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拜年
小三子不敢,司晉蕭不會在下人面前好好說話,只坐著。
見狀蘇皖走到小三子旁邊,對他說了句什么,小三子立時坐下,不再多說一句。
飯吃到一半,蘇皖拿出之前準備好的紅包。
“來來來,每人都有份?!?p> 女子分別給小三子和姜叔遞過去,兩人笑呵呵地謝過蘇皖。
小三子小聲道,“那收了紅包,姑娘還扣不扣我的月錢了?”
原來方才是以扣月錢為由,才將小三子給留下了。
“看你表現(xiàn)嘍!”
女子收住滿臉笑顏,手里還攥著一個紅包。
她不敢貿(mào)然送給司晉蕭,要是人家不要,那就很尷尬了。
不過看他的樣子,也不打算要吧。
人家連頭都不抬。
而司晉蕭想的,卻和蘇皖截然相反。
他一個整天擺臭臉,還對她一點都不客氣的少爺,怎么可能會讓蘇皖特地給他準備紅包。
所以他想當然的認為,他沒有。
猶豫不決間,那紅包已經(jīng)被十分欠的手推到司晉蕭面前了。
男人微微一怔,莫名的傲嬌使得他臉有點燒,還好膚色白皙,并沒有顯露出來。
見他用一副不屑的眼神望著那個讓人后悔莫急送出去的紅包時,女子恨不得將自己那只手給剁了,賤不賤!
姜叔想打個圓場,迫于自家少爺?shù)耐乐荒懿蛔⊥炖锶麞|西。
為了能將掉落一地的臉面從灰塵里拾掇起來彈彈上面的土,女子突然話頭一轉(zhuǎn),理直氣壯道:
“少爺不要多想,這是我給顧景的紅包,謝謝他專程送我們阿雪去京郊,就勞煩你一下,送給他吧?!?p> 姜叔險些沒被蘇皖這句話給噎出毛病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是皖姑娘給少爺?shù)摹?p> 就希望少爺不要誤會啊!
“那我便替顧景收了。”要不是蘇皖這句話,男人還真不知今天怎么將這個屬于他的紅包拿回去,她既然找了這么個借口相送,那就勉強收下。
京都萬家燈火通明,所有的不愉快與不順心在這一天被拋之云外,帶著新的念想期待下一年的到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不知怎么的,蘇皖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暖流,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不如意好似像這個年一樣,即將被留在昨天,而她,還有他,還有他們,將會一直在一起。
一起過好多個年,一起吃好多頓年夜飯,看好多次漫天煙花,還要給他們發(fā)好多個紅包。
要是能找個湖光山色的院子,住進去,每天都能做甜點就更好了。
于是蘇皖帶著這個美好愿望,同姜叔他們一同守夜到兩點多才睡下。
翌日辰時她是被院子里的細細簌簌的響聲鬧騰醒的,想到今日還要有很多事情要做,蘇皖便想早早起來。
新年新氣象,一縷不暗不明的光暈透過房檐灑落在女子纖細的肢體上,增添了一種莫名的美感,她微微瞇上眼,打算享受一下好久都沒見過的溫暖。
“哎呀,是不是把皖姑娘吵醒了呀,早知道讓小三子那崽子來了,我這笨手笨腳的,”姜叔抱著好幾個盒子,全摞在蘇皖門前。
“這是?”
這是姜叔早就給司晉蕭備好的禮品,要他今日去南安王府拜年的時候帶的。誰知他昨日竟不是說著玩的,臨走時除了自己,一件也沒帶。
還說讓姜叔全部送到蘇皖房間去,若是不喜歡,看她怎么處理。
這不姜叔還沒搬完,蘇皖就起來了。
“少爺這么早就過去了嗎?”聽姜叔巴拉巴拉說了半天,蘇皖只記住了這一句,“一個人過去的?”
