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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利亞奇聞錄

第八章

艾維利亞奇聞錄 揚州吳貓貓 9037 2021-02-27 22:37:18

  白發(fā)少女心底有些興奮,但也在一直告誡自己應該冷靜——這是她作為大德魯伊第一次參加的重要事務,這讓她感受到權力、興奮,可蘇瑞姆這場戰(zhàn)役,必定帶來更多悲痛,就像在奧布離威姆森林那樣,每想到這里,少女就不禁把自己蜷縮一點,興奮感也蕩然無存。

  除了艾門尼斯和二十多歲的雅德拉,其他與會者都四十歲向上的年齡。據(jù)法多科說,他邀請了至少五十多個還有聯(lián)系的教派,但最后回應的不過十幾家。很多和德魯伊一樣青黃不接的教派就拒絕了這次邀請。

  “所以,戰(zhàn)役指揮權要交給高寒堡?”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站起身,他穿著黑色布袍,雙袖上有紅色扭曲的紋路??巳鹛崴菇o艾門尼斯小聲介紹了一下:這是一個名為‘心火教’的信奉火神的教派,他們認為每個人內在都有火焰,所以即便是在冰天雪地的蘇瑞姆,他們也不會被寒冷所傷。

  “弗蘭多祭司,這個問題,我想是毋庸置疑的?!逼誏S道,“如果不是高寒堡作為聯(lián)軍統(tǒng)帥,任何在座的領袖都難以承擔這樣的職責,高寒堡沒有信仰的偏向。雖然高寒堡中的人都或信仰圣主,但依然保留了蘇瑞姆本地風雪之神信仰的習慣。”

  “雅德拉?不,我們不信任她。她太年輕了,還是薩奎爾斯冊封的領主?!备ヌm多祭司其實問出了在座大部分人的心思。很多教派也確實處于對神的熱誠信仰而來,但這不代表他們會聽從別人安排。

  “雅德拉是名義的領袖,這是對你們的保障,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你們在蘇瑞姆的安全。高寒堡的士兵只效忠于雅德拉?!逼誏S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實際完成指揮的是以高寒堡為核心組成的議會,也就是在這個會議室,我們會通過投票商討出具體方案然后施行?!?p>  “普LS閣下,你是蘇瑞姆的檢察官吧,而且并不是蘇瑞姆本土人,你對耶瑞爾塔斯的信仰……”另一個教派的祭司站起來,不等說完,下座的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艾門尼斯再次低垂下雙眼,她不知道這樣的會議有什么意義。她參加德魯伊的長老會議會,基本沒有爭吵,因為所有人都在菲索爾茲姆的注視下而生。這里的爭論很無趣,不是理智地探究哪一個信仰真實,而是用粗暴的語言去恐嚇別人,用別人的信任、請求作為要挾。

  她抬眼看著導師,導師好像很自如的坐在這里,信仰堅定的大長老并不像她如坐針氈,難道這就是維因爾所說的“要學習”的東西?這就是作為一個領袖應該學習的?難道自己以后也會和這些人一樣坐在這里為了這種事情爭吵……

  不,她抬起頭,她會讓所有人都聽從自己的。少女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繃緊身子,然后若有所悟,難道他們爭吵的目的就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意志?那么,難道學習、訓練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強大到無人可以反駁?

  “艾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笨巳鹛崴馆p聲道。

  “我們不請求做盟軍的領袖嗎?”艾門尼斯問自己的導師。

  克瑞提斯搖頭:“論及對蘇瑞馬爾隆的了解,沒有人能比得過奧爾艾,而且這也并不是誰強大的問題,任何教派做為領導都必然會引起其他教派的不滿。以為教派之間的沖突是涉及到神的真?zhèn)?,所以高寒堡是最佳的選擇?!?p>  導師好像看得很透徹,但是艾門尼斯還是有不解:“那為什么您不直接說出這個想法?”

  克瑞提斯看著她,輕輕搖頭:“我覺得這樣沒有意義,如果不能理解菲索爾茲姆之道,他們不認同你,你難道會認同他們?”

