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已經(jīng)聽到動靜,想掙扎著披衣坐起來,無奈身體虛弱,有些力不從心。
村長率先進(jìn)了屋,看到他的動作,連忙出聲讓他躺下。
可他知道村長身后來了幾個陌生人,尤其還有兩個年輕女子,讓他有些緊張,怎么也無法放松下來。
“童虎大哥別緊張,我們就是跟著村長來看看你,順便了解一下,當(dāng)初你們與怪物遭遇的具體情況?!?p> 樊曉曉的聲音輕柔,只是平平淡淡幾句話,卻讓童虎一下子平靜下來,就連最后進(jìn)屋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也平靜下來了。
這種感覺很奇特,不過他們并沒有意識到。
童虎的家很簡陋,卻很寬敞,他的屋子里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也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童虎看了看樊曉曉,這個女人戴著面紗,看不清容貌,卻沒來由地讓他產(chǎn)生一種信任。
作為一個親歷者,自然要比村長這個轉(zhuǎn)述的人更清楚事情的真相。
村長講述的很多細(xì)節(jié),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成分。
童虎已經(jīng)很久都不愿意再回憶當(dāng)初的經(jīng)歷,特別是大家被黑色煙塵包裹起來以后,視聽全部被封閉,那種無助的感覺,只要回想起來就讓人心悸。
可今天他的狀態(tài)很好,不僅能平靜地講述,而且在講到最后大家被黑色煙塵包裹,找不到同伴時,也十分平靜。
只是在說到少年失蹤時,還是難免有些激動,差點失控。
可在樊曉曉接過話頭以后,很快就讓他安定下來了。
其實他們從始至終都沒看清怪物長什么樣子,所謂的身高數(shù)丈,兩條腿走路,都是村長想象發(fā)揮出來的。
不過村長顯然不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反正怪物很恐怖,長得超乎尋常的怪異才正常吧?
再說到后來,不管大家跑到哪里,總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童虎的聲音又開始難以遏制地顫抖。
這種恐懼已經(jīng)深深植根于他的靈魂深處,樊曉曉只能盡力讓他不至于失控。
畢竟他只是一個凡人,不能對他用神識,只能安撫。
“我們?nèi)ド缴喜牲c草藥,讓你快點好起來,然后我們跟著你們一起去打獵?!?p> 你們要跟我們一起出去打獵?
那個小伙子還好說,你們兩個小姑娘,跟我們一群大男人一起上山,怎么能吃得了那種苦?
樊曉曉的這句話,不僅讓村長和童虎震驚不已,童虎家的女人也嚇了一跳。
兩個細(xì)皮嫩肉的女人,跟著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一起上山,那種畫面實在不敢想象。
樊曉曉并沒有解釋太多,帶著大寶小寶出門,留下了黑狐。
“黑狗脾氣不好,不喜歡別人摸它。”
樊曉曉摸了摸童虎家小孩子的腦袋,小孩子被黑狐瞪了一眼,早就沒有想親近它的念頭了,現(xiàn)在聽樊曉曉一說,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樊曉曉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其他人也都聽見了。
她主要是怕有人好奇來摸黑狐,黑狐又不敢暴起傷害這些凡人,可它一身硬邦邦的石頭,不管誰摸一把,估計都會做噩夢的。
黑狐大搖大擺地從屋子里出來,趴在院子里曬太陽去了。
童虎家?guī)讉€人看到黑狗大喇喇地趴在那里,沒來由地覺得安心了一點。
樊曉曉母子三人在童虎家借了一個背簍上山,村子里的很多人聽說來了三個外鄉(xiāng)人,一些膽小的關(guān)在屋里不敢出來,卻有一些膽大的人,好奇地跑到童虎家來看熱鬧。
來的都是女人,因為她們聽說外鄉(xiāng)人里有兩個女子,都想來看看外鄉(xiāng)女子長什么模樣。
只不過她們過來的時候,樊曉曉母子已經(jīng)上山了,她們聽說女人也敢上山采藥,更加不愿意走了。
童虎家的并不是多么好客,可這種時候也不好趕人,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直接趕人還是做不出來的。
大家看到趴在院子里曬太陽的黑狗,這黑狗明明懶洋洋的,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讓人不敢靠近。
等到樊曉曉三人回來,就看到院子里一群女人。
因為人太多,童虎家的也沒有請大家進(jìn)屋去坐的意思,大家也很自覺,直接站在院子里嘮嗑。
看到樊曉曉母子三人真的帶回了滿滿一簍草藥,女人們大為驚奇。
樊曉曉不以為意,將背簍里的草藥一一拿出來,每拿出來一種,就耐心地說出草藥的名字和藥性,對哪些病癥有用,如何分辨草藥的外形等等。
她的聲音并不是很大,卻能清晰地傳到每一個女人的耳中,女人們不自覺都圍了過來。
大家知道,今天可能遇到真正的高人了,如果這些草藥真的能治病,大家以后就不用一點小病都要去鎮(zhèn)上看大夫了。
大家都不說話,只是瞪大眼睛,盯著樊曉曉拿出來的每一種草藥,然后盡量記住她說的每一句話。
只不過女人們都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一下子記住這么多?
可大家依然全神貫注地聽著,希望盡量多記一些。
然后樊曉曉挑了幾種草藥,搗碎攪拌,又吩咐童虎家的將其他草藥去晾曬,其他女人立刻爭先恐后地過來幫忙。
童虎家的此刻恨不得將這些女人全部趕走,可當(dāng)著樊曉曉的面,她還是有些不敢。
樊曉曉也是希望自己每到一個地方,都能給當(dāng)?shù)厝藥ヒ恍┱嬲龑嵒莸谋臼?,如果這些女人們學(xué)會了采藥,就算男人不出去打獵,也可以去鎮(zhèn)上賣草藥,同樣可以養(yǎng)家糊口。
女人們都是村子里男人們的媳婦,當(dāng)然也希望學(xué)一點本事,為家里分擔(dān)一點負(fù)擔(dān)。
樊曉曉將搗碎的草藥拿進(jìn)去,準(zhǔn)備給童虎敷用,這時候就只有童虎家的女人進(jìn)去了,其他女人再怎么樣,也不好跑到童虎的屋子里。
新鮮的草藥還沒有曬干,不能熬煮,只能先用搗碎的藥渣敷在穴位上,將體內(nèi)的寒毒敷出來。
本來樊曉曉可以用更快捷的方式治好童虎,可她更希望當(dāng)?shù)厝四軐W(xué)一點治病救人的本事,所以才不惜耗費時間。
不過她也知道,雖然來了這么多人,真正能學(xué)到一點東西的也沒幾個。
三天后,晾曬的草藥也曬得差不多了,樊曉曉又教大家熬藥。
這幾天,來童虎家串門的女人越來越多,幾乎村子里的女人們都來了,就連一些沒出嫁的小姑娘,都被母親帶了過來。
小姑娘的腦子好,能記住的東西也多,所以也被帶來了。
童虎家的小院子其實并不小,可再怎么樣也只是山村里的一個小院子,哪里裝得了那么多人,有些來得稍微遲了一點的人,不得不擠在院子外面觀看。
反正村子里的小院子都只是一圈木籬笆,站在外面也能看見,只是沒有院子里的人看得清楚。
不過樊曉曉的不疾不徐的聲音,卻能傳進(jìn)每個人的耳朵里,院子外面的人同樣能聽見。
村長這幾天沒過來,因為女人們太多了,他一個大男人實在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里。
不過,他家的女人過來了,同樣擠在女人堆里,瞪大眼睛,盯著樊曉曉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