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夜色已沉,超市的四周都安靜得瘆人。人們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因為一到夜里喪尸的聽覺和嗅覺都比白日要靈敏許多,為了不讓它們發(fā)現(xiàn)這城市里唯一的凈土,為了自己能活的長久一點,人們就連吃東西都是小心翼翼的。
時已入秋,夜里漸漸的冷了起來,相熟的人們依偎在一起,蓋著還潮濕的被子,愣愣的聽著外面的秋風(fēng)呼嘯!那夜風(fēng)如同剃頭刀兒一樣掃蕩著這黑沉沉、死寂寂的夜。顧念透過二樓的窗戶向外望去,天邊的月亮像半張死人的臉,冷光熹微,根本刺不透這沉沉的夜幕。
這樣寂寥而憂慮的夜晚,末世前估計誰也不會想到吧,畢竟,今天看不到明天的路,意外隨時隨地都會發(fā)生,誰也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
“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男子打斷正在沉思的顧念“我知道,你肯定對于我是怎么活下來的特別好奇!”
顧念“噓!”,她打出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后左右看了看,示意男子隨她來。
他們找到一個小小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一個小隔間,占用了樓梯下面的一點點地方,里面就一張桌子,兩個凳子,兩個人轉(zhuǎn)個身都要碰到一起,一男一女站在里面感覺無比的擁擠。
男子看了看尷尬的顧念,咳嗽一聲,兩下就把凳子移了出去,這樣就寬松多了,顧念長舒一口氣,感覺舒服點了。
男子扯了扯嘴角“我聽草莓和墨寶說,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他們,末世里這很不容易,我替我們?nèi)抑x謝你!”
他倒會討巧,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場白,提到草莓和墨寶,顧念先前戒備的心稍微放了放,她搖搖頭,看著男子:“你是他們的小叔?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
“我叫于馳!馳騁疆場的馳?!庇隈Y說道“你叫顧念是嗎?是個特別的名字!”
顧念點頭,她還在想該怎么介入正題,不想于馳竟然主動提起:“你是想問我怎么活下來的是嗎?”
“嗯。。。是的!還有那個異能喪尸。。。。”
“它是木系異能喪尸!”于馳大概是站的累了,他靠在桌子上,手掌一番,一簇小小的嫩苗出現(xiàn)在他的掌心,他眸光微動,語氣帶著自己也不知道的驕傲“但現(xiàn)在,這異能是我的了?!?p> 據(jù)于馳說,遇到那個異能喪尸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知道打不過它,出于私心,于馳的兄長,草莓和墨寶的爸爸于牧不想將這個禍端引向自己的孩子,所以跑向相反的方向,將異能喪尸引向了超市。
他們一行五個人加上超市里二十多個人都不是異能喪尸的對手,于馳的朋友,兄長相繼離去,只有他看見那個超市的領(lǐng)頭人往樓上跑去,他也跟著跑了上去,沒想到殺光了眾人的變態(tài)喪尸也緊隨其后。
原來二樓還有一個倉庫,可惜他們都太想活命,誰都不讓誰,導(dǎo)致于倉庫門沒能及時的關(guān)上,異能喪尸也擠了進來。
除了那個老婆和孩子都不要的膽小鬼跑了出去,剩下的全部被異能喪尸給絞死了,于馳憑著頑強的意志堅持了一會兒,可他畢竟是血肉之軀,最終還是被異能喪尸拖到身下啃起了脖子,他的手腳已斷,但還留著一口氣,他看著頭頂上方花白的水泥墻,眼前閃過從前的種種,之前他總想著先立業(yè)在成家,二十八歲快要死了也沒有找過一個女朋友,他拼搏,努力,上進,事業(yè)有成,但有什么用?末世忽然就來了,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現(xiàn)在連命也要丟了,錢?頂個屁用!
如今他要死了,忽然覺得不甘心,他憑什么要死,他那么努力,那么勇敢,從來都是與人為善,憑什么他就要成為這個喪尸的嘴下之食!他一時勇從悲來,一口咬向了喪尸的脖子。
于是這一人一尸就在狹小的空間里翻滾著,誰也不肯認(rèn)輸,喪尸撕下于馳的一口肉,于馳就撕下它兩口肉。。。。洪水漫上來之前,他們已經(jīng)分不清誰是人誰是喪尸了。
于馳說到這里,戛然而止,他看著顧念的表情,自嘲到:“很惡心,是不是?”
顧念搖頭,想要活下來而已,沒什么惡心不惡心,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么,之后那個喪尸的尸體怎么不見了?你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于馳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后我是抱著它的頭顱暈過去的,然后再睜開眼睛,我就聽見外面有人在說話,接著你就把門打開了!”
于馳觀察著顧念的表情:“我。。。沒有說謊,還請你相信我,我……的身體,也是莫名其妙就……好了!”
顧念點點頭:“你別急,我是在想,你這個狀態(tài),莫非,是半人半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