  “我……”

  “所以,我們要學會妥協(xié),首先是要能夠聯(lián)合?!笨巳鹛崴沟?,“等他們吵夠了,自己就會去選擇高寒堡,不需要我們提醒。”

  “是?!卑T尼斯默然。

  普LS和雅德拉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后又和法多科、加布爾雷斯兩位奧爾艾的大巫師說起話,他們好像在對一張地圖指指點點,可能是在討論作戰(zhàn)計劃。高寒堡和奧爾艾好像早就預料到現(xiàn)在的情況,所以他們不光不意外,還非常坦然地做自己的事情。

  果然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普LS才咳嗽著道:“諸位都經(jīng)過討論了,請問有沒有可行的方案?!?p>  在座的都生居高位很久了,都很默契的沒有說話。

  “感謝諸位的推舉。高寒聯(lián)軍的指揮官暫時是高寒堡代理。”普LS上下搓動著手上的鵝毛筆,“這一切都是為了高寒堡的人民,也是為了不讓災害從蘇瑞姆擴大出去?!?p>  “普LS閣下,我想,你應該和我們先講述一下蘇瑞馬爾隆的情況?!奔硬紶柪姿沟馈?p>  “是的,尊敬的大巫師?!逼誏S回禮,“根據(jù)這幾天調查小隊的報告,蘇瑞馬爾隆是以宗教形式運行的,但是有明顯的軍隊機制。”他抬起手上的地圖,用鵝毛筆點了高寒堡附近的幾個地方,“在這些地方,都曾遇到過蘇瑞馬爾隆小隊的阻攔。這些邪教徒會一些巫術,但更多是用刀劍攻擊,這說明他們吸收教徒后應該有專門的軍事訓練,或者一些本來就是蘇瑞姆的雇傭兵?!?p>  法多科道:“這兩天我出去過,我觀察過一些蘇瑞馬爾隆的法術,雖然并不全面,但是可以管中窺豹。蘇瑞馬爾隆使用的巫術需要通過某種儀式,也許是一種頌詞,來引導,所以如果不給他們準備時間,就可以最大限度限制他們的巫術?!贝笪讕熌闷饋硪粔K殘缺不全的小石片,石片上被刻出一個符號,“奧爾艾會給每個教派分發(fā)十塊護符,這可以在一定限度上消解蘇瑞馬爾隆的巫術。”

  “大長老,用我們自己的力量不可以嗎?”艾門尼斯小聲問道。

  “艾門,你要學會隱藏自己的力量?!笨巳鹛崴垢皆诙叺?,“你的力量在這些人中是前所未有的強大,并不是所有的祭司都能得到他們所信奉的精靈的恩賜,即便很多人被精靈眷顧著,也不能得到很強的力量?!?p>  “所以必須要依靠奧爾艾嗎?”

  克瑞提斯道:“即便過去了很久,我依然不了解奧爾艾,也不愿意前往奧爾艾?!贝箝L老說著模棱兩可的話,沒有后續(xù)。

  “我們必須分兩隊,其中一隊負責和神秘巨人交戰(zhàn),另一方則是要深入瑞拉克山脈突襲邪教據(jù)點。包括高寒堡在內的參戰(zhàn)人員一共有四百人,三百人圍剿巨人,一百人探索瑞拉克山脈。”普LS已經(jīng)說到具體措施了,他對法多科點頭示意。

  法多科接過話題:“我們暫時還是以巨人稱呼這些東西。從這幾日的調查來看,它們確實來自瑞拉克山脈。可能蘇瑞馬爾隆教派的歷史遠超我們所想,很可能有四五百年歷史,只是在近幾十年才開始發(fā)展壯大。也許他們是被什么邪惡的生物蠱惑,也許是掌握了什么秘法,他們以瑞拉克山脈上的巨人石雕為崇拜,使這些石雕容納了他們信仰的邪惡力量?!?p>  “尊敬的大巫師,您的意思是,這些邪神只是石雕?但我們并沒有感受到大地的力量?!币粋€瑟瑞達教的祭司道。瑟瑞達教的主神是掌管大地的神靈,這個教派和德魯伊一樣古老,也相對溫和。瑟瑞達教的信徒并不排斥其他教派,在古代的時候,他們主要是以祝福豐收為主要祭祀活動。

  “可以說,石雕是他們的信仰來源。石雕本身并不是神,但是蘇瑞馬爾隆教徒長期觀摩、崇拜石雕,所以他們召喚出的邪惡生物就以他們所見的神的模樣而生。光華的外表代表著信徒的信仰、期待,但并不代表此物的本質?!狈ǘ嗫坪孟駥@些祭司能問出這個問題而感到欣慰,略帶微笑地解釋著。

