傷,不停的哭泣。
“好了,冬荷。我沒事了,不要哭了。把腳伸過來。我看看歪的嚴(yán)不嚴(yán)重,有沒有傷到骨頭。”
“姑娘,奴婢就歪了腳。沒事的,倒是姑娘,傷口那么大那么深。您這是要心痛死奴婢?!?p> 說完,繼續(xù)哭泣著。
顧穗歲無奈的用手撓了撓眉心,自顧自地抓起冬荷腳看起來。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有點腫。清風(fēng)抱冬荷回客房吧。用熱毛巾先消腫,我等一下寫個方子,你明天與王掌柜一起去抓藥。我熬制個膏藥,然后貼貼保證三天不到就能活蹦亂跳。”
清風(fēng)與冬荷面面相覷,兩人甚是好奇,他們早就想問,不由自主異口同聲。
“公主,怎么會醫(yī)術(shù)的?”
“姑娘,怎么會醫(yī)術(shù)的?”
“這個…以后再告訴你們。我先去洗澡了?!?p> 顧穗歲也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與他們解釋,沒給他們再說話的機會,直接跑了。
蘇澈之看著落荒而逃的顧穗歲,修長的睫毛蓋住他墨色雙眸,讓人琢磨不透。
他瞥了一眼清風(fēng)與冬荷,平靜道。
“穗歲的醫(yī)術(shù)是鐘老傳授的。只有我和已故的王后知曉。原本誰都不想說,如今西涼國已經(jīng)亡國。穗歲已經(jīng)不是公主。能有一身的醫(yī)術(shù)也算好事。現(xiàn)在告訴你們也無妨。”
“謝主子解惑。”
“謝少爺,奴婢明白了?!?p> “我先走了。你們也早點回客房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