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好處?”吉爾眼里的憤怒依舊,“那我在菲拉米爾的時候怎么就被埋伏了?還有今天的事!”
“這你也能推到我身上來?”亞瑟雖然還算得上平靜,但提及菲拉米爾他也異常不快,“我出賣你,對我有什么好處?”
“把我的行蹤說出去,帕爾斯人就會對我全面追捕……豈不是能分散追捕殿下您的壓力嗎?”
“哈哈哈哈!”真是沒想到這女人居然能聯(lián)想到這等“好處”,亞瑟忍不住大笑起來,“蘭帕德小姐,我看你聯(lián)想能力也實在太豐富了吧!如果真的是我要出賣你,我會給你治傷嗎……就你那血流成河的,要不了多久失血過多,我隨便把你往大街上一丟,你現(xiàn)在還有命在嗎?再說了,你這顆腦袋值500金幣,我為什么不能先讓巴斯去拿你換錢?”
看到什么教皇的戒指,老子還真以為她是個什么高智商高能力的人才……然后得到教皇的器重,來帕爾斯從事什么間諜活動。
呸,就這腦瓜,還器重?誰知道是個什么裙帶關系。
“那今天的事情怎么回事?”
這也是亞瑟奇怪的。
按理來說,能夠出賣他們的人,都被吉爾干掉了……能在帕爾斯這樣的軍事強國做斥候,最起碼的警惕性還是有的吧?
想到這里,亞瑟心頭劃過一絲寒意,抬起翡翠色的眼瞳盯著女斥候。
“你也想到了對不對?”吉爾抱肘,歪頭冷笑道,“你那兩個手下呢?”
“他們倆?”亞瑟騰地站起來,“怎么可能?我們仨今天全程都在忙著做炸彈,他倆……”
等會兒。
挖礦的時候,是他倆行動的。
想到這里,亞瑟心里更是冷了幾分。可他終究是擺了擺手道:“不可能!加雷斯就不用說了,跟我一樣是通緝犯;巴斯是我逃出拜倫的時候,解救出來的奴隸——他們兩個出賣你做什么?”
見女斥候不說話了,亞瑟繼續(xù)說道:“這事應該怪你的吧?要不是你有組織無紀律,我靠,拿了我的統(tǒng)御之書說跑就跑,能有后面這亂七八糟的事么?”
“你!”
“你什么你?”亞瑟瞪眼,“我還沒問……你這戒指哪兒來的?既然這么兇,在拜倫的時候你干嘛不拿出來把那群騎士嚇跑?還有,在菲拉米爾被捕的時候你也可以拿出來啊?用的著你那群幫手還有我們救你?”
“我偷的,行么?”給他逼問的煩不勝煩,吉爾咬著后牙,忍無可忍地說著,“你這位王子殿下很有意思,難道特蘭納的宮廷教師從來不教騎士的風度么?”
“你說的,是什么謙卑恭順啥的吧……小爺又不是騎士?!眮喩沧?,理直氣壯地說著,“別跟我扯什么風度不風度的,這玩意的來歷我不問了,我就想知道……你一個洛倫茲人,怎么跟教皇扯上關系的?”
商業(yè)公國波坦的統(tǒng)治者是教皇,不僅如此,在普遍信仰七神的卡瑟坦大陸,教皇更是全體教眾的精神領袖。
在卡瑟坦,教皇的權(quán)威不僅僅停留在信仰層面,又因為能夠抵抗血月的圣牌由教皇全權(quán)管理,神權(quán)遠高于各國皇權(quán)。
所以這個女人拿出教皇的戒指,能喝退眾士兵一點都不意外。
“說過了,我在北陸所有的行動都聽令于教皇。”吉爾深吸了口氣,“我坦誠,戒指不是我偷來的,在前往天守城的路上,趁你們睡覺時候我去見了接頭人——是他把此物給我的?!?p> 接頭人。
如此說來,不僅僅是洛倫茲,作為商業(yè)公國的波坦,也對北陸抱有戒心——看來國與國之間還真是叢林法則。
她一個洛倫茲軍人,跟波坦還有教皇都扯著關系。亞瑟越發(fā)覺得她深不可測,把這女人拖下水還真是選擇對了。
“殿下,把您帶去南陸,我冒了十足的風險。”吉爾轉(zhuǎn)換了話題,“特蘭納現(xiàn)在的情況您是清楚的。”
回望著對方冷淡的黑色雙瞳,亞瑟卻挑眉一笑:“我懂你的意思。我的祖國特蘭納已是危如累卵……一旦我的那位哥哥真想要全面投靠首相大人,不管我逃到哪個國家,都是一塊燙手山芋?!?p> “是的。不管是帕爾斯,還是特蘭納,都會以拘捕‘盟約破壞者’的名義,向膽敢收留您的王國索要您?!奔獱桙c頭,“我認為南陸三國,是沒有任何人敢收留您的?!?p> “那就看我的本事了?!眮喩е?,“你只管帶我去見你們洛倫茲的陛下就好。”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亞瑟心里也很是沒底。
作為質(zhì)子的他溜了號,原本打算回國奮起抵抗,卻沒想到自家哥哥居然搶先點兵發(fā)動宮變,緊接著就做了賣國賊……
一旦這位義子哥哥要做老大,不管是老爹還是兄弟姐妹,包括是他在內(nèi)一個都活不了。
老爹啊老爹,你這是給自己養(yǎng)了個白眼狼啊。
腦子里對這位哥哥的印象僅停留在“宅心仁厚”上面,甚至比二姐三四哥對他更好……就直到現(xiàn)在,因為有原主記憶的緣故,亞瑟對約書亞也完全提不起恨意來。
不過也是,權(quán)力的斗爭哪個干凈?若想生存且爭勝光恨是沒有用的……他狠,他手段毒是吧?那只有比他更狠,手段比他更毒才行。
“吉爾,”亞瑟突然轉(zhuǎn)過臉去,“我們算的上是朋友吧?”
女子一愣,并不知他為什么突然這樣說。
回望她的愕然,亞瑟卻笑了起來:“如果我真無法自保,被遣送回國……吉爾,我希望你能送我一程?!?p> “送你……一程?”
毋庸置疑的點頭,他聲音冷寂:“送我上絞刑架之前,給我個痛快。”
回望著他,女斥候的身子明顯可見的一顫。
從沒想過這位養(yǎng)尊處優(yōu),還不滿十七歲的王子殿下,在面對如此困境的時候,居然有這樣的氣魄。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行船,銀色珍珠號終于靠近波坦國最大的港口克里特。
站在甲板上張望,亞瑟看到碧藍色的浩渺海浪中,有數(shù)不清的帆船——再往遠看,已能看到大片的陸地,這讓許久“不接地氣”的人們非常興奮。
“看,我們快到了!”
加雷斯指著遠方異常開心,亞瑟甚至懷疑這要是找個鑼敲上,這家伙能立刻來兩個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