  “瑞拉克山脈如果真是蘇瑞馬爾隆的老巢,只一百人足夠嗎?”有人擔憂道。

  法多科道:“如果我們全力消滅在外的蘇瑞馬爾隆勢力,瑞拉克山脈內必然會防衛(wèi)松懈?!彼謸u頭:“并不是我不看重,薩奎爾斯拒絕了雅德拉的求援,如今我們只有這些人手,況且也不能再拖沓,每拖延一日,蘇瑞馬爾隆就會多一份準備,高寒堡的存糧則少一份。”

  “如今高寒堡只有十五日的存糧。”普LS雙手交叉地擺在胸前,“如果我們對瑞拉克山脈的部署過多,又怎么消滅這些巨人?高寒堡軍隊這幾日一直在分小隊引誘,已經(jīng)死傷慘重。”

  “作戰(zhàn)準備在什么時候開始?”有人問。

  “今天下午。”普LS“啪”地丟下手中的筆,整個身軀都靠向椅背,他雙眼瞇起,看著交頭接耳的眾人:“敵眾我寡,如果不盡早攻擊,我方必定受挫?!?p>  “不錯?!狈ǘ嗫泣c頭,“我不懂兵法,但的確是這個道理?!?p>  普LS站起身,雅德拉也讓開位置,幾個士兵將一張豎掛的地圖擺至最前方。普LS點著瑞拉克山脈的位置:“根據(jù)斥候的偵查,在瑞拉克山脈幾條山道里,這幾處有明顯的敵軍活動痕跡。”普LS先在高寒堡周圍畫了一圈,然后著重標注了幾個點:“在今天下午,我們會將巨人分散引向這幾個點,分而殲之。然后……”從高寒堡的位置畫了一條細線,用曲折蜿蜒的方式畫到瑞拉克山脈上,“小隊從這個位置突圍,盡量隱蔽,搗毀蘇瑞馬爾隆的老巢?!?p>  法多科觀察著這些祭司的表情,竟無一人對如何戰(zhàn)勝巨人有所疑惑,他不由嘆氣。如今各派來的都至少是有異能之人,又多是信仰堅定者,想必他們都自信自己的神靈會庇佑他們吧……作為奧爾艾的巫師,法多科努力讓自己別露出憐憫的表情,他來到戰(zhàn)略地圖旁,然后將一張畫著草稿圖的粗紙掛在地圖前,圖紙上是許多符號搭配而成的公式,還有許多的橫線、箭頭,這些橫線、箭頭構成了一個類似于人體的形狀,肩頭從四肢指向心臟偏右。

  “巨人的力量來源于這里,這是我們經(jīng)過對它的反應速度、力量做出的判斷,這建立在巨人本身沒有自主思想的前提下?!狈ǘ嗫泣c了一下圖紙,“他們被邪教徒利用充足的能量、力量召喚出來,如果我們可以耗盡他們的力量,自然他們也就會消失,但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所以我們要做到的就是一舉擊穿這個位置——巨人的核心在正中心,而不是人類心臟的位置。這個核心也許是已經(jīng)凝結成了一種固體或液體,也許是一種不穩(wěn)定的氣體,如果產生破壞,我并不確定是否會引發(fā)巨大的連鎖反應,但恐怕我們不能不做好最壞的打算?!彼戳艘谎鬯腥耍骸拔覀円贫ǔ鲈敿毜牟呗?,或許這會造成必然得犧牲,但沒有人可以單打獨斗,也沒有人可以僅僅依靠自己就取得勝利?!?p>  最終是也雅德拉負責對抗巨人的戰(zhàn)役,而普LS則和兩個大巫師帶領前往瑞拉克山脈的隊伍。奧爾艾的大巫師并非一定精于戰(zhàn)斗,陪同大巫師來的奧爾艾守護巫師團體“梟喙”則是精通此道。德魯伊的分配也比較簡單,由善于搏殺的克瑞提斯、巴爾斯特、達克恩、拉托弗里斯帶領一部分德魯伊參與雅德拉的隊伍,而艾門尼斯和奧布離威姆熊族族長弗蘭克斯坦負責帶領其余人前往瑞拉克山脈,維因爾和瓦拉彌爾也包括其中。

