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危機(jī)(求收藏?。?/h1>
有陰沉木,穆定方?jīng)]有過多擔(dān)心手臂上的死氣問題。
第二天早上死氣就被陰沉木牌位吸的干干凈凈,手臂也恢復(fù)如初。
手臂雖然痊愈,可穆定方的臉色卻并不好看,他想了一晚上,他現(xiàn)在唯一能拿出來的具有殺傷力的就只有破祟符了。
可破祟符煉制太難,他根本沒把握能借到神鬼之力,而且破祟符的威力更多的是針對邪祟,昨晚那妖物是邪祟嗎?
雖說煉制破祟符成功機(jī)率渺茫,可穆定方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就只能試一試了。
可是,還沒等穆定方去試,幾個衙役破門而入,直接把他給抓了。
罪名,妖言惑眾,修煉神鬼之術(shù)。
這讓穆定方有些懵,還以為是馬嬸怕犯“知情不報等同包庇”這樣的罪名,這才舉報了他。
可一想,又不太可能,馬嬸雖是女子,性子也柔,膽子也小,可同為鄰居的穆定方知道,這是個懂得感恩的好女人,他救了半斤,馬嬸舉報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事透露著蹊蹺。
穆定方被衙役帶走,臨出門時恰巧遇見了老丁來歲安坊。
老丁一看大侄兒被人扣了,急了,攔下眾人,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好端端的抓人干什么?”
幾個衙役一看,又豈能不認(rèn)識抓了通緝犯而晉升的靜安城新貴老丁呢?
笑臉相迎,拱手解釋道:“丁大人,歲安坊這小子是個學(xué)神鬼之術(shù)的術(shù)士,為避免他妖言惑眾,禍害百姓,這才把他給抓了?!?p> “什么?”
老丁心中一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穆家是干什么勾當(dāng)?shù)牧恕?p> 他看了一眼穆定方,暗暗責(zé)怪這大侄兒怎么這么不小心,讓人給知道了底細(xì)。
要是別人,那就算了,可這是把兄弟的獨子,自己的大侄兒,怎么也不能見死不救。
當(dāng)然了,更關(guān)鍵的是,他身上還有邪祟沒除,還指望著大侄兒呢。
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老丁不動聲色的問道:“你們有證據(jù)沒?”
“這個……”
幾個衙役言語不詳,支支吾吾。
老丁一看,就知道這幾人沒有證據(jù),臉一正,肅聲道:“捉奸在床,捉人拿贓,你們連證據(jù)都沒有就抓人,還有王法嗎?”
老丁負(fù)著手走到穆定方前面,指著穆定方道:“據(jù)我所知,歲安坊可是我們靜安城的老字號藥鋪了,世代為醫(yī),他怎么可能是學(xué)習(xí)神鬼之術(shù)的術(shù)士呢?”
他又走到衙役身前,手搭著衙役的肩膀,道:“我看吶,這就是一場誤會,你們把人放了吧。”
三言兩語就給這事定了性,一場誤會。
老丁沖著穆定方眨了眨眼睛,給了穆定方一個“萬事有我,放心”的眼神。
不料,衙役很不給面子,“大人,這人可放不得!”
權(quán)威受到挑戰(zhàn),老丁橫眉豎目,“為什么!”
“不瞞大人,這是主簿大人下的命令,要把這小子給抓起來。”
“王主簿的命令?”
老丁一驚,主簿雖是文官,可接近靜安城權(quán)利中心,和縣令對的上話,在靜安城是個人物。
“這下麻煩了?!?p> 老丁暗叫糟糕,三兩步走到穆定方跟前,問道:“你怎么得罪王主簿了?”
衙役的對話穆定方也聽到了,聽見老丁這么問,他有些疑惑的搖搖頭,“我都沒見過王主簿,怎么會得罪他?”
“你沒得罪他,那他怎么喊人抓你?還是說,你得罪了王家其他人?”
穆定方想了想,正準(zhǔn)備搖頭,卻心中一動,低聲問起了另外一事。
“丁叔,我不是讓你去探查和你一起進(jìn)入神廟的那人嗎?情況怎么樣?”
