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明爭
然而誰也沒想到,二皇子這次卻做了一件極為愚蠢至極的事。
也許他真的怕閆斐跳出來跟他爭儲君的位子。
比太子還怕。
自從六皇子閆斐南巡回來,他就放不下心,幾度找慶國公林尚書等商榷對策。
水到底有多深,誰也不知道。
慶國公自然不會同意二皇子輕舉妄動,多事之秋否則出點什么事,那他真就無望榮登大寶了。
二皇子冒冒失失的,總覺得要做點什么事才安心。
也趕巧了,那日閆斐見完顧景回宮途中正好同閆閱碰了面。
兩人雖都是皇子,但都有各自的母妃。自小也不在一起玩,六皇子的母妃品級要比二皇子母妃的低,所以閆閱在這個弟弟面前,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種高貴感。
“見過二哥。”
閆閱脖子扯的老高了,理都不理。冷哼一聲,陰惻惻說道,“六弟如今是父皇最得寵的皇子,稱我一聲哥,可委屈了你?!?p> 要是往日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頑劣,這會兒早就拐著彎兒懟回去了。
現(xiàn)下不一樣了。
閆斐微微勾起嘴角,什么也不說,表現(xiàn)出一副漠然無視的樣子。
不戰(zhàn)屈人兵………閆閱最看不慣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他憋著火氣走了。
兩兄弟各自回了寢宮,卻都沒有歇息。
閆斐想破了頭都沒琢磨好怎么在明天的早朝上向鴻泰帝告假,裝病肯定不行,到時候太醫(yī)定然會過來,那樣還不如一頭撞死。
不如……
也不知六皇子溜出宮聽戲的消息怎么就到了二皇子耳中,他聽了諷刺地笑了半天。
就那草包,朽木終究不可雕,這下原形畢露了吧!
閆閱自然不能白白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他得想一個完全的法子,讓老六再也爬不上朝堂。
那日閆斐照常去戲園子聽曲兒,今日是項莊舞劍,閆斐正聽的起勁,不料正到高.潮處時,臺上一把利劍直指他掠來。
幸好顧景及時出手,才能使六皇子幸免于難。臺上的“角兒”見不能得手,全部咬舌自盡。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六皇子在宮外遇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宮里。
此時,鴻泰帝繃著一張臉,看著地上跪著的二皇子,好幾次就要上去扇幾個巴掌。
最后還是忍下了。
不是舍不得打,而是怕傳出去敗壞皇家名聲。
“逆子??!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
閆閱整個人趴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篩子,一直嘟囔著一句話。
“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派人去陷害六弟,父皇您要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的?!?p> 鴻泰帝見他毫無悔過之心,長舒了一口氣,無奈搖搖頭。
他心累的要死,怎么就生了這么個逆子!!殘害手足的逆子!
突然砰的一聲,一只吊墜被鴻泰帝扔出去,狠狠砸在閆閱頭上。
那墜子上有個玉葫蘆,份量足得很,閆閱的頭怕是已經(jīng)被砸出了個坑。
人一旦緊到極致的時候,注意力就自然而然會從本身分散出去,甚至連同肢體的知覺也會喪失。
血跡順著額邊流到手背上的時候,閆閱還沒意識到頭被砸破。
一旁的老太監(jiān)于心不忍,趕忙要上去扶閆閱,卻被鴻泰帝一腳踹出去老遠。
“扶什么扶,還不至于死!”
“抬起頭看看,那是什么!”
閆閱被鴻泰帝一聲吼的哆嗦了下,連忙抬起頭看。
……是他的吊墜。
那是他剛滿月的時候,父皇特意找人定制的,他自小戴著,從來沒有離開過一刻。
直到昨夜莫名消失。
他是在戲園子安排了人手,也交代他們要好好收拾一下閆斐,讓他聲名掃地而已。
他絕沒要置他于死地啊!
有人在害他。
如今證據(jù)確鑿,有口難辯,對方這是打了他的死穴。
這個罪,認與不認,都沒有實質(zhì)性的意義了。
良久后,鴻泰帝坐下來,又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已經(jīng)將這件事情壓下去了,想想還是覺得委屈了閆斐。他叫了守在暖閣外的閆斐進殿。
閆斐一進來,就跪下了。
鴻泰帝一曬,覺得這孩子越發(fā)委屈了,他還想要怎么安慰幾句,還沒開口,早斐先說了話。
“兒臣過慣了清閑日子,最近在朝堂上言語不當,惹的哥哥們心里不舒服。懇請父皇準許兒臣告假些時日?!毕肓讼耄盅a充道,“昨夜之事也是兒臣的不對,不應(yīng)該借著替皇太后尋覓戲班子的理由胡亂出去,讓一些人鉆了空子,還誣陷于二哥?!?p> 一旁跪著的閆閱狠狠咬住牙,他是真的沒想到,十幾歲的閆斐,竟然也能有這么深的城府。
他三天兩頭跑到戲園子,是為了給皇太后找戲班子。
皇太后喜歡聽戲,人人都知道。
鴻泰帝看著小六,眼里都是慈愛。他想了半天,擺擺手讓老太監(jiān)扶閆斐起來。
如此這般地關(guān)懷了半天,讓他回了,還說一定會為他做主。
閆斐離開后,老覺得這事兒不對,他本來就不是為了老太后去尋的戲班子。
他是真的自己想要去聽了。
顧景為什么會讓他這么對父皇說?
左右一想,反正蕭大哥交代的事情已經(jīng)辦完了,倒不如去看看他那個傳說中的小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