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幾人去了湖邊散步,湖水碧波蕩漾,迎面吹來的風里夾雜著縷縷清香。駐足遠眺,湖里一重重荷葉接天而去,粉嫩的蓮花藏在綠葉底下,宛如嬌羞的仕女。
夏陽很毒辣,雖然已經(jīng)下午,只在涼亭里聊了會天,就曬的人頭暈。
“不如咱們打麻將吧,這大熱的天,也懶得走動?!蹦毫嵩拼蛑茸咏ㄗh。
這會子白清潯也被驕陽曬蔫了,只盼著趕緊回屋涼快,附和著點頭,表示隨便玩什么都好,暮云澤自然一切以她為重。
暮太太當他們的牌搭子,四個人正好一桌,剛準備妥當,暮家二姨太從外面走進來,笑道:
“吆,老遠聽到打牌的聲音,今兒這么熱鬧?!?p> “姨娘,你來的正好,剛開始呢,你要不要來玩?我的位子讓給給你?!?p> 暮云澤不愛打麻將,知道三姨太牌癮大,又想著幫白清潯看牌,忙著讓座。
“這倒好了,這么熱的天,我也懶得出去找她們,今兒就在家里玩兒吧?!?p> 三姨太并不見外,不客氣的在邊上落座。
“姨娘,咱們先說好,輸了可是要出錢的呀?!蹦毫嵩菩Φ?。
“云兒,瞧你說的,你姨娘難道還會賴賬不成?!?p> 暮云澤的母親邊碼牌,邊笑道。
三姨太忍住笑,看了一眼旁邊的白清潯,“你們這一個個知書識字的,可惜不會算命。”
暮玲云道:
“姨娘,這可奇了怪了,剛上了牌桌子,你不想著打起精神贏點錢,這會子卻想著算命?”
三姨太瞥她一眼,笑道:“哼,我倒是想贏來著,你瞧瞧,這剛坐上場,左右都埋伏下了,今兒只怕我就是個送財娘娘......”
一番話逗得眾人哄笑起來。
“這么熱鬧,誰要做送財娘娘?”暮二從外面走進來,笑道。
白清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是外人,微微欠了欠身子,“暮二哥回來了?!?p> “呦,清潯妹妹也來了,稀客啊。”
如今暮二一見到她就覺得親切,忙不地的招手示意,又讓下人們端茶過來,先給她遞一杯,然后才給其他人依次遞茶。
“我說,清潯丫頭,你這吃了我們家的茶,什么時候給我們家當媳婦兒???”三姨太喝了茶,張口就開玩笑。
一聽這話,其他人都笑的合不攏嘴。
“三太太.......你這樣講,我便不敢喝了。”白清潯羞得面紅耳赤,趕緊把茶盞放在一旁。
“媽,你趕緊抓牌,小心這把又輸了?!蹦憾s緊岔開話題,繞到三姨太身后幫她看牌。
“呸,你個烏鴉嘴......”三姨太啐他一口,拿起一張牌。
“老二今兒回來的早?!蹦涸茲傻哪赣H笑道。
“今兒不太忙,就回的早些?!蹦涸婆嫘Φ?。
“你忙?整日里忙著吃喝嫖賭還差不多。”
三姨太揭自己兒子的短,從不含糊。
“碰........”
雖然嘴上不饒人,手上的麻將也沒停著。
暮二放下茶杯,說道:
“媽,你怎么這樣想呢,再說了,我那也不是為了生意嘛,現(xiàn)在哪一樁生意不是在吃喝中談成的?
遠的不說,就說前兩日,為了應(yīng)酬那些客戶,這朱經(jīng)理滿宣州城的讓我找宮里御膳房出來的廚子和酒師,不都是為了投其所好,延攬客戶嘛。
我頓頓陪酒,喝的都快吐血了,哎,你不知道我有多累!”
“哼,你還曉得累,我看你是掙錢不要命,你趕緊娶個兒媳婦回來,我好含飴弄孫,省的煩你?!?p> “這事怎么能急呢?!蹦憾D眉弄眼道。
三姨太碼好牌,盯著他問:“還不急?再等一年,澤兒和潯妹妹辦了事,家里只剩你一個光桿兒司令,我都沒臉在家里待了!”
“好好好,媽,這話以后咱們娘倆關(guān)起門慢慢說,潯妹妹還在這坐著呢?!?p> 白清潯早被他們母子直白的對話羞得面紅耳赤,只低著頭摸自己的牌。
“我怕什么,清潯也不是外人,總歸要嫁進我們暮家的,倒是你,趕緊給我個準話,我好提前籌備起來?!?p> 暮玲云怕白清潯難堪,趕緊出來打圓場:“姨娘,你快別說二哥了,在不看著牌,這把你又要輸了?!?p> “哎呀,要死了呀,連輸這么多把,褲子都要輸光了。”
三姨太性情直爽,說話又總帶著十里洋場的味道,讓人聽的臊得慌。
暮二為了堵住親媽的嘴,趕緊替她拿些籌碼來。三姨太這才絮絮叨叨換了話題,和暮云澤母親聊些其他的八卦。
白清潯牌技不精,幾圈下來,開局的籌碼所剩無幾,人也跟著悻悻的,無精打采。
“清潯,怎么啦?”
暮玲云手氣正旺,要啥來啥,連贏多局,這會子面前的籌碼都快堆成小山了,自然笑的眉飛色舞。
“噯,這還用問,只輸不贏的牌,打起來沒勁兒?!?p> 三姨太自己也輸?shù)闷咂甙税耍又脑挼馈?p> 暮二這會兒正暮太太打幾局,一聽母親這話,翹著二郎腿笑道:“我有預(yù)感,這把清潯指定能贏?!?p> 他一邊說著,一邊捏著手里的牌翻來覆去只不打,看了一會底牌,把那張牌放回去,重新?lián)Q了一張打出來。
暮玲云也是打牌的高手,明白二哥的意思,不說話只抿著嘴笑。
“二筒”
“碰”
暮云澤正在幫白清潯看牌,二哥的牌剛一落桌,急忙幫她碰牌,隨后打出一張,摸一圈又到暮二時,他又隨便扔出一張。
“二條”
“再碰”
到暮玲云時,她剛打一張九筒出來。
“杠!”暮云澤急忙拿牌。
這么幾個回合下來,白清潯原本七零八散的牌竟也聽牌了。
三姨太一看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喂牌,嘴里嘟囔:
“我就知道你們一家子,定要欺負我的。”然后心不在焉,隨便扔出一張牌。
“哈,謝謝姨娘,我們胡了。”
暮云澤眼尖,那張牌一落桌,便嚷著胡牌。
白清潯被他們這樣的玩法逗樂了,臉頰微微泛紅,咬著嘴唇癡笑。
胡牌畢竟是高興的事,之后她又贏了幾把,雖然番數(shù)不多,但聊勝于無,興致也跟著高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