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倒好呢,像我這般沒心思的,根本看不進去,教會大學(xué)能順利畢業(yè)就不錯了,可父親又安排好了去美國留學(xué)的事,我一點都不想去......”
暮云澤嘆了口氣,抬眼看了看灰黑的天空。
“哎”
白清潯嘆氣,亦不敢說些什么,有些話注定只能爛在肚子里。
大廳里的音樂聲停了下來,舞會到了半場休息的時間。
“咱們還是進去吧,我姨娘和姐姐找不到人要擔心的。”
“咱們一起跳個舞吧?”暮云澤略顯羞澀
“我不會跳舞......”白清潯如實作答。
”我教你,跳舞其實很簡單的......”
暮云澤很熱情,正準備繼續(xù)說下去,丫鬟小蘭急匆匆的跑過來,一臉焦急。
“三少爺,不好了,太太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了胳膊,現(xiàn)在正疼的厲害,你趕緊去看看吧?!?p> ”叫醫(yī)生了沒?“暮云澤急忙問。
”打電話去醫(yī)院了,護士說大夫下班了,好在有老爺?shù)拿孀樱o了大夫的地址,已經(jīng)派司機過去接了?!?p> “胳膊有腫脹嗎?你現(xiàn)在回去告訴太太,不要亂動,更不要用毛巾去敷......”
白清潯很冷靜,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
憑經(jīng)驗,她大概能判斷的八九不離十。
“腫了呢,太太疼的不得了,小云正在用毛巾敷呢......”
“你快回去告訴她不要敷了,快去?!?p> 暮云澤立刻囑咐下人,說完就往母親房間跑。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卑浊鍧〉?。
暮云澤心急如焚,沒有推脫,便帶著她入了另一棟洋房的二樓。
這棟樓很大,總共三層。
太太們的房間都在這邊,中間有隔空連廊連接著宴會正廳,倒也是鬧中取靜的好辦法。
暮云澤心急,直接推門而入。
房里鋪了厚厚的絨毛地毯,踩上去落足無聲,家居擺設(shè)也極具西洋風(fēng)情。
白清潯朝里望去,一個面容精致,體態(tài)略微豐腴的女子斜靠在乳白色的真皮沙發(fā)上,蹙眉間仍透著風(fēng)情萬種。
她是暮云澤的母親,這些年保養(yǎng)得當,歲月似乎并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媽,你哪里受傷了?”
一進門,暮云澤就焦急的問。
“胳膊,疼死了,我的胳膊肯定是斷了......”
一見兒子進來,暮云澤的母親說話都帶著哭腔,單手扶著胳膊,不敢動。
丫鬟拿著毛巾垂手而立,旁邊放著一盆熱水。
“熱水和毛巾先拿走吧,這些都不需要?!?p> 白清潯輕聲吩咐丫鬟。
丫鬟很有眼色,拿了東西很快退了出去。
”澤兒,她是誰?怎么會跑進來?“
疼痛并沒有使暮太太喪失該有的警惕。
”她是我的朋友,白清潯,剛才跟我在聊天,聽到你傷了,一起過來看看你?!?p> 暮云澤解釋。
”你帶朋友出去玩兒吧,醫(yī)生一會就來了,媽媽忍一忍就過去了,你去看看你父親在哪兒?告訴他,他的老婆就要疼死了,他若是有良心,就趕緊來看我一眼......”
暮云澤的母親眼里噙著淚水,她強忍著,不想在兒子和外人面前落淚。
”爸爸晚上去了市政廳開會,等他一回來,我就去叫他。”
暮云澤安慰母親。
“太太,我可以看看您的胳膊嗎?幫您看看有沒有傷口?”
白清潯出聲。
”沒有傷口,我就是踩了凳子拿東西,腳一滑掉下了的時候胳膊撐了地,我都聽到了咔嚓的聲音......肯定是斷了......早知道我就叫小蘭去取了,也不至于這樣......”
”沒關(guān)系,我就看看。”
白清潯一邊安慰她,一邊用手輕輕捏了捏胳膊,試探著問:
“是這里疼嗎?”
“不是,要再上一點?!?p> ”這里嗎?”白清潯再問。
”稍微再上一點......對......就是這里,疼死了,千萬不要碰......”暮太太痛的不敢回頭,臉朝向一邊。
”清潯,你還是不要碰媽媽了,她看上去真的很疼......等醫(yī)生來看吧......”
暮云澤心疼母親,語氣中帶了略微的責備。
咔......
只見白清潯兩手捏住暮太太的胳膊,輕輕往斜上方發(fā)力。
暮太太大喊:”疼.......”
“太太,你試試胳膊現(xiàn)在能動嗎?”
白清潯并沒有因為她的斥責而惱怒,神情依舊淡然,語氣輕柔,像只溫順的貓咪。
”不要......痛死了......你這樣使勁拽我,我要告訴老爺,讓他治你的罪,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澤兒的朋友......”
剛才一扭,暮太太疼痛難忍,已經(jīng)徹底哭了出來,梨花帶雨讓人生憐。
“太太,你放心,我看過了,您只是輕微的脫臼,不打緊,我從前跟著師父學(xué)過,剛才那一下已經(jīng)幫您接起來了,您試著動動,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疼了?!?p> 白清潯臉上掛著笑,鼓勵她。
暮云澤愕然,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小的女孩子,竟然會正骨。
正骨師傅不都是半禿的老頭嗎?
簡直不可思議。
暮太太半信半疑,輕輕抬了抬胳膊......
胳膊似乎真的沒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