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紅的,像鮮血一般的紅色。
流動的血逐漸的鋪滿了整個天空,然后是陸地。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血色。
血很快的干涸了,定格在了這個世界每個角落。
它刺激人們的貪欲、殺欲、和想要毀滅一切欲望。
暮傾城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個被紅色鏡子包圍的迷宮里。無論走向哪里,她都會走到最一開始的地方。
她走不出去了。
她身邊放滿了鏡子,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鏡子里的人穿著華麗的衣服、帶著昂貴的珠寶,眼底失神重復做著一樣的動作。
鏡子里的全是不同年齡的她,那些狼狽不堪的她,那些她拼命想忘卻她。
她想打碎這些鏡子,可這鏡子,碎了又重圓,直到她雙手都沾滿了鮮血也沒能讓鏡子中畫面都沒能消失。
她想逃走,逃得越遠越好,逃到再也看不到這些的地方。
她拼命的捂著眼睛,跌跌撞撞的跑著,想走出這鏡子迷宮。
可她越走,鏡子越多,多到讓她極盡暈厥。
她強迫自己不要去看鏡子上的畫面,可是她還是會不自主的看向鏡子。
她一回頭,身后就多了面鏡子。她將頭扭回去,強迫自己不去看。
她再次回到了起點,這里有一面最大的鏡子,大到好像直通天地,大到好像連接云霄。
暮傾城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呆呆的看著這面鏡子。
鏡子里出現(xiàn)了一輛車,一輛沒有牌照沒有車標的車,車快速的從鏡子里面劃過。
瞬間,鏡子里的車分崩離析。
她幾近瘋癲的跪坐在地上,“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阿傾!阿傾!阿傾!”
風羽附在暮傾城耳邊一遍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
暮傾城猛然的從躺椅上坐起來,不自主的大口喘息著。
風羽收起了懷表,推了推眼鏡,“你看到的還是那些嗎?”
暮傾城虛弱的點點頭,整個人都是有氣無力的。
“這次催眠只用的十分鐘,你應該有很多都沒看到。怕是在看下去,你的精神該崩潰了。”
暮傾城看了他一眼,“給我杯水?!?p> 風羽給她倒了杯水,“你的精神世界不對勁。按理來說,就算你再次受到同種刺激,按照你的精神世界的強度,堅持半個小時完全不是問題?!?p> 暮傾城沒說話,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從上域回來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對勁,那天去南岐那時,南岐也發(fā)現(xiàn)了。
風羽站在她面前,淡淡地說:“上次幫你穩(wěn)住的人是誰?你要是不再次接受相同甚至更強度的治療,很有可能會再次爆發(fā)。”
暮傾城沒說話。
風羽皺眉,“那次有多嚴重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想活下去就找人幫你再次穩(wěn)住你的精神世界?!?p> “他死了?!?p> 暮傾城的聲音泛著說不清的冷意。
風羽一愣,隨后笑了笑,“那可有些遺憾,你現(xiàn)在動用一點玄力就會少活幾天,你可得注意一下?!?p> 暮傾城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整個人渾身都淬著冷意。
她戴上帽子,眉眼冷到極致。
“注意什么?免費的研究材料不想要嗎?”
風羽笑了笑,“研究材料得活著,不然研究時得有多無聊?!?p> “瘋子?!蹦簝A城走了出去。
風羽:“你不也一樣嗎?我們都是瘋子?!?p> 只可惜,這世界容不下瘋子。
風羽將店門關上,店鋪再次陷入了黑暗。
暮傾城從風羽那里出來后,沒有直接出月球街,而是在在月球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冷風對的吹拂讓她渾身的冷意散去不少,又恢復之前的優(yōu)雅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