  “大長老,我應該留下來?!蓖呃瓘洜柕?。

  克瑞提斯沒有留下反駁余地:“瓦拉彌爾,你還年輕,但你并非沒有見識,你知道自己的力量想對于這些龐然大物并不有效,況且我們需要你和弗蘭克斯坦護衛(wèi)艾門尼斯。守衛(wèi)大祭司是你們最重要的責任?!?p>  “是?!蓖呃瓘洜栍现?,他掃過艾門尼斯的面龐,閉上眼,沒有繼續(xù)說什么。雖然他心中未必在乎這個領袖,但對于德魯伊來說,保護艾門尼斯的確是重中之重。

  “大長老,我……”艾門尼斯有些猶豫,“我是不是應該留在高寒堡?”

  瓦拉彌爾看過去:“您是否擔心自己的安全?”

  艾門尼斯聽著白馬的言語,她先看著克瑞提斯,導師也看著自己。她斜視著地面,小聲道:“我并不擔心我的安全,但我并不確定我是否能在這次的隊伍中起到作用,甚至會讓其他人分心照顧我?!?p>  “我……”

  不等瓦拉彌爾說完,大長老就道:“如果你擔心自己不能率領眾人,那你就要努力去做到。因為你是大祭司?!?p>  少女只覺得肩頭一沉,她知道自己很難負擔起這一重擔,也許每個人都應該保護好自己,而不是將生死寄托于一個精神領袖身上,更何況她也不認為別人應該為了她而舍生忘死?!翱墒恰摇?p>  “大祭司,我想,所有來到這里的德魯伊都是在踐行菲索爾茲姆之道?!笨巳鹛崴箍粗奂谠郝渲械拇笮∩飩儯@其中有曾經(jīng)遠遁山林的部族,也有新加入的十幾名人類巴德,他們從復興中的奧布離威姆跋涉而來,站在這破敗的堡壘中,朝不保夕?!拔蚁嘈盼覀儗ξ磥響摫в星优?,但怯懦并不能阻止我們踐行正義之道,這就是正義的可貴,也是真正的勇氣所在。大祭司,我認為在大戰(zhàn)之前,所有人都值得得到您與菲索爾茲姆的祝福,愿自然之道常在。”

  “愿自然之道常在?!贝蠹叶嫉拖铝祟^顱,閉上雙眼,仿佛在靜心聆聽神靈的訓誡。

  艾門尼斯閉起眼,深吸一口氣,很艱難地抬起手臂。以往的訓練讓她先緩緩做出了一個動作,但卻難以進行下去,她如今地每一個動作都需要用巨大的力量去克服僵硬、顫抖。這才是真正的儀式嗎?每一個動作、語言都將代表著“生命之重”,而自己也將承擔這些賦予的力量所導致的后果。

  “我……我……”她又吸一口氣,“如您的大祭司,艾門尼斯-杜拉斯,所祈禱,感恩您在過去對吾眾的祝福,祈求您在未來的庇佑?!彼恼Z言有些頓澀,后面的句子已經(jīng)幾乎偏離了德魯伊制式的悼詞,但克瑞提斯并沒有阻止。

  少女好像獲得了一些勇氣,她仿佛感受到了菲索爾茲姆的護佑,這一護佑首先從她自身開始,讓她擁有足夠將賜福進行下去的信念:“愿您的祝福能讓信者無畏,愿您的庇護能讓從者不惑,愿尊崇您的自然之道,請恩準您的圣徒將群星之力賦予您的信者?!彼龔呐坌渲卸冻鰩锥湫浅交?,這些花是淡藍色的,花瓣上的白色斑點宛若星辰點綴,然后這些花朵就開始冒出青煙,化作青煙在艾門尼斯周身流轉。

  白發(fā)少女將黃金彎月鐮刀托在手中,單膝跪下,她用額頭觸碰著鐮刀的木柄:“白色之鹿瑪納恩啊,請將您允諾的力量賜予我們,正義之鐮將揮舞,萬物將循環(huán)往復如初?!彼酒鹕?,用鐮刀輕輕劃破手指,血滴并沒有流下,而是化作如粉塵一樣的斑點與星辰花化作的青氣融合在一起,最后匯聚在鐮刀的刀刃上。艾門尼斯用鐮刀的刀背觸碰每一個德魯伊教徒的額頭,最后她重新站會自己的位置,口中默念著:“感謝萬靈的恩賜,愿萬靈庇護我們。”