聽到這事,老丁臉色一變,看了看衙役,然后拉著穆定方走遠(yuǎn)了一點,眼中出現(xiàn)一絲后怕,低聲道:“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說這事的,跟我一起進(jìn)神廟的是街上賭坊的小川。這幾天這小子在賭坊大殺四方,贏了一大筆錢就回鄉(xiāng)了,我找了他好幾天,昨天才找到他。
我用八棱鏡看了,他跟我一樣也被邪祟附體了,腦袋上頂了一只巨大的蛤蟆精。但他可比我慘多了,那蛤蟆肚子七彩斑斕的,估計這小子的七魄都快被吃光了。”
穆定方瞇了瞇眼,果然,云夢澤神廟是有妖魔作祟!
既然去過云夢澤神廟的老丁和小川都被邪祟附體了,那之前去過神廟的人肯定也被邪祟附身了。
老丁有八棱鏡震懾邪祟,暫時沒事,可那個小川沒有法器震懾,就像老丁說的,估計七魄都快吃沒了。
邪祟吞食了七魄,接下來就是三魂,更早之前進(jìn)入云夢澤的人會不會連三魂都被吃了?
若三魂七魄都被邪祟吃了,那人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占據(jù)身體的就是邪祟了。
穆定方他的確沒有得罪王主簿,可是,他說不定就得罪過王主簿的乘龍快婿,牛十二。
半斤出事前和牛十二在一起,如果牛十二已非牛十二,而是占據(jù)了牛十二身體的邪祟,那半斤的雙魂離體肯定就是牛十二干的。
如果真是牛十二干的,那被火燒了的廢棄宅子里面的神龕肯定也是牛十二布置的,甚至,昨晚襲擊他的就是牛十二。
穆定方想明白了,沉著臉,寒意冷冽,對著老丁說道:“丁叔,你去問問他們幾個,抓我是王主簿的命令,還是牛十二下的命令?!?p> 老丁不明白,“牛十二?這和牛十二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先別管,先問問?!?p> 老丁只能去問,片刻后回來,他有些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牛十二下的令?”
“真是他?”
老丁點點頭,“是他,今天一早就找了衙頭說把你是術(shù)士?!?p> 得到肯定答案,穆定方緊了緊拳頭,臉上更是陰沉。
這牛十二昨晚上殺他不成,怕他躲在祠堂不出來,所以就利用他岳父王主簿的權(quán)利來抓他。
倒是打的好主意。
老丁見穆定方臉色很難看,忙問道:“大侄兒,你什么事得罪牛十二了?只要不是解不開的仇,我老丁還是可以幫忙調(diào)和調(diào)和,這點薄面王主簿還是能給我的?!?p> 穆定方看了一眼老丁,似乎還真只能靠老丁救他。
想了想,他將昨晚招魂和在家中被襲擊的事都和老丁說了一遍,并告訴老丁自己的猜測。
老丁嚇了一跳,“什么?牛十二他……”
聲音太大,引起他人側(cè)目,老丁急忙低聲細(xì)語,“牛十二是邪祟?你還差點讓他給殺了?”
穆定方點了點頭,“牛十二他這是陰的殺我不成,所以就利用手中的權(quán)利明著來。”
老丁膽顫心驚,“那你這要是落到牛十二手上,豈不是死路一條?”
穆定方點了點頭,心中也生出一絲無奈。拋開半吊子的神鬼之術(shù),他也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會點醫(yī)術(shù)罷了,在靜安城,還不如現(xiàn)在的老丁吃的開。
這牛十二,或者說這邪祟倒是聰明,懂得以勢壓人。
“得想個辦法把你救出來?!?p> 老丁來回踱著步子,有些焦急。
“丁大人,我們要走了,若是耽擱了時間,王主簿怪罪下來我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衙役催促。
老丁一聽,火了,大喝,“閉嘴!”
