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螳螂捕蟬

　　惜卿對人彘這個詞一點都不陌生，即使她對歷史不感興趣，也不可能不知道呂雉和武則天這兩個熱門歷史人物的八卦，好巧不巧的，這兩人都是在得勢后把曾經(jīng)的對手給做成了人彘。

　　眼下這個時代雖然還沒有武則天，但也已經(jīng)有呂雉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先例了。

　　惜卿至今還能想起第一次了解到人彘這個詞時內(nèi)心的惡寒。

　　人彘，就是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讓耳朵失聰，然后灌藥進喉嚨破壞聲帶，再割掉舌頭，讓人不能言語，最后把人丟棄到茅廁中任其自生自滅。

　　或許還有更詳細的行刑步驟，但當(dāng)時的惜卿沒敢再看下去。因為她這人共情能力實在是太強，單是看這幾句話，身上仿佛就跟那些受刑的人一樣疼痛。

　　所以在廖玉熙問她知不知道什么是人彘時，她只感到有一股冷意自膝下順著她的身體慢慢攀上來，然后這股冷意似乎在無形中凝成一只大手，一點一點的，攥緊了她的脖頸，讓她難以呼吸。

　　惜卿張了張嘴，試圖想說些什么，但是卻沒能發(fā)出聲來。

　　廖玉熙見她小臉慘白，烏黑的眸子里似乎還噙著淚，身子輕輕顫栗著，一副任人磋磨的樣子。

　　他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繼續(xù)手里的匕首面緩緩的摩擦惜卿的臉頰。

　　“怎么不說話，你是個啞巴嗎？再不說話，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你的舌頭給割掉?！?p>　　惜卿長睫微顫，眼中滾出一顆淚珠，顫顫巍巍的說道：“不要，不要……”

　　“剛才進屋見到你之前，我還在想是要先砍掉你的手，還是要先挖掉你的眼。”

　　他一邊說話，一邊扔掉了手里的匕首，然后又用這只手，輕輕地為她拭去眼淚。

　　“我還在想，若是把你做成人彘，扔回程霽澤門前，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p>　　惜卿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淚珠大顆大顆的溢出眼眶，嘴里依舊喃聲道，“不要，不要……”

　　“但是我現(xiàn)在改主意了，我雖然不好男色，也沒試過內(nèi)侍，但是你生的這般好顏色，勉強為你破個例，也不算什么?！?p>　　他起身下榻，將身前跪著的惜卿翻了個面，彎下腰親自為她解了綁。

　　“你干爹要是知道我要向他把你討過來，會不會比看到你做成人彘更生氣？畢竟他敢跟我父親作對，卻想不到自己的干兒子卻要委身于對手兒子的身下。”

　　他似乎是在認真思索向程霽澤討要惜卿這件事的可行性，眉頭輕皺，旋即又嗤笑出聲。

　　“不過兩個閹人罷了，我為什么要把你們想成那種品行高潔之輩。你干爹知道了說不定會很開心，畢竟我和我爹，可比皇帝老子難攀附多了?！?p>　　“程大人，他不是你說的那樣子?！毕渎牪坏盟@樣詆毀程霽澤，自己眼下說話磕磕絆絆，但還是壯了壯膽，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你們之間，也許是有什么誤會。”

　　廖玉熙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出聲來。

　　“誤會？你這么個黃毛小兒也配來替他做說客？”

　　然后不再接惜卿的話，轉(zhuǎn)而拉過她剛解綁的手，桃花眼微瞇，仔細的端詳著惜卿的一雙小手，只見白皙手腕上已經(jīng)勒出些許淤痕來，青青紫紫的，顯著有些可怖。

　　“還是太小了點，就算是個小娘子，也得再養(yǎng)兩年才下得去口?！?p>　　任是惜卿再遲鈍，這下也該聽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她好后悔穿過來這四年在昭陽宮里只知道吃喝玩樂，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學(xué)到。

　　眼下也不知誰會來救自己，難道她真的就要這樣任人宰割不成？

　　*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碰上的廖玉熙本就是萬里挑一的極品，除非她有金手指，不然除了他親爹，在大胤還沒人能治得了他。

　　所以宮里的程霽澤在確認惜卿是被廖玉熙擄走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廖玉熙私通庶母一事給捅到廖鎮(zhèn)裕面前，讓廖鎮(zhèn)裕把在別苑的廖玉熙捉回司馬府。

　　而此時正在別苑調(diào)戲美人的廖玉熙，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馬上就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