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說的話,李逍原自然是聽不見的,他也不會知道,從此刻起自己的生命,就已經(jīng)被遠在千里之外的帝國頂尖高手盯上了。
眼下,他唯一關(guān)心的就是師傅的狀態(tài),因為剛才的那一招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就算是陸清河來施展,恐怕也是力所不逮。
原因無他,哪怕師傅的實力再如何高強,這一招用的也不是他自身的力量。
這魔氣自己施展都十分費力,更別說師傅還是由外部強行催動的,這其中的壓力簡直可想而知了。
而且既然是強行施展的法術(shù),那用起來多少就會有些損耗,此刻李逍原看著陸清河有些發(fā)白的臉色,心中十分的心疼。
只是為了給自己開拓眼界而已,師傅竟然不惜做到如此地步,這讓李逍原心中自責(zé)不已。
可他剛想上去詢問一下師傅的身體狀況,陸清河便睜開眼睛沖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身體并無大礙。
果然,一炷香的時間之后,調(diào)整完畢的陸清河站起身來,臉色上便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差異了。
為了緩和氣氛,他還故作輕松地對著自己的兩個弟子笑道:“怎么樣,還是那意思吧?!?p> 蘇晴畢竟年幼一些,考慮事情還沒有那么周全,只看到了此術(shù)的威力,沒考慮到對陸清河身體的負(fù)擔(dān)。
聽到師傅的發(fā)問,他當(dāng)即就高聲回道:“太是那意思了好嗎,師傅,這簡直就是神仙啊,怎么做到的?”
而李逍原此刻的心里還依然在擔(dān)憂著陸清河的身體,所以神情上還不是那么自然,等了半天也只是問道:“師傅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了嗎?”
“嗯,放心吧,”陸清河爽快地回道,“為了你倆,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p> 說完,陸清河低下身來,沖著李逍原說道:“你現(xiàn)在需要在意的并不是我的身體。
而是這魔氣自身的潛力,明白嗎,只要你能有一絲了悟,那剛才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p> 聽到這話,李逍原頓時咬緊了下嘴唇,一臉堅毅點了點頭,他決心要把今日的一切都深深印在腦子里,終生不忘。
看到李逍原的反應(yīng),陸清河卻突然釋懷地笑道:“好了,你倆記住,不管師傅現(xiàn)在有多厲害,終究都是舊時代的殘黨了,將來的你們注定是要強過我的?!?p> 陸清河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把自己的右臂重新藏入衣袍之中,卻不想李逍原這時卻突然打斷道:“師傅……”
像是早就料到李逍原要提問一般,陸清河迅速回問道:“什么?”
“師傅,”
李逍原沉思良久,還是決定問出這個問題,“你不是說,這是只有我們一族才能操控的力量嗎,那剛才怎么?”
“哦,這個不難解釋,”
陸清河一邊說著,一邊又把自己的右臂露了出來,在二人面前晃動了一下,接著說道:
“當(dāng)初和那人交手之后,雖然最后兩敗俱傷,但說是戰(zhàn)利品也好,說是因禍得福也罷,總之現(xiàn)在借助這條胳膊的話,在一定程度之內(nèi),我還是能利用一些魔氣的?!?p> “什么什么,師傅跟誰交手了?”
蘇晴顯然沒有聽到剛才那一番話的重點,只是一個勁的在旁邊追問道,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人搭理他。
“原來是這樣,”李逍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可片刻后還是有些面露難色。
“師傅,雖然您剛才那一手驚天動地,可我做不到啊,我現(xiàn)在依然只能操控它進行一些簡單的變化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行。”
陸清河擺了擺手,回道:“不不不,其實你已經(jīng)可以做的更好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p> 李逍原滿臉疑惑,“做的更好是….什么意思?”
