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苑,春色正艷。
陽光照在那艷麗的牌匾上,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此時正是響午,正是明春苑生意最好的時候,更多的客人正源源不絕的走了進去。門口招呼客人的姑娘簡直忙不過來,連打情罵俏都省了,直接往里面請。
此時,走進三個身穿黑色西服,戴著禮帽的壯漢。那目空一切,帶著殺氣的臉讓站在門口招呼客人的幾個姑娘禁不住退了退。
“三位客官,歡迎光臨!”
“稀客呢!”
翠花迎上去,聲音怯怯的叫。
“我們不是來找樂子的,我找錢老六,錢飛,他在這里么?”那黑衣男子掃了眼翠花那腥紅的小嘴,冷冷的問。
“錢?錢老六?錢飛?”翠花跟著輕呼,接著緩了緩臉色,又點了點頭:“你說的是錢公子么?”
翠花指了指三樓那個放著一盆仙人掌的窗子,說:“錢公子正在聽麗娘唱江南小調(diào)哩,先生你可有興趣?那可以一起同樂??!”
“不了!”那男子就揮揮手,就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拍到翠花的手中:“你把這個交給錢老六就成!”
那三人十分霸氣的打量了這幾個姑娘,只是冷冷的掃了幾眼,就讓幾個姑娘感到了有些不自在。
正要努力擠出個嫵媚的笑容,那三個黑衣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他們是軍統(tǒng)二處的!”
“怪不得那樣子像要吃人似的!”翠花捂了捂心口,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就轉(zhuǎn)身向樓梯走去。
“黑衣人?軍統(tǒng)二處?”錢飛從翠花手中接過信,迅速撕開,把里面的一張對折的信箋打開。
“戴老板晚上七點要見你!”
“但你要小心,好像你被盯上了!”落款的是:徐百川。
“老徐看來比我還穩(wěn)重嘛!”錢飛用手指彈了彈墨跡未干的信箋,又折了幾折,塞入信封,放入口袋。接著就站了起來,隨手抓起桌子上的禮帽戴上,沖正注視著他,坐在對面的麗娘笑了笑:“先告辭了,改天再來!”
“先生,注意安全呀!”麗娘也跟著站了起來,向他走近了一步。
“我有分寸的!”他正了正帽子,正要轉(zhuǎn)身。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望向麗娘:“麗娘,憑直覺,你這里已經(jīng)被二處盯上了,不太安全,做好撤離的準(zhǔn)備吧!”
“二處?”麗娘一雙明凈的眸子隨之一閃:“你不是二處的么?他們也?”
“因為我也是他們懷疑的對象,所以牽連到你。。。。”錢飛臉色一沉:“聽我的,不會錯!”
“今天你們從林子走出就被特務(wù)盯上了!”錢飛在她耳邊低語。
“明白,好!”麗娘一張艷麗的臉隨之一變,但又很快恢復(fù)了常態(tài):“我真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錢飛此時已經(jīng)推門而出。
在門口又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麗娘。
“同志,再見了!”
“按理說,我也是軍統(tǒng)的人,二處怎么懷疑到我頭上來了呢?”麗娘站在窗口上,目送著錢飛走出大門。
接著,就把窗臺上的劍人掌捧下,再從桌子下取出一盆萬年青放到窗臺上。
。。。。。
錢飛走出明春苑,看了看天色,時間還早。他就從小巷中走了出來,走在大街之上。
此時,大街上車水馬龍,叫賣聲,呦喝聲,笑聲,混成一片。
習(xí)慣性的走走停停,在一個轉(zhuǎn)角處,錢飛又從口袋里掏出鐵煙盒,彈出一支煙叼上。
又伸手往褲兜中掏火柴。
但摸了摸,卻沒有掏出來。他看到一個賣香煙戴著頂破棉帽的老頭子正一邊叫著:“賣煙啰!有要煙的嗎?”一邊走了過來。
“要煙么?”看到錢飛正站在他面前,抬頭就問。
“我不要煙,我要火!”錢飛指了指嘴上叼著的煙。
“哦!”那老煙販就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遞到了錢飛手中。
錢飛給他一張鈔票,一邊打開火柴。但火柴盒里卻是空的,只寫有幾個字:“有人要殺你!”
“見鬼!”錢飛只好把火柴放入口袋,一邊叼著煙一邊慢吞吞的前行。
不經(jīng)意的回頭,看到了幾個身穿黑皮衣,腳穿皮鞋的男子正跟在后面。
而身后,一個人力車夫正拉著一輛人力車緊跟在身后。
看到他回頭,就沖他笑了笑:“先生,坐車么?”
陽光下,笑著露出的牙齒雪亮。
錢飛沖他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隨便逛逛?!?p> 兩人猛的把頭一抬,互相對視了一下。
那車夫臉色一冷。
把手中的人力車一轉(zhuǎn),就狠狠的向錢飛撞去。
“暗算我?”錢飛猝不及防,一個急退。
街上的行人看到前面槍聲大作,頓時驚叫了起來,紛紛的向四周奔逃。
而此時,錢飛被那人力車頂著身子,已經(jīng)退到了巷子口。
人力車的車簾一動,猛的垂下。
一把黑森森的槍口已經(jīng)對向他。
而車夫后面的黑衣人也跟著撥槍。
十幾把槍口對向了錢飛。
“不好!”他只好向后急退。
砰,砰,砰!刺耳的槍聲響起,子彈呼嘯而來。
退到一個拐角之下,錢飛把叼著的煙一吐,一邊從腰間拔出把手槍,眼睛一閃,抬手就是一槍。
槍聲中,那人力車正倒飛著沖了過來。
子彈打在車簾上,出現(xiàn)一個個槍洞。
看到那個車夫正一手推著車把子,一手抓著駁殼槍,一邊探出槍口對向了錢飛,隨之扣動板機。
砰!
錢飛正把身子一縮,手中的槍胡亂的打響。但卻看到一抹血霧在面前噴出,那車夫的額頭上隨之出現(xiàn)了一個血窟窿。
身子一仰,重重的摔倒。
一個身著黑色長袍,蒙著臉的槍手從巷子里閃出,一把拉過錢飛,一邊叫:“快走!”
錢飛雙腳一動,就聽到了子彈的嘯叫聲。
身子本能的朝那黑袍槍手身上擋了擋。
三發(fā)子彈同時擊中了身上。
血在身上肆意的飛濺而出。
手中的槍再次抬起,對向只隔一輛人力拉車的黑衣人,猛的扣動了板機。
砰,砰,砰!才開三槍,那些黑衣人已經(jīng)撲倒在地。
但錢飛卻覺血氣上涌,天旋地轉(zhuǎn),身子一晃,就要跌倒。
一只手猛的扶住了他。
那人身子帖在他身子,一個急轉(zhuǎn)身,手中的槍就向伏在地上的黑衣人來了個點射。
通!
一個手雷滾了過來,在腳下吱吱的噴著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