  沒有人和艾門尼斯提起他們被賜福后的感受,大家很默契地開始做最后的準備,拉托弗里斯好像也在對自己的侄子說著不少的囑托,他們不時看向艾門尼斯這邊,大概是在讓弗蘭克斯坦履行好自己護衛(wèi)的職責。少女仰頭看著天空,她是最不需要準備的,所需的一切早就被其他人打理好,她就這樣看著天空的云朵,一些云朵遮住了太陽,然后很快就被擠開,久而久之,她甚至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云朵、哪里才是無云的晴日。

  克瑞提斯對著她點頭,然后就帶著隊伍離開了,艾門尼斯看著留下的人:維因爾陪在自己身邊,弗蘭克斯坦和瓦拉彌爾也沒有互相交流,那個叫做科達文的人類教徒在和其他人說這什么,但肉眼可見的,這些人類的勇氣和激情好像都被調動起來,甚至一個個都開始摩拳擦掌……這就是少年熱血嗎?艾門尼斯自嘲著,她都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的一段時日。

  法多科陪同加布爾雷斯作為普LS的副手帶領眾人行軍。艾門尼斯同樣被賦予副指揮官的名頭,不論如何,她都代表著德魯伊教,是這次盟會的重要代表之一。普LS和兩個巫師一直在討論什么,少女也沒什么心思湊上去聽,只是一直在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

  當一行人從側翼進入瑞拉克山脈,便已經(jīng)可以在新修的山路上看到很多血祭的痕跡。艾門尼斯看著山路上的血跡和一些殘留的血肉以及附在上面的小生物,還是感覺有些反胃,就算是森林生物覓食也不會將食物弄得如此不堪入目。法多科一直把眼睛往艾門尼斯身上瞥,顯然老人家對這位少女很有好感。

  艾門尼斯每次和法多科對視都會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要被小刀劃開剖析的錯覺,最后終于忍不住道:“風暴之眼閣下。”

  法多科也沒不好意思,砸著嘴,手不由自主握了握法杖:“艾門尼斯,你有沒有興趣來奧爾艾學習?”

  加布爾雷斯是一個和藹溫和的老人,白發(fā)白胡須比較法多科都精練太多,比較起來法多科可算是精明干練的形象了?!澳茏尫ǘ嗫浦鲃友埱巴鶌W爾艾的人可不多,學習只是沒有捷徑,也沒有天賦的說法,刻苦不懈是唯一的方法?!笔紫笪讕熜Φ?,“如果奧爾艾能多培養(yǎng)些人才,我也是十分高興。”

  艾門尼斯微笑著向加布爾雷斯點頭致敬,出發(fā)之前聽說了關于首席大法師的介紹,加布爾雷斯是奧爾艾的最高領袖,而他本身更是擅長防御類的法術,所以被稱為蔚藍漩渦的堅盾、屏障法典。

  “我……會和克瑞提斯大長老提議的。”艾門尼斯沒敢自己做主。

  法多科欲言又止,他和克瑞提斯的相識良久,他知道一些自己老友的秘密,只是看著少女純真的樣子,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指點了一下周圍,轉話題道:“你看這周圍,古代很多地方都留有用活人、活牲畜祭祀的傳統(tǒng),從這點就可以看出,蘇瑞馬爾隆所使用的的巫術是一種非常原始、粗暴的儀式,粗暴而不加干涉的巫術通常會帶來極其嚴重的后果,但這巨人,盡管看起來非常兇暴,實則卻別有玄機?!?p>  加布爾雷斯看著法多科和艾門尼斯,少女好像對這些饒有興致的樣子,他不由也補充道:“似是有人通過近現(xiàn)代的一些巫術理論將這種原始的儀式重新整理、修改,用血祭來使巫術保留最原始的力量?!?p>  “仔細觀察血祭的痕跡,我們就可以得知這里的輕重緩急。我們的目的首先是破壞所有的儀式,其次是將蘇瑞馬爾隆教徒一網(wǎng)打盡?!狈ǘ嗫泣c頭。

  “這些知識都是奧爾艾研究的嗎?”艾門尼斯好奇道。

  “是,但也不全是。奧爾艾是一個學者們的城市,但并非發(fā)現(xiàn)了所有真理,只是在整理古代學派的知識,在此基礎上更加深入罷了?!狈ǘ嗫频溃霸趺礃??有興趣來嗎?”