現(xiàn)在劇情完全沒有按著蘇皖預(yù)知的方向發(fā)展,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她無法知曉,憑空多了幾分擔(dān)心。
司晉蕭幫助六皇子奪嫡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在六皇子還沒有徹底在朝中籠絡(luò)到自己實力扎穩(wěn)根基之前,他定不會有什么異常的舉動,這么簡單的道理蘇皖自己都能想的通透,司晉蕭就算再蠢上十萬倍,他也能想得到。
所以蘇皖根本不需要為他擔(dān)心,不過就算再理智的邏輯,在感性面前都顯得那么不堪一擊。
尤其是企圖用邏輯去判斷能讓她心思容易受到波動的人的時候,事實證明,邏輯根本屁用不頂。
自從聽了司晉蕭去王府的消息,蘇皖總是心神不寧的,連阿雪回來叫了幾聲都沒聽到。
南安王府。
王妃端坐于高堂上,丹鳳眼角流露的霸道刻薄掩飾不住的望外溢,最后一點不剩的全都凝聚在底下坐著的俊美男子身上。
早在一個時辰前,司晉蕭就到了,王妃卻故意沒出門,將他晾在那里。
南安王照例是要在初一這天進宮面圣的,他不在,王妃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王府的仆役們還算念著舊情,對司晉蕭敬重有加,說王妃還未起床,叫他稍等片刻。
本來司晉蕭也不想在這里多待,他來之所以來純粹就是為了走個過場,現(xiàn)在他還不想同這里撕破臉,不過讓他多看這里一眼,那也是惡心至極的。
可聽說王妃還未起床時,他就改主意了。
他不打算走,她見不得他,那就讓她多見見,順便再惡心一下,也算沒白來這一趟。
于是他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四平八穩(wěn)地坐下了,等著王妃受不了自己出來。
果然不出司晉蕭所料,王妃在一個時辰后出來了。
賤蹄子生的賤種,怎得臉皮都不顧!看到司晉蕭的那刻,女人雍容貴氣從不失風(fēng)度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她骨子里的就刻薄寡情的性子。
她見不得沈蘭那個賤人,好在她如今尸骨都爛化了,每次想到那些讓人咬牙切齒的前事,她就有一百個將那賤婢生的賤骨頭千刀萬剮的沖動,以解她受到的屈辱。
三妻四妾,新歡舊愛這些在豪門世家早就司空見慣的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許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然放在自恃尊貴的王妃身上,就又是另一回事。
尤是對方還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卻讓他的男人神魂顛倒的奴婢。
現(xiàn)在那奴婢的兒子就站在她跟前,不日還會入朝為官,她恨得牙癢癢。
“你來做什么,不是已經(jīng)搬出去了么?”幾乎是從牙縫擠出去的,王妃眼神銳利的像把把尖刀,深深刺著下面的男子。
司晉蕭哦了一聲,也不起身,全然學(xué)到了田子羨地痞流氓的架勢,耐著性子輕慢又隨意道,“這么急著要我搬出去???!我回來的這五年,憋壞了吧?”
“你……”
“我什么?我是賤種還是野種?”男子輕笑一聲,看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妃,“都這么多年了,不膩嗎?我都聽膩歪了,換點新鮮的來?!?p> 女人攥著袖子,擺擺手屏退在場伺候的仆役,誰知道這個瘋子會說些什么。
“不過有件事我不明白,還請王妃告知?!?p> 司晉蕭沒給王妃出聲的機會,緊接著起身,向前走了幾步。
“您總是說我是野種賤種,這事兒您問過父王嗎?”
“住嘴!!”
女人終于氣得發(fā)抖,將手邊的一盞燙茶扔了出去,不偏不倚連杯子帶里面的茶葉砸到司晉蕭素白的衣衫上。
男子沒躲,淡然地伸手彈了彈污穢,笑了笑。
就是這充斥著邪魅的陰暗笑顏,在女人心中的憎恨里多出了幾分畏懼。
她仿佛在男子身上又看到了沈蘭生前的模樣,自以為是不可一世的傲嬌,那是她最見不得的。
“賤種??!”
男子收了陰惻惻的笑,上了臺階來到王妃身邊。
“你做什么?”女人下意識往后一靠,她知道對方會拳腳功夫,眼下所有人都被她支開了,他要是……
“放心,我不會對您怎么樣的,只是……”男子低聲說了句什么,女人竟全然沒了懼怕,一記耳光就要落在司晉蕭臉上去。
“還沒打夠嗎?可惜了,這輩子怕是沒機會了,”男子擋住那一記耳光,繼續(xù)道,“忘了跟你說了,從前我娘在您手上遭受的一切,我都會慢慢的拿回來,您記得還?!?p> 說罷他一甩手,將王妃推在一旁的塌上,離去。
北古遙
抹茶奶蓋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