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風(fēng)雅的太子妃娘娘在參加闔宮大宴時戴了一品閣的全套頭面首飾,宮眷們紛紛效仿,一品閣客流遽增,供不應(yīng)求,一時成為京城炙手可熱的地方。
一品閣的花巧語花老板看著賬簿,笑得合不攏嘴。
紫煙奉上新制的荷花酥,含笑問道:“小姐這是又賺錢了?”
沈言咬了一口,眼睛瞇成一條線:“一點(diǎn)兒小錢哈哈哈哈哈哈?!?p> 翠屏湊過來道:“小姐,咱們進(jìn)京這么久,都沒到處游玩。您今日高興,不如帶我們出去見見世面?”
沈言偏頭道:“行啊,你說說想去哪兒?”
翠屏早有準(zhǔn)備,興奮道:“我早就打聽清楚了,京城四大名景是太液湖心亭、城南馬踏泉、西山一線天和北郊白云觀,最熱鬧的去處是咱們一品閣這條街市,最有名的飯店是貴賓樓,最香艷的是邀月樓,最……”
“等等,”沈言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邀月樓?水盈盈在的那個邀月樓?”
“對呀,水姑娘已經(jīng)蟬聯(lián)三屆花魁了,是邀月樓的頭牌!”翠屏搓著小手手,一臉興奮。
沈言拍案而起:“走!”
“去哪呀小姐?”翠屏問。
紫煙在一旁捂嘴笑:“這你還聽不出來,自然是邀月樓??!”
紫煙翠屏早已習(xí)慣沈言的奇思妙想和突發(fā)奇想,見怪不怪,根本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小姐,要不要給你換上男裝?”
沈言纖手一揮:“不用!女人就逛不得邀月樓嗎?”
還真逛不得。
主仆三人站在邀月樓門口,被迎賓的小姐姐攔住了:“姑娘們別鬧了,這是男人逛的地方,你們快回家吧!”
沈言使了個眼色,翠屏掏出一錠金子,豎起眉毛道:“不就是個花錢的地方,我們有錢!”
“這……”迎賓小姐姐顯然很動心,但猶豫再三,還是說道:“這兒真的不適合你們!里面全是大老爺們兒,姑娘們別為難奴家了?!?p> 沈言板著臉,翠屏又掏出一錠金子。
迎賓小姐姐的表情繃不住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出手這么闊綽的男人她一個也沒見過,更何況女人。
“你們、你們稍等哈!”小姐姐踉踉蹌蹌往回跑,找媽媽去了。
邀月樓的媽媽叫如風(fēng),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長著一副精明相,款款地來到門口,盯著沈言看了一會兒,笑道:
“哎喲我說是誰這么大方,原來是一品閣的花老板呀!最近你可是京城的紅人兒呢,我一直想去拜會,又怕臟了你的地方。今兒是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
沈言微神秘一笑:“媽媽言重了,我還能來做什么,喝花酒唄,別的我也干不了?!?p> 如風(fēng)笑容一滯,沒想到花巧語長得文文靜靜,竟能說出如此虎狼之詞。
她陪笑道:“花老板,你年紀(jì)輕愛玩兒,不懂得其中厲害。這地方呀不是你這種年輕姑娘能來的,日后你還要嫁人呢!”
沈言嘆了口氣,心說我這輩子都嫁不了了,反正披著花巧語的馬甲呢,還不抓緊快活一下。
“媽媽不必?fù)?dān)心,我心中有數(shù),花了多了錢,我照付就是了。”
如風(fēng)把她拉到一邊:“花老板,我真的是為你考慮,你若真的想吃花酒,我偷偷送幾個姑娘上門也行,你在這兒拋頭露面,別人要說閑話的!”
沈言笑了笑:“那也行,你讓水盈盈姑娘出來,我就不進(jìn)去了?!?p> 如風(fēng)一聽板了臉:“那不行,水盈盈是我們這兒的頭牌,從來不上門服務(wù)?!?p> 沈言抬腳就要進(jìn)門:“那我只好進(jìn)去找她了?!?p> “哎哎哎!”如風(fēng)趕忙攔住她:“花老板,今天真的不行!盈盈有貴客,這會兒誰也見不了。”
沈言挑眉:“什么貴客?他出多少錢?我出兩倍!”
如風(fēng)低聲道:“是你惹不起的人物!瑞王殿下!”然后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知難而退。
沈言不禁冷笑:“這個不孝子?!?p> 如風(fēng):“???花老板你說什么?”
沈言一字一句說道:“我說,今天我一、定、要、水姑娘陪我喝酒。”
如風(fēng)急了:“你這人怎么這么油鹽不進(jìn)!我說……”
她的話頭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一人從邀月樓里出來。
“哎喲瑞王殿下,今日這么早就回去呀?”
云湛沒有理他,目光看向了一邊的沈言,皺眉道:“這不是花老板么?來邀月樓談生意?”
沈言揚(yáng)了揚(yáng)眉:“不,我來消費(fèi)。”說著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走進(jìn)了邀月樓。
如風(fēng)嘆了口氣,跺了跺腳,趕緊跟了進(jìn)去。
這邀月樓果然名不虛傳。一進(jìn)門就是雕梁畫棟浮華萬分,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脂粉氣,倒不刺鼻,只是讓人醺醺然。
“哎,花老板,我都說了水盈盈今日不見客!”
“媽媽,帶她上來吧?!焙鋈灰粋€聲音從頭頂響起,一個女人斜倚著二樓欄桿,懶懶地說道。
是水盈盈。
她梳著墮云髻,穿著廣袖輕衫,眼角眉梢?guī)е鵁o限嬌媚和慵懶,說完這句話,就一轉(zhuǎn)身款款而去了。
只這一句話,就讓沈言一個女子骨頭都酥了。這就是花魁的實力。
沈言被請進(jìn)了水盈盈的房間。
與外面的富麗堂皇不同,這里十分雅致,陳設(shè)十分簡單,竟有些像文人的書房。唯一不同的,是從天上垂下的層層紗幔,給房間增添了神秘感和旖旎氣息。
沈言不禁贊嘆,這水盈盈審美水平十分在線。
“姐姐想喝什么酒呢?桃花釀好不好?我看姐姐面若桃花,應(yīng)該是這酒最合宜?!彼χ?,捧上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盞。
沈言接過,淺酌一口:“美人配佳釀,果然不錯?!?p> 水盈盈坐在沈言身旁,傳來幽幽的香氣,讓人沉醉。
“姐姐開心就好?!?p> 沈言托著腮:“怕是惹你不開心了吧?我這一來,打擾了你和瑞王殿下的濃情蜜意。”
水盈盈輕笑一聲:“奴家不過是給人逗趣兒解悶,陪誰不是陪呢?瑞王殿下不愛說笑,倒是姐姐更隨和些?!?p> 一番話說得沈言心里又憐惜又熨帖,心說怪不得云湛愛來這里待著,果然會享受。眼前放著這樣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大美人兒,誰能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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