  艾門尼斯聳了聳肩,一行人繼續(xù)向前,沒有說更多別的,隨時保持對周圍的警戒。

  等眾人深入山脈,走入一處有碎石堆成板凳、圍欄、柱子的小平臺,普LS看著滿地的痕跡,思索道:“有些不對,這里的痕跡證明,我們已經(jīng)進入蘇瑞馬爾隆的范圍,但是卻沒有見到任何人把守,甚至連零星的小魚都看不到?!?p>  法多科用法術翻了翻周圍雪和血的混合物,很明顯老人家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的法杖觸碰這些:“這些血跡在雪的表面,說明他們近期并沒有拋棄老巢,而深層地方混合的殘留物……額,有些惡心……但足以說明我們沒走錯地方。”

  瑟瑞達教的瓦羅娜祭司好像很憤慨:“這簡直是邪教行徑,我教內的血祭傳統(tǒng)早在一千三百年前就已經(jīng)廢除。神靈不好血肉,這不過是凡人祈求非凡力量的貪欲?!?p>  普LS心里嘀咕著:“好像你們不被叫做邪教一樣?!彼麛傞_地圖,仔細分辨出幾條值得探索的路徑,讓各教派分別選擇一條山路進入邪教窩點進行剿滅,艾門尼斯也帶領著拉托弗里斯等人從側面山道前進。

  弗蘭克斯坦年紀比達克恩還小些,幼年時候就和達克恩是好友,最后兩人都成為族長。后來達克恩就辭去族長的職務,進入德魯伊后被列為德魯伊長老,弗蘭克斯坦也很早就晉升為德魯伊,但本族的長老頭銜一直在拉托弗里斯身上,所以他依然是坐在族長的位置上。

  弗蘭克斯坦對艾門尼斯非常尊敬,但是并不能理解長老會很少讓大祭司單獨處理事情,總有一大堆長老跟在這位大德魯伊后面幫忙打理一切。自己和達克恩從小就是闖蕩出來的,絕非在長輩羽翼下護佑成長,他非常明白對于一個新上任的當權者而言需要什么。如今沒有長老在旁,弗蘭克斯坦就帶領著大隊緊跟著艾門尼斯,一點建議也沒有給出,一點多余的事情也沒有做,倒確實是體現(xiàn)出了大祭司的絕對權威。

  艾門尼斯好幾次都想開口詢問建議,但最后她都沒能說出口——她給了所有人祝福,也一直走在所有人前面,難道一遇到事情的時候就退縮?

  維因爾看著大祭司的眼神,心領神會的走上前一步,小聲在艾門尼斯耳邊道:“對于一個領袖而言,主動詢問建議并不是壞事,應該算……應該算是明君所為?!?p>  艾門尼斯內心掙扎了一下,才小聲問道:“弗蘭克斯坦,請問你有什么建議嗎?”

  “大祭司,您應該指引我們。”弗蘭克斯坦微微低下熊頭,請求艾門尼斯發(fā)下命令。

  “我……”艾門尼斯張著嘴好一會,什么都沒憋出來,干脆轉過臉,繼續(xù)悶頭向前走。

  德魯伊一行已經(jīng)到了一處邪教徒居住所,雖然里面沒有人,現(xiàn)在需要艾門尼斯下指令,無論是搜索還是就地折回都需要大祭司的命令。

  “大祭司?”弗蘭克斯坦動了動熊頭。

  雖然弗蘭克斯坦的厚重毛皮散發(fā)出陣陣熱氣,但艾門尼斯還是覺得手腳冰涼、僵硬,她試探道:“要不回去?”

  “就這樣回去嗎?”弗蘭克斯坦問。

  “那……”艾門尼斯看著山洞內,這里面堆滿了簡陋的生活工具,還有不少換衣衣物就這樣隨便摞在一邊,“要不把這里搜索一下?”

