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罷了。”蘇衡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材料上,嘴里應著它的話,白露偏偏要來勾蘇衡的脖子:“你說誰是道?誰是魔?”眼珠一轉(zhuǎn),嘻嘻笑了:“你是道,我是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錯?!?p> 蘇衡淡淡看她一眼,中指推了一下眼鏡,白露完全受不了這種“你高興就好”的表情,正要發(fā)作,蘇衡又揉她的后頸,輕聲道:“白露,別鬧。”
“搞不懂有什么好看的?!卑茁洞蟠蠓椒降闹钢约旱谋亲拥?“兇手就在這里,作案手法,作案過程,我都可以給你詳細講一遍。”
“這些是當然,不過我需要知道警方查到什么程度了,還有,今天小江提到的協(xié)查也很蹊蹺?!?p> 蘇衡皺眉道:“至少我不該完全不知道這件事?!?p> “我們還應該去案發(fā)現(xiàn)場看一下,盡量還原他的生平經(jīng)歷,找到王威當初追捕你的理由?!?p> “嗯...”白露應的暈暈乎乎,抱著枕頭眨眨眼:“明天再說吧,蘇蘇,睡嗎?’
這只是一個單純的邀請,但房是大床房,床是雙人床,酒店的燈光曖昧又柔和,蘇衡收好滿床的卷宗,看著陷入柔軟床鋪之中的小貓露著一截很細很白的小臂,長睫顫動,忽然覺得喉嚨發(fā)緊,低聲道:“白露,這是普通酒店,這個床恐怕?lián)尾蛔±匣Ⅲw型的體重....今.....”
“我知道呀?!卑茁兜难劬α辆ЬУ?“今晚我們一起睡?!?p> 白露的話說的很是清楚坦蕩,倒是讓蘇衡的心思開始涌動起來,懷里裝著小心思,蘇衡剛一躺下,白露就長手長腳的纏了過來,擰暗了床頭的燈,蘇衡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緊張的用氣音問:“白露?”
“嗯...怎么了?”懷中人迷迷糊糊的答,有什么奇怪的嗎?
一向不都是這樣睡得嗎?蘇衡的人類形態(tài)沒有動物形態(tài)抱著舒服,少了毛茸茸和軟乎乎的毛毛,但好在一樣暖和,白露也就勉為其難的也就接受了,她的耳朵貼著胸腔,能聽見蘇衡心臟跳動的溫和又有力,整個人生出被包裹的安全感,小奶貓便覺得這個夜晚沒什么不同。
可是,隱隱的有一些問題浮現(xiàn),不對,不對,白露,蘇衡的眼眸暗了暗,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人類與動物是不同的,皮毛的觸感和肌膚是不同的,而肌膚與肌膚相貼更是不同的,掌心與軟肉相觸更滾燙,心臟與心臟的共鳴更熱烈,一雙眸子更容易點燃另一雙眸子,一雙唇更容易找到另一雙唇。
蘇衡吻得很小心,也吻得認真,白露被他吻得迷糊,也吻得天真,用氣息也能感受到蘇衡的輪廓,便不必睜開眼,她感到毛茸茸的豹尾鉆進了自己的衣擺,纏在腰上磨出了奇異的癢意,白皙的腰肉被磨出粉色,欲望從腳尖爬上來,燒得她發(fā)渴,本能的用盡一切溫度纏繞著愛人,用細細的腳踝和手腕,用卷曲的貓尾,用纖長的軀體,像一株藤蔓。
蘇衡對此甘之如飴,他享受著小貓黏糊糊的親近,細心的引導她對于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蘇衡已經(jīng)做好全盤的計劃,雖然他不確認白露是否知道這一點,但是那不重要,貓會喜歡的,他有信心,也有耐心。
人類的欲望并不單純,意義并不僅在于繁衍,會為了單純的快樂而努力。
總有辦法抓住貓。
我總是有辦法抓到貓。
蘇衡志得意滿的想著。
蘇衡平時還有虞山大學的教學工作,并不常駐妖管局辦公室,一些行政工作通常由李虹代管。
秉承著嚴肅緊張、團結活潑的工作宗旨,大福喜滋滋的在工位打開一盒午餐,除了主食,旁邊的塑料盒里還放著切成心形的圣女果,有女朋友的生活果然和單身不一樣,他剛剛咬下一口咔嘣脆的小魚干,李虹就滿臉幸災樂禍的敲了敲工位隔板,然后把通訊器放在他面前:“大肥貓,蘇局遠程找你。”
這下剛剛到手的午飯都不香了,大福頭皮發(fā)緊,點下接受按鈕,打起十二分精神,擺出營業(yè)笑容道:“蘇局!我最近兢兢業(yè)業(yè),完全沒有遲到早退,案件全部都順利解決,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呀?”
“一年前王威的案子,發(fā)給大商刑警隊的協(xié)查結果是什么?”
“啊,這個,是~”大福臉上繃著一副思考表情,實則拼命招手讓李虹幫忙調(diào)出卷宗,蘇衡向來嚴謹、細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當時的結果是,與妖獸無關?!贝蟾M鲁鲆豢跉?,蘇衡卻在那頭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大福,我現(xiàn)在就在大商。”
這下真的瞞不住了,在一旁聽著的李虹勾起嘴角,用口型做出四個字:“你還是老實交代吧?!?p> “其實,是我收到了大商傳來的現(xiàn)場照片,直接轉(zhuǎn)給了虞山大學研究所做痕跡鑒定,得到的鑒定結果是與妖獸無關?!?p> 大福只好坦誠的說道,蘇衡心里已經(jīng)明白,微微皺眉道:“按照流程規(guī)定,即使拿到了鑒定結果,你也應該到大商的現(xiàn)場取證做最后的確定,所以,大福。”
他這句話收了尾音,不是個問句,鏡片后面的眼神也依舊平靜溫和,但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罷了,大福這才支支吾吾的承認道:“蘇局,是我偷懶了,那個周末是我女朋友的生日,我想給她,慶生,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