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顧安然回頭看了一眼。
簡曜一行四人出現(xiàn)在她眼瞼中。
或許因為出入的是這種場所,簡曜將原本的淡紅色西裝脫掉,轉(zhuǎn)而只穿了一件白色胸口繡龍紋的襯衫。
“顧小姐,又見面了”。
還沒走近身前,簡曜遠遠就跟顧安然打招呼,嘴角斂起一絲絲笑意。
瞥見包廂內(nèi)的人,簡曜揚了揚下巴,好奇疑惑開口:“顧小姐站在門口做什么,不進去坐坐”?
顧安然沒有立馬回答,而是靜默片刻。
她不笨,如果在拾柒餐廳沈曉年接到林微微電話來滿江樓是巧合,那么此時簡曜一行人的出現(xiàn),那就是預謀許久。
她笑笑,抓著包包的手緊了緊,開口直接詢問:“簡先生,不知道您這么大費周章的讓我跟曉年來這里,目的是什么”。
簡曜似沒想到顧安然會用“大費周章”這個詞,略微看了一眼已經(jīng)進了包廂的林微微一眼。
“在海城,多一個朋友,總不是壞事”,簡曜側(cè)身,讓郁洲川他們提前進了包廂。
顧安然抬頭平靜的回答道:“可我并不覺得,我有什么可以值得簡先生交朋友的地方”。
拾柒餐廳的老板。
白石集團繼那個白景源下面的第一把手,還是以白石集團白氏家族外人的身份。
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在海城上流圈子,簡曜都比普通人高的太多。
這些,剛才在來的車上沈曉年對她進行科普了一番。
簡曜掃視了包廂內(nèi)坐在沙發(fā)末端的一人一眼,接著視線落在顧安然臉上,揚頭,余光微底神情淡然,又將視線落在沈曉年那里,聳了聳肩。
“顧小姐似乎對我這個人印象不太好,我只是單純的交個朋友,如果中途發(fā)生什么事,顧小姐與這位沈小姐大可以摔杯子走人”。
氣氛微凝,顧安然沒說話,整個人僵在那里沒動。
簡曜的話說的合情合理,有進有退,她自問找不到話語來拒絕。
她不是矯情的人,但骨子里的教養(yǎng),讓她絕不可能在與簡曜說了幾句話不到,甚至說是陌生人的情況下,卻可以與人坐在一起,然后酒足飯飽后一同載歌載舞。
包廂內(nèi)林微微兩指捻住一顆葡萄送進嘴里,余光見簡曜與顧安然站在包廂門口,像是在僵持。
相識多年。
除了那個人。
林微微從來沒見過簡曜對別的任何一個女人有過如此好的耐心,從還在讀書時到現(xiàn)在,依舊不曾變過。
一個耐心邀請,一個腳下倔強不曾移動半分。
林微微忍不住多看了顧安然兩眼,知道顧安然的僵持是因為什么。
曾經(jīng)初入社會的她也曾有過,骨子里的教養(yǎng),讓她不可能心安理得,問心無愧與一些不相識的人坐在一起。
這是一個女人對自身無關(guān)基本的涵養(yǎng)。
說白了,臉皮薄,入不了群。
簡曜說了半天,無非就是沒有抓住關(guān)鍵人物。
林微微伸手招了招同樣站在門口的沈曉年。
“曉年,還站著做什么,進來啊”。
沈曉年聽到了林微微的話拉了拉顧安然身側(cè)的長裙,發(fā)覺包廂內(nèi)幾人都在看她們,心里一陣尷尬,低聲對顧安然開口,“安然,沒事,就當有人免費請客了”。
沈曉年拉著顧安然坐在了林微微身邊,離包廂門很近,她出社會幾年,倒是坦然了許多。
簡曜進入包廂后隨意點了根煙,將余下香煙盒扔在桌子上,轉(zhuǎn)而去了洗手間。
液晶大屏幕上放著最新流行歌曲,包廂里有點吵,也沒人拿著話筒唱歌。
溫墨陽坐在沙發(fā)末端與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說話,蕭淑忍不住對顧安然伸出了手,面上甜甜一笑。
“剛才在拾柒餐廳我們沒說過話,現(xiàn)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蕭淑”。
“顧安然”。
伸出手與蕭淑碰了一下,顧安然跟她說不上熟,簡單打過招呼后也只算認識,眼神若有若無落在沙發(fā)末端的人身上。
溫墨陽不知道說了什么,只見男人時不時點頭,修長五指扣住酒杯一端,仰頭,一飲而盡。
“安然,應該是白景源”。
沈曉年同樣也注意到正在喝酒的男人,忍不住貼在顧安然耳邊輕聲說道:“等下要不要找個機會過去試試,這是個機會,別那么害羞”。
“瞎說什么,有什么好害羞的”。
顧安然看了她一眼,面色發(fā)紅,原本就不自在的心頓時變得亂糟糟的。
她是想讓那個白景源幫忙沒錯,但此時真正碰到,她卻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上前與他開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