“比如這樣…”
陸清河話還沒說完,便屈手一彈,下一瞬便只見一根纖細透明的空氣柱直奔李逍原的頭顱而去。
雖然沒有看清師傅的手法,但李逍原還是下意識地便歪過頭去進行閃避,因為直覺告訴他,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話,這空氣柱很可能就會直直的射穿自己的腦袋,那可就真死透了。
然而盡管他第一時間就進行了躲避,可依然低估了那空氣柱的速度,照這樣下去的話,盡管可以避開要害,但還是免不了嚴(yán)重的皮肉傷。
無奈之下,李逍原只得勉強舉起雙臂護在眼前,準(zhǔn)備硬接這一招。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如同蘇晴上一次機緣巧合之下穿上的鎧甲一般,這一次先天魔氣在他的身上再度發(fā)生了新的變化。
雖然沒有上次變化那般精細,但這一次的其卻再度自主變化成了一面盾牌,豎在了李逍原的雙臂之間。
這一次盾牌的樣式雖然十分簡陋,并且十分毛糙,但好在足夠厚實,只聽“咚”的一聲響之后,便無傷的替李逍原擋下了這一擊。
雖說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依舊還是讓李逍原喜出望外。
原因無他,盡管這次不是他自主召喚出來的盾牌,但這確實是一種新的形態(tài)變化。
他堅信,只要自己不斷地鉆研下去,那么將來遲早有一天,他也可以徹底地掌握這種變化,甚至舉一反三,做的更好。
通過陸清河這一次的試探,他終于意識到,擁有陪伴自己成長至今的“小黑”,究竟是一件多么令人羨慕的事情了。
既然它可以變成盾牌,變成盔甲,那它今后就可以變?yōu)槠渌臇|西,甚至還可以像師傅那樣,憑一己之力,影響到天地的變化。
這種事情僅僅是想一想,就讓李逍原興奮地不住顫抖,陸清河所做的一切,無疑為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他的面前,還有著無數(shù)未知等著他去探索…
———————————————————————————————————————
密林深處。
在一棵大樹之下,坐著一名神情萎靡的男子,正是前來求助的偃風(fēng)谷谷主,謝廣陵。
然而盡管他的身上傷痕累累,盡管他的意識已經(jīng)接近了崩潰的邊緣,可他還是強撐睜開雙眼不肯睡去,仿佛是在等待什么的樣子。
但是說實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等些什么,他也不知道這樣等下去會不會把自己活活耗死在這里。
只是偏偏腦海中就是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他,堅持下去,只要堅持下去,事情就會有轉(zhuǎn)機出現(xiàn)。
這股信念就像一口氣,這些天來一直支撐著他,這口氣若是散了,后果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的苦苦堅持,最終還是換來了回報。
那是一只由樹葉編織而成的鳥兒,在飛行的時候還發(fā)出了“嗡嗡”的聲響,此刻正朝著他的方向緩緩飛來。
最初,謝廣陵還未見其形,便先聞其聲,當(dāng)時的第一反應(yīng)還尋思是不是某種大型的昆蟲正在飛行,否則怎么會有這種不同尋常的噪音。
直到憑著這聲音發(fā)現(xiàn)源頭之后,他才注意到這鳥兒的與眾不同之處。
這鳥兒身體的材質(zhì)就不說了,竟然是由樹葉編織而成的,一看就是高人特制的手筆。
而更神奇的是,在這鳥兒的腿部之上還系著一個竹筒,看來正是其飛來此處的目的。
不過,因為這鳥兒的翅膀十分短小,所以在負(fù)載著竹筒之后,飛起來便十分的吃力,忽高忽低,看起來頗為滑稽。
謝廣陵看到此處如何還不明白,這鳥兒正是沖自己而來的,于是趕忙上前,取下了其腿上系的竹筒。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竹筒剛一被取下,那鳥兒就忽然如同泄了氣一般,直直地栽倒在了地上。
不過,并沒有給他多少吃驚的時間,只見有一股白色的煙霧開始從鳥兒的腹部不斷飄出,又緩緩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位老者的樣子。
正是陸清河當(dāng)日與其接觸之時,幻化的那個老人的模樣,此刻空中的老者在身形穩(wěn)固之后,便開口說道:
“當(dāng)你看到我的時候,你應(yīng)該拿到我送你的東西了,那一日我走得急,根本沒問你谷內(nèi)出事的來龍去脈。
不過根據(jù)我后來的推演,你們谷內(nèi)的這一劫,想來與某種動物脫不開關(guān)系。
不過無妨,這竹筒里的液體,你帶回去之后,在谷內(nèi)的要害之處,都撒上一些便可。
在它的氣味消失之前,足以震懾百獸,保你谷內(nèi)無憂,隨后之事老夫自有安排,勿急勿慮?!?p> 這些話一說完,老人的身形便再度隨風(fēng)飄散,不過片刻便已無影無蹤。就連剛才地上的鳥兒,也再度變?yōu)榱艘黄瑯淙~的樣子,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此刻,若不是手里竹筒傳來了實打?qū)嵉挠|感,謝廣陵甚至很難相信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竟然都是真實的。
老人的玄妙手段,當(dāng)真是奇幻無比,哪怕自己已是中三境的修為,但依然看不出一絲的端倪。
不過好在,自己的這一番求援,盡管過程一波三折,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地請動了老人這一尊大佛出手相助。
“師祖,一定要等我…”
謝廣陵這么想著,便片刻不停地又起身朝著谷內(nèi)的方向飛馳而去,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在一陣風(fēng)聲過后,密林之中就再度恢復(fù)了往日的寂靜,只剩下樹葉之間摩擦的沙沙聲,完全看不出有一絲人類曾經(jīng)來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