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趙太太,就這么死了。
她本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否則也不至于和女兒相依為命的,孤苦伶仃幾十年。
關(guān)于她丈夫的事情,院里的人,很少聽其提及,只曉得,若干年前,犯了什么事,坐牢了。
她就帶著女兒,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用僅有的積蓄,在這個城中村里,買了幾間平房,打算隱姓埋名,偷偷活下去。
日子太辛苦了。起先,她在城中村里擺攤賣涼皮,因為是外地人,處處受人欺負(fù),其中有個同行,眼紅她的生意,就雇了幾個小痞子,天天去她攤子前搗亂,收保護(hù)費(fèi)。
賣涼皮是個辛苦活,起早貪黑,掙不了幾個錢。哪有多余的銀兩,去喂這一群惡狼。又不敢直接回絕,于是趕緊做了幾份涼皮,賠著笑臉,遞給小痞子,讓他們免費(fèi)去吃。
然而小痞子,并不買賬,直接把她的涼皮攤子給砸了,并且揚(yáng)言,如何再敢出攤,見一次,就砸一次。
她一個婦道人家,手無縛雞之力,怎么經(jīng)得起這樣折騰,受了委屈,無人傾訴,也沒有人幫忙,只好蹲在地上,抱著女兒嗚嗚的哭。
這時過來一個老大爺,蹲下身子,用同情的語氣說:“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擺攤,怪不容易的,先把東西收拾一下,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說”。
趙太太聽后,以為遇到了好心人,脆弱的心靈更加抑制不住悲傷,哭的更加厲害。那個老大爺,幫忙收拾了攤子,送她回家。
臨走時,老大爺對她說:“你賣涼皮太累了,還不如打工。我看你長的也挺標(biāo)志,正好我兒子有個店,招洗頭工,你愿不愿意去干,肯定比你現(xiàn)在掙得多,而且來錢快”。
趙太太問:“你兒子是做什么的”?
老大爺說:“剛才你見過,就是帶頭砸你攤子的那個”……
后來,再也沒有人敢欺負(fù)趙太太。
因為,小痞子開的那家店,莫明的著了一場火,燒的特別旺,把小痞子,還有店里的女人,燒的只剩下骨灰。
從那時起,四周的人,雖然不敢欺負(fù)她,卻也不再理她。擺攤的生意更加難做。
趙太太,就把住的平房,租出去幾間,給那些外地打工的來住。慢慢的積攢了點(diǎn)錢,又把院子四周蓋了一圈。用來出租。
即使這樣,日子過得依然拮據(jù),直到她女兒,在花一樣的年紀(jì),嫁給了一個大自己許多的有錢人,才算結(jié)束了苦難的歲月。
我租住的時候,她女兒出嫁不久。某次帶著丈夫來省親,看的我跌破眼鏡。因為那個男的,比趙太太都顯老,和新娘子比起來,好像從墳子里爬出來的一樣,糟老頭子一個。
不過她女兒著實清秀,或許從小受苦養(yǎng)成的性格,有種超越年齡的成熟。我對她的印象是很不錯的。
不過嫣不喜歡她,說她小氣。因為嫣有次看她的妝容不錯,要看她粉底是什么牌子,她都不借。
如今,房東趙太太死了。被奸殺了。
有人認(rèn)為,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是最容易勾引的,半老徐娘,洗盡鉛華,不需要多少金錢,只甜言蜜語幾句,便令她們神魂顛倒。
說白了,這些女人,還是當(dāng)年,那一批曾經(jīng)相信愛情的女人罷了。
和壞人變老了,是一個道理。
一劍出鞘,滴血未顯,
劍走無痕,當(dāng)場暴斃。
倘若那把劍,真的如說三句話的人所言,只要出鞘,必定有人慘死。那么房東趙太太被殺,是否就破了這次的局呢?
如此一來,嫣就是安全的。那個沒有身份的女孩,也是安全的。
“喂!你們兩個,要登機(jī)了”!
段小妹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拉了過來。
說三句話的人,似乎意猶未盡,邊走邊說:“老實說,還幸虧號長當(dāng)年把我的臉打腫了,當(dāng)時審訊的時候,我臉疼的說不出話,熬了幾天,就把我放了,然后有個小子,在街邊擺殘棋騙人的,怪老實,直接招了,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這小子活該倒霉,趕上嚴(yán)打了,給判了好多年”。
“那個號長呢,犯了什么事情”?我問。
“他也是個傳奇”!說三句話的人頓頓說:“他不是在火葬場工作么?有很多人,給他塞錢,讓他幫忙燒頭一爐。知道燒頭一爐是什么意思嗎?就是,第一個先燒,這樣可以避免骨灰摻著上一個的,然后有個小女孩,就是那個死而復(fù)生的那個,因為沒有塞錢,就排到了后面,結(jié)果該她命大。她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在火葬場多晾了一會,居然又活了過來”……
原來如此!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個人:
智慧點(diǎn)撥者!!!
她也是一個死而復(fù)生的人。當(dāng)年,款爺把她從棺材里挖出來。使她重生的同時,又擁有了催眠之術(shù)。
那么那個死而復(fù)活的小女孩,是不是也會催眠呢?于是那天晚上,我從手電鉆的洞中,看到一雙懸空的眼睛,便感到天旋地轉(zhuǎn),當(dāng)追她到門口,感覺她沒有一絲生機(jī),后來昏倒了。會不會就是中了她的催眠呢?
同時又一個問題,出現(xiàn)在腦海中。那個沒有身份的女孩,為什么會認(rèn)識嫣?她們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呢?難道僅僅是嫣所說的,同學(xué)?
“喂,你們兩個,怎么走路還在說話!不怕撞到人呀”?段小妹說。
“男人吹牛,不要打斷他們”,小姨說。
登機(jī)后,有兩個空乘講解安全知識。
段小妹好奇的問我:“我怎么感覺第一個沒有后面那個漂亮呀?你感覺哪個漂亮”?
“你這什么眼光呀?肯定第一個漂亮啊,你看看臉,她的胸……”
只見段小妹惡狠狠的看著我,使我感覺到,空乘講解的安全知識,都沒有什么用。
“你不要老欺負(fù)人家,把自己任性的脾氣收斂一下,要不然,總有一天,會把他嚇跑的”。小姨笑著,對段小妹說。
“跑就跑唄,就他這樣子,除了我,看看還有誰要他,一個大色狼,大騙子”,段小妹不服氣的說。
說三句話的人說:“你小姨說的沒有錯,女人不能太霸道。不說別人,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要不是我老婆管的太嚴(yán),我能和你小姨在一起”!
突然間,大家都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