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泠星的那聲吶喊,連躲在后院角落的茅房里的輕馳與影二都聽得清清楚楚。
影二握著輕馳的手腕,眼神緊緊盯著輕馳的俊臉,生怕錯過一絲神態(tài)。
輕馳漲紅了一張臉,也不知是羞還是惱,胸口起伏不定,憤恨的眼神瞥向一側(cè),使勁抽回自己的手,就是不看向影二。
兩人僵持了許久,輕馳見抽不回手,也索性放棄了。
影二見此,心底微搐,他動容輕喚,“輕馳!”
輕馳終于抬眼看他,視線轉(zhuǎn)到了被影二緊握著的手腕上。
那細白的手腕紅了一圈,影二順著視線看去后知后覺的松了手掌了。
“弄痛你了嗎?”
他低下頭去,正準備吹上一吹。
“莫要惡心人!”
輕馳猛的抽回手,轉(zhuǎn)身抬腿踹開這搖搖欲墜的茅房門,正欲出門卻碰上了正欲上茅房的冷二哥。
輕馳頓了一下,也不理那在原地不動的冷二哥,運起輕功絕塵而去!
影二呆呆地看著人遠去,落寞的收回手,抬步出了這屎尿熏天的茅房。
留下冷二哥玩味的勾起了唇角,轉(zhuǎn)身就走,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是要放水的事。
影二躍上了客棧的屋頂,風在耳畔呼嘯而過,帶起了他幾縷發(fā)絲,他沉默的注視著遠方,思緒也跟著飄遠了。
那是百里泠星失蹤的第三年,影二在執(zhí)行任務時路過鷹翼樓的后山,瞥見了在山洞里酒醉的輕馳。
那是他們?nèi)昀锏谝淮我娒妗?p> 輕馳毫無形象的抱著一酒壇倒在一堆酒壇邊,嘴里念念叨叨著“阿星……”
影二鬼使神差的席地而坐,靜靜地聽他念叨了好一會兒,看著他側(cè)臉,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輕馳獨闖皇宮的樣子。
想起他們第一次遇上劫匪,輕馳拿著臟手往他身上抹的樣子。
想起他們在帝都街頭,輕馳吃著小兔子饅頭的樣子。
想起有人來劫走假影一后,輕馳受傷的呼痛的樣子。
想起在得知百里泠星失蹤時,輕馳痛哭抓狂的樣子。
想起……
盯著那念念叨叨的薄唇,影二情不自禁地靠近,再靠近。
終于紅唇相印,本是蜻蜓點水。
卻在聽到那薄唇念了一句“影二”后,又毫不猶豫印了上去,加深了他的味道。
衣服散開,影二摟著迷迷糊糊的輕馳,悄然打開了他。
那致命的溫暖,讓影二重了呼吸……
事了,影二拭去輕馳眼角的淚珠,將人摟入懷中,身心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至于輕馳醒來后會如何,他此刻全不想管,只想講人摟緊,再細細回味,好好感受這難得的溫情。
三年前分開后,他經(jīng)常想起輕馳,想起百里泠星,想起與他們一起的種種,從而越發(fā)堅定要尋到百里泠星,他的主人!
這次路過并非偶然,而是他特意想要路過,想要偷偷看一眼輕馳。
哪怕只是一眼!
影二在輕馳的額頭落下一吻,努力忽視身下漲得發(fā)紫發(fā)痛的玩意兒,不停地對自己道,輕馳是第一次,他受不了的!
影二在自我催眠下,竟慢慢困倦,擁人睡去。
輕馳睡了一覺,睜開眼見到這么一副景象,氣急敗壞的拿過酒壇砸了影二一頭。
見那人不躲不避,下一秒鮮血直流,輕馳愣了愣,胡亂套上衣衫,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
輕馳連輕功也忘了使,就逃也似的跑了,跌跌撞撞的,如洪水猛獸的離了他,遠遠的離開了。
影二拿起輕馳的外衫,連頭上的傷也忘了。
“輕馳……”
一陣狂風襲來,屋頂上,影二的眼神漸漸聚焦,思緒拉回,望著握過輕馳手腕的右手,慢慢收了拳,那掌下的溫度似乎還在。
本是蜻蜓點水,奈何越陷越深。
影二等人的到來是喜悅,也加快了這幾日難得的溫情,至少,恒毅就是這么認為的。
看著眾人歡歡喜喜的收拾東西準備啟程回帝都,恒毅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
他也想和他們一樣的高興,可他就是笑不出來。
回去……就意味著,他要失去主人了!
這些年頻發(fā)的水患,導致內(nèi)里已經(jīng)各自為政,外……還有利國在側(cè)的虎視眈,此間種種無不預示著百里危矣。
利國兵馬距百里帝都僅一強之隔,若想退兵求和,唯有和親!
利國指名道姓,只要星沉公主——百里泠星!
這些年看多了那些百姓怨天尤人的面孔,恒毅不想也不愿他的主人去和親!
不值得,為了那些逼死主人的人,根本不值得!
可百里需要主人去和親,老主人百里帝……也一樣!
主人勢必會去,他無能為力,只能聽從。
“在想什么?”
溫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腰從身后被人攬入懷中,恒毅愣了一下,順勢靠去,閉眼遮住了痛苦。
“沒有,阿星……”
頓了一下,補上一句。
“在想我們什么時候回帝都?!?p> 聲音平靜而無力,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卻不想百里泠星已然聽出。
百里泠星揉揉他的腦袋,“明日,嗯……后日吧!再休息兩天!”
還有兩天嗎?
可……還是不夠??!
恒毅睜開眼睛,盯著主人白嫩的脖子好一會兒,有些猶豫。
知道他有話要說,百里泠星也不急,耐心等待著。
卻不想等來的是恒毅如火如荼的吻。
百里泠星瞥過一眾神態(tài)各異的臉,強行將人從唇上撕下來,將人的頭一轉(zhuǎn)。
轟!
恒毅面無表情的臉紅了個徹底,尤其是看到恒香驚奇的表情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時,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徹底皸裂。
嗖的一下躍上房頂,翻身去了另一邊。
百里泠星好笑的看著他一系列的動作,最后忍不住徹底笑彎了腰。
“哈哈……”
不知廉恥的狗男女!
石啟牽過拿著漁具的恒香,暗罵一聲。
見恒香還沒反應,石啟沒好氣道,“走了!不想要魚魚了?”
“要……要……”
可恒香的回答是完完全全的敷衍,讓石啟越發(fā)氣悶。
越過一眾笑呵呵收拾行李裝車的眾人,石啟越走越快,他一點也不想再在這兒呆下去。
恒香提著漁具,小跑都跟不上了,急忙大喊,“十七!香香跟不上了!”
石啟聽了,沒停,一手撈過恒香,她驚呼,“十七好棒??!”
兩人飛速往滄江分流趕去。
而笑夠了的百里泠星,吩咐了眾人后天再出發(fā),就徑自去尋那羞得躲起來的人。
估摸著他不會亂跑,回房果然見榻上鼓起一團。
三下五除二地扯了衣服,一溜煙鉆進被窩,將人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