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王倫等人行至高唐州,王倫卻未立刻與段景住、召家夫妻作別,而是一行兩三百人分做了數(shù)支隊伍,包下了幾家客棧,暫且歇了。
倒不是旅途勞頓經(jīng)受不住想要歇息,而是這座高唐州讓王倫起了極大的興趣。
王倫去歲陪同林沖去往京師接取家小,一路也是經(jīng)過見過,這高唐州看上去并不如何,小小城池而已。
只是城里頗為繁華,倒也對得住原著中吳學(xué)究那句“高唐州城池雖小,人物稠穰,軍廣糧多,不可輕敵”。
可讓王倫在意的并不是這些,而是這座城池的主人,高唐州知府,高廉。
高廉此人是那太尉高俅的叔伯兄弟,官拜高唐州知府,兼管此地兵馬,依仗著堂兄的勢要,基本就是個土皇帝。
如此也就算了,這人在原著中卻是會使妖法,手中一柄太阿寶劍,可御黑氣,招來怪風,風起時吹沙走石地動山搖。
又有聚獸銅牌,上有龍章鳳篆,把劍敲擊,銅牌響處,便能召喚豺狼虎豹、怪獸毒蟲。
此外還有三百體己軍士,各個都是從山東、河北、江西、湖南、兩淮兩浙挑選出來的精壯好漢。
這三百私兵喚作飛天神兵,書中有言,這三百飛天神兵頭披亂發(fā),腦后撒一把煙云。身掛葫蘆,背上藏千條火焰。
黃抹額齊分八卦,豹皮裈盡按四方。熟銅面具似金裝,鑌鐵滾刀如掃帚。
掩心鎧甲,前后豎兩面青銅;照眼旌旗,左右烈千層黑霧。
疑是天蓬離半府,正如月勃下云衢。
總之,這高廉是個很玄幻的一個人物。
那時柴進因叔父柴皇城一時失陷高唐州,宋江領(lǐng)了馬步軍總計八千人馬來救,結(jié)果數(shù)次敗在高廉手中,吃了不少苦頭。
最后還是公孫勝法術(shù)更高一籌,破了高廉妖術(shù),插翅虎雷橫瞅準機會一刀梟首。
高唐州里有這么一個對頭,王倫無論如何也得會上一會。
前番得了李助,他是道人出身,王倫早就旁敲側(cè)擊明里暗里打問清楚:世上并無神仙法術(shù)!
王倫自然相信李助不會欺瞞自己,只是沒有親眼驗證總是放心不下,原著中可是有不少玄幻場面的上演。
不說入云龍公孫勝法術(shù)高強,便是那宋江得了三卷天書之后也能拿把寶劍,照著書上口訣使出了回風返火之術(shù)。
萬一真有法術(shù)神通,自己一無所知,日后遇上豈不要遭?
且說王倫一行人安頓下來,王倫讓隨行護衛(wèi)自去歇息,只留了李大郎一人在身邊,幾個頭領(lǐng)聚在一起,相邀著街市逛逛。
無論古今,女兒家總是對逛街更有熱情,不止高粱氏一個,便是身邊四個丫鬟也是跟著一起,看著五個女人不時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王倫與召忻相視一笑,都有幾分過來人的無奈。
眾人閑逛,王倫有意無意引著往州衙方向靠攏,靠得進了,王倫仔細瞧了,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守衛(wèi)的士兵也都是一般凡人,完全沒有飛天神兵的樣子,瞧了會兒不見特異,又不能進入內(nèi)里,王倫也就息了心思,打算后面城中打問打問也就是了。
提議返回卻又遭到高粱氏為首的五個女人的一致反對,沒奈何,幾個大男人只能跟在后面陪著逛。
沒成想,這一逛居然逛出個驚喜來。
幾個人正在逛著,一個精瘦矮小的漢子與王倫擦肩而過,起初王倫沒在意,高唐州算是繁華,街面上人數(shù)眾多,摩肩擦踵也很正常。
不料李助卻是一把抓住了這個漢子肩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小子,可別惹了不該惹的人!”
王倫等人這才注意到這人手上正抓著一個玉佩,王倫低頭去看,可不正是自己腰上那塊,此時卻是沒了,正在別人手里。
原來是遇上偷兒了。
那人被李助拿住,臉上絲毫不見慌亂,只濃眉下一雙綠豆眼滴溜溜亂轉(zhuǎn),似乎在尋找脫身的路線。
高粱氏幾個走在前面,自然不會注意到后面的情況,段景住、召忻、李大郎卻是一直跟著王倫身側(cè),見這模樣幾乎同時欺了上前,把那人圍著當中。
李大郎探手想要替寨主拿回玉佩,誰知那人手腕一翻竟是不知把玉牌藏到何處,又一矮身輕易從李助手上逃脫。
也不知怎么鉆的,刷一下只一眨眼就鉆出了三人的包圍圈,端的好快的身法。
可惜,今日注定命蹇時乖,先是失手被李助察覺按住了肩頭,后又一頭撞進高粱氏手上。
召忻見那人頃刻間就擺脫了三人圍堵,恰恰跑到了夫人身后,立馬笑著喊了一聲。
高粱氏聞得丈夫喊聲,一把飛刀已經(jīng)捏在手里,將將就要發(fā)出,好在王倫忽然一個激靈喝止了她。
“時遷!”
那人瞧見高粱氏手上飛刀,暗道要遭,街面上這么多人卻讓他如何閃躲?正猶豫間聽得有人喊他,下意識的應(yīng)了一聲。
高粱氏見寨主認識這人,趕忙收了飛刀,鏡面高粱可是出手見血的,既是相識那便不好動手。
時遷見那婦人收了飛刀,心里暗自送下一口氣來,尋常時節(jié)躲避一般暗器自是不在話下,奈何街上人多,恐有誤傷。
“官人如何識得小人?”
見先前被盜之人叫出自己名姓,時遷斜眼看了一回,無有印象,不似舊識,站定當場出言問道。
不料隨口一問,白袍書生模樣的官人竟是上前熱情的抓住了他的手,只說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叫自己且跟他走。
時遷心想自己光棍一條,怕他作甚?若有歹意先前就不會叫停那婦人手中飛刀。
只是手被抓住,叫他好不爽利,想他偷盜為生,最是忌諱手被抓住,想要抽回,那人卻越發(fā)抓得緊了。
那人絲毫不顧自己的掙扎,反而笑的更歡,嘴上說道:
“鼓上蚤時遷我可得抓緊了,這一放手還不得讓你飛了?”
時遷聞言一驚,這書生什么來頭?連自己在江湖上那點諢名也是知曉?
當下不敢再動,老老實實的跟著走了。
王倫不顧高粱氏的埋怨,牢牢抓著時遷一路走回客棧,心里差點樂得快開出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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