他氣呼呼的指著衙役的鼻子罵道:“你他娘的是在拿王主簿壓我嗎?他官雖大,可也管不到我城衛(wèi)軍的頭上……”
說到城衛(wèi)軍,老丁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話到一半,突然把腰間佩刀拔了出來。
“丁大人,你這……”
幾個衙役被嚇了一跳,急忙后退兩步,也把刀拔了出來,警惕的盯著老丁。
老丁哼哼一笑,刀鋒轉(zhuǎn)向,指著穆定方,道:“這個人你們不能帶走,本大人奉縣令大人令,全權(quán)負(fù)責(zé)繼續(xù)追捕朝廷欽犯,現(xiàn)在我懷疑眼前這小子就是刺殺皇帝陛下的欽犯余黨,現(xiàn)在要把他帶回去審查?!?p> “啥?”
幾個衙役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止是衙役,就是一旁的穆定方聽后也是微微一愣,沒想到老丁在這關(guān)鍵時候腦子轉(zhuǎn)的還挺快,竟然想出這么一個理由來。
“愣什么愣!還不跟我走!”
老丁押著穆定方就準(zhǔn)備離開。
“丁橋,你想好了要帶他走嗎?”
就在這時,一人從巷子拐角處走了出來。
尋聲回望,是一個中年男子,國字臉,眉粗,鼻大,嘴闊,膚色黝黑,看起來像是莊稼地走出來的農(nóng)戶,不過他穿著不像,錦衣華服,價值不菲。
看見此人,穆定方和老丁兩人齊齊臉色一變,因為來的,正是下令逮捕穆定方的牛十二。
雖說牛十二成了王主簿的乘龍快婿,可其容貌還是沒什么變化,看起來依舊是敦厚老實。
牛十二信步而來,徑直走到老丁面前,看著老丁,“丁橋,你是要把這個人帶走嗎?”
“我……我……”
牛十二的問話讓老丁心中一緊,也不知道為什么,牛十二明明很正常,可他瞅著牛十二那張黑臉卻生出了一種害怕恐懼感,在牛十二的目光注視下,仿佛墜身冰窖,無盡嚴(yán)寒包裹著他。
一股暖意忽然涌出,驅(qū)散了寒冷。
老丁打了個哆嗦,猛然回神,就見穆定方正用腳抵著他的膝蓋,而他則雙膝彎曲,似要跪倒在地。
“怎……怎么回事?”
老丁看了一眼穆定方,就見穆定方面容嚴(yán)肅的看著牛十二,而牛十二也看著穆定方。
兩人四目相對,似針尖對麥芒,醞釀出一股壓抑的氣息。
啪!
清亮的耳光聲打破了這氣氛。
是老丁出了手,他巴掌掄圓了呼在了牛十二那張黑臉上。
這一巴掌份量可不輕,當(dāng)場就把牛十二的嘴打出了血,紅腫一片。
“丁橋!你找死!”
牛十二目露兇光盯著老丁,殺氣騰騰。
老丁身體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剛才那一巴掌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就扇了下去,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
牛十二殺氣騰騰的太嚇人了,老丁本能的想要后退,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妥。
眼神兇有什么用?
關(guān)鍵手中得有權(quán)!
牛十二雖是王主簿女婿,可到現(xiàn)在還沒當(dāng)官,依舊是一介白身,而他是百夫長,手底下管著百十號人,何必怕他牛十二?
這邊上還有不少人看著呢,這要是后退了,傳出去豈不丟人?
這不行!
橋爺命可丟,面子不能丟!
頂回去!
胸膛一挺,老丁以同樣的目光瞪了回去,以聲壯膽,怒喝:“牛十二,你他娘的想造反嗎?本大人的名諱也是你喊的?怎么?我?guī)ё叻溉诉€要經(jīng)過你的允許?你別以為你是王主簿的女婿你就能在我面前得瑟,我告訴你,沒了王主簿,你就是個屁!橋爺分分鐘揉捏死你!”
一通話讓牛十二面容抽搐了起來,那雙眼睛迸的殺意猶如實質(zhì)一樣敲打在老丁的心頭。
老丁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強(qiáng)撐著怒斥,“看什么看!還不快滾!”
“好,好的很!”
牛十二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陰冷的掃了一眼丁橋和穆定方,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