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位魏公公和四爺確實頗有淵緣,四爺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孝懿皇后跟前撫養(yǎng)。
那時的孝懿皇后(“仁”,是雍正元年,尊謚并加的,此后才稱“孝懿仁皇后”)雖只為皇貴妃,但儼然以副后身份,攝六宮事,代行皇后之職。
而魏公公作為皇貴妃的大太監(jiān),權(quán)傾一時也是有的。但是魏公公并沒有像其他的那些個大太監(jiān),手里有了權(quán)、錢,就培養(yǎng)一大堆干兒子什么的。
只是盡心竭力的伺候孝懿皇后,帶了幾位可以辦事的太監(jiān),也只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
唯一一個他真正提拔過,培養(yǎng)過,可是自己還不承認的徒弟,就算是蘇培盛了。不過,一直到現(xiàn)在,魏公公還是不承認,也不允許蘇培盛叫他一聲師傅。
因為皇貴妃自己所出的孩子早殤,養(yǎng)育四阿哥其實是一舉兩得,互惠互利的事情。
所以,皇貴妃自己雖然在養(yǎng)育四阿哥這件事上沒有辦法親力親為,但還是比較用心的。作為皇貴妃身邊的大太監(jiān),對皇貴妃愛重的養(yǎng)子四阿哥,魏公公照顧的也比較多。
四阿哥想見皇貴妃又見不到的時候,多是魏公公在旁安慰。魏公公非常清楚皇貴妃和四阿哥之間,想要互相親近,又難免有些些生疏的關(guān)系。
夸張一點說,他是皇貴妃和四阿哥之間情感維系的最大功臣,也不為過。
在四阿哥身邊照顧的人,都是皇貴妃親自挑起過的。四阿哥六歲進上尚房的時候,要給他選貼身伺候的小太監(jiān)和哈哈珠子們?;寿F妃更是自己親自過目才算。
當時的蘇培盛還只是一個打雜的最低等的小太監(jiān),那是一次偶然。下著大雪,“送別”老母親剛剛回宮的魏公公,一身便裝,喝醉了,倒在一個宮墻的角落。大雪一下,蓋住了半個人。
被小小的蘇培盛遇見,用自己瘦弱的身體,使出所有的力氣,把魏公公拖到了能避風雪的閣子里。還把自己的被子及厚實的衣服都拿來給他蓋上。
在不知道魏公公是誰的情況下?蘇培盛善心一念,細心照顧魏公公,而且一直守在他身邊,直得魏公公醒了才離開。
當時魏公公給了蘇培盛一兩銀子,蘇培盛也是千恩萬謝。不過,讓魏公公對蘇培盛另眼相看的事。后來,蘇培盛知道了魏公公的身份,也沒有去攀親說舊。
但是見著了,也只是禮貌跪拜。然后又去干自己的活,恪盡職守的很。
所以到了四阿哥要選貼身太監(jiān)的時候,魏公公就想起了蘇培盛。把當初的事跟皇貴妃一說,再把蘇培盛帶來給皇貴妃看了看。
皇貴妃點頭了,蘇培盛的命運,也從此改變了!從此,比四阿哥大九歲的蘇培盛,成了四爺身邊第一個貼身伺候的小太監(jiān)兼小伙伴。
后來四爺身邊的小伙伴又來了曹颙和穆達,據(jù)說當初皇貴妃選了曹颙和穆達伴在四阿哥身邊,康熙爺都是夸贊過的。當然,這其中另有深意,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以后會有交代)。
蘇培盛自個兒也爭氣,聰明伶俐,吃苦耐勞又肯刻苦學習,深得四爺?shù)男摹?p> 世事難料!后來,皇貴妃病重,被立為皇后,頒詔天下的第二天,皇后于承乾宮逝世,冊謚為孝懿皇后。
魏公公便主動請纓,去皇陵為孝懿皇后守陵三年。可是,所謂的人走茶涼,魏公公守完三年的陵,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重回紫禁城了。
好在,魏公公也是個豁達之人,竟然回不去了,也就安心的在皇陵守著。雖然生活非常清苦,但也逍遙自在。
直到四阿哥大婚,來祭拜孝懿皇后,四阿哥及蘇培盛又和魏公公重新見著了。
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魏公公,早已衣衫襤褸,骨瘦如柴。蘇培盛當時就紅了眼睛,跪在魏公公面前久久不曾起身。
四阿哥同樣的難過,畢竟在很長的童年記憶里,魏公公應(yīng)該是孝懿皇后身邊,對待四阿哥比較仁慈的一位。
回了京城,四阿哥去拜見康熙爺?shù)臅r候,請求康熙爺顧念孝懿皇后,讓無依無靠的魏公公去香山行宮。
這是四阿哥第一次向康熙爺請求什么?康熙爺聽了,甚是欣慰,四阿哥是仁孝!就破格準了四阿哥的的請求,給了魏公公一份閑差,讓其在香山行宮伺候。
魏公公自然千恩萬謝,在皇陵他自己但也不覺得委屈,除了沒有酒喝。
但是,康熙爺讓他去的香山行宮,是天大的恩典!
衣食住行,雖然和紫禁城時沒有辦法比較,但和他在皇陵的時候,要好得太多。
四爺和魏公公閑話家常的當口,香香已經(jīng)聽穆達講完了關(guān)于魏公公和四爺、蘇培盛之間的故事。
“四阿哥,奴才們已經(jīng)預(yù)備好午膳,請移步吧!”一個太監(jiān)進來稟告。
“把午膳擺過來吧!就在偏殿吃?!彼臓旈_口。
“是,奴才們馬上就去?!碧O(jiān)應(yīng)了退走。
“四阿哥不必顧全老奴!”魏公公說。
“是爺想和公公喝一杯酒,公公不允?”四爺擺出個嚴肅臉。
“哪有不允之禮,這是四阿哥給老奴的恩典。”
不一會兒的時間,偏殿里,兩桌膳食都擺放好了!中間虛隔了個小屏風,四爺和香香坐在中間那一桌,蘇培盛他們幾位陪著魏公公坐在側(cè)桌。
就當時的禮儀而言,是有些過了。不過,人在行宮里,四阿哥堅持,也沒人敢說什么?所以每次四爺來,都是這樣擺兩桌,一起用膳。
“蘇培盛,怎么不先去伺候四阿哥!”魏公公瞪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蘇培盛。
“魏公公有所不知,四爺和姑娘用膳,不讓人伺候?!北淘埔埠退麄冏谝黄?。
“你這個小丫頭,但不怕陌生。你是伺候姑娘的?”魏公公問。
“是的,公公!小女碧云。”碧云笑咪咪的回答,并沒有因為她是這桌上唯一的女子,而面露一丁點的羞澀。
“她是謝嬤嬤的親侄女呢!入府伺候姑娘的?!碧K培盛在旁邊說。
“怪不得如此伶俐!”魏公公一副了然的樣子。
“魏公公!這杯酒敬你,希望公公身體健康!”四爺舉杯示意。
“老奴多謝四阿哥!”魏公公又站了起來。
“坐著坐著!蘇培盛,伺候好魏公公?!彼臓敂[擺手,不忘囑咐一句。
“奴才會的?!碧K培盛笑著應(yīng)了,給剛剛空杯的魏公公續(xù)滿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