  弗蘭克斯坦沒有說話,好像在等艾門尼斯明確接下來的指令。

  “不……我不知道了。弗蘭克斯坦,你有什么建議?”艾門尼斯低下腦袋,不敢和自己的部下們相視。

  維因爾本想說什么,但看著弗蘭克斯坦斗大的熊眼,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甚至比眾多長老都在還要拘謹,艾門尼斯是菲索爾茲姆所定的大祭司,而她維因爾只是一個人類巴德,連德魯伊都還沒有晉升,雖然名頭是長老,但這也是因為實在沒人了,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自己說話,弗蘭克斯坦族長這種粗暴無比的家伙絕對會大聲呵斥。

  瓦拉彌爾不耐煩的踢著地面道:“大祭司,時間不可等待,還請趕快指示?!?p>  艾門尼斯咬咬牙,半天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你就是這樣當大祭司的嗎?”瓦拉彌爾低聲道,很明顯這位代理族長已經(jīng)有些憤怒。

  “瓦拉彌爾,大祭司能夠明白您的焦急,但是您不能這樣逼迫一個女孩,尤其是這還是你的大祭司?!本S因爾不急不緩道,禮儀上挑不出一點毛病。

  “長老,瓦拉彌爾族長焦急既然大家都能理解,還請讓大祭司早些下令。”科達文皺眉道。

  維因爾看了一眼科達文,沒有理睬他,這個比自己小一兩歲的男子的行為從來都是走達克恩一派的,甚至比達克恩更刻薄。科達文總是這樣頂撞自己,在人類群體中也很有聲望,他非常嚴苛地要求自己,這種以身作則讓克瑞提斯有時候都會多看他幾眼,盡管大長老好像從未因此嘉獎過這位新人,反而是越發(fā)照顧維因爾?,F(xiàn)在很多人都認為克瑞提斯是偏袒自己的學徒,輕視真正有天賦的人。

  “人類,注意好你的行為?!备ヌm克斯坦雖然也有些急,但還是非常不滿地用爪子在地上拍出一個掌印作為對科達文的警告,“維因爾是長老,你不應該這樣和她講話?!备ヌm克斯坦對維因爾也有偏愛,畢竟維因爾的行為總是得體的,在長老會中頗得贊譽。

  “科達文說的可沒有錯!”瓦拉彌爾揚起頭顱,不耐煩道。

  “是,他沒錯。”眼見還要吵,艾門尼斯突然發(fā)話,即便維因爾可以清晰看到女孩眼角已經(jīng)有些淚痕,但還是咬著牙說:“我是第一次單獨執(zhí)行任務,我應該更多的學習……你們說的沒錯,那又怎么樣?你們自己來那定主意不好嗎?”

  “艾門……”維因爾趕忙走過去,輕輕拍著大祭司,她看著瓦拉彌爾:“你在她這么大的時候,就能明智的決斷所有事情嗎?這些天,她壓力足夠大了。”

  “那就不要來耽誤事情!這里是戰(zhàn)場,不是課堂!”瓦拉彌爾惱怒道,“難道你還想讓我們再經(jīng)歷一次毀滅嗎?”

  弗蘭克斯坦低聲咆哮道:“瓦拉彌爾!”

  “弗蘭克斯坦族長,你難道愿意把所有人的性命用來給她當做一次性的教具嗎?”瓦拉彌爾反問道。

  “瓦拉彌爾,你我都知道,不會發(fā)生這樣情況。我們都是在踐行菲索爾茲姆之道,如果失去平和,我們將失去自然之靈的眷顧?!备ヌm克斯坦反駁了一下,但語氣還是低了下來,他自己不得不承認,這種話更多的是穩(wěn)定軍心的作用,“至少你不能在所有人面前爭吵?!备ヌm克斯坦向瓦拉彌爾警告。

  瓦拉彌爾看向艾門尼斯:“大祭司,在這種時候……”

  白馬看著艾門尼斯眼淚有些止不住的樣子,閉起眼睛,倒吸一口氣,突然語氣緩和了:“雖然……但是這里性命攸關,如果您是大祭司,那么就應該做大祭司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哭?!闭f著,彎下自己的前身:“還請您忘記您是艾門尼斯,您現(xiàn)在只是德魯伊的大祭司,最高領袖,全軍統(tǒng)帥,菲索爾茲姆的代言人?!?

揚州吳貓貓

祝讀者們元宵節(ji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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