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是能夠復活他的。
電視劇版的重樓被邪劍仙拔了角,吊起來打,也說不好是那個世界的邪劍仙太強還是重樓太弱。
可是游戲版本的重樓那就是簡單粗暴,突破天際的強,完美結局用景天打敗重樓以后,重樓甚是欣慰,隨手就復活了第二次跳劍爐的龍葵,還把她的靈魂一分為二,沒有造成任何傷害,變成了藍葵和紅葵。
這也是仙劍正史的結局。
龍陽剛剛死在戰(zhàn)場,國破城亡,不說執(zhí)念消散,沒有變成厲鬼英靈都要得益于神人的強大靈魂本質,復活他對重樓來說只是抬抬手那么簡單。
可他只是看著這個親自走上戰(zhàn)場的太子,一直沉默。
也對,完美結局中復活龍葵是因為龍葵還有景天,還有牽絆,如今的龍陽呢?
國破家亡,身后的都城煙火四起,處處傳來刀劍碰撞聲,喝罵聲,求饒聲和慘叫,楊國攻破了姜國,如今正在享受他們的戰(zhàn)利品,縱兵私掠或者屠城,在這個時代是理所應當?shù)氖隆?p> 復活龍陽后,龍陽該怎么辦?他的身份是太子,亡國太子,其他任何人都可以選擇復活后隱姓埋名帶著妹妹活下去,他的選擇只有虛無縹緲的復國。
其難度之大,過程之艱辛,他比天龍八部中慕容復的起點都不如,慕容復還有燕子塢中的無數(shù)武林秘籍,有忠心耿耿的四大家臣,龍陽有什么?
一把封印著他妹妹靈魂的魔劍?
等龍葵得知姜國戰(zhàn)敗,得知龍陽戰(zhàn)死沙場,跳到劍爐里,這座都城就什么也不會剩下。
施暴者和受害者,最終一起化為魔劍出世的祭品,考慮到王宮絕對是楊國軍隊的第一目標,也許就是片刻之間。
重樓最后沒有把龍陽的遺體從城墻上放下,也沒有出手復活他。背對著陸仁甲,他問了一個問題:“他叫什么名字?”
陸仁甲心底了然,在戰(zhàn)場上流盡最后一滴血,戰(zhàn)斗至最后一刻的戰(zhàn)士,獲得了重樓的尊重,這與實力無關,就說這份不屈的意志,都值得人尊重。
“龍陽?!?p> 陸仁甲頓了頓,特意加上了前綴:“姜國太子,龍陽?!?p> 重樓沒什么動作,轉身就走。陸仁甲想想,決定還是開口:“不再等一會?”
“不……”
一股鋪天蓋地的恐怖魔威席卷而來,那氣勢猶如實質,感覺像是在陸仁甲臉上肚子上打了一拳,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想要順便抽走陸仁甲的靈魂。
陸仁甲如今已經不會被這種手段輕易傷害,稍微凝神就抵擋下來,重樓完全無視了這份沖擊,張開雙翅就向沖擊的源頭飛去。
不用等了,龍葵看來是已經跳了劍爐,魔劍已成。
除去重樓和陸仁甲,現(xiàn)在的姜國不再有任何活著的生靈,魔劍的威力就是如此霸道絕倫,出世就以一國都城兩國軍隊作為祭品。
這場戰(zhàn)役被遠離此地的幸存者懷著無比恐懼記錄下來,史稱天劍之變。
魔劍出世時帶來的沖擊具有物理性質,毫不留情地摧毀了姜國皇宮大部分地方,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火不知從何而起,燃燒地十分迅速,管你生前是宮娥還是軍士,一視同仁,都要被烈火焚盡。
重樓完全憑借感應飛到了皇宮煉劍室,只見一把紫色巨劍插在劍爐中,劍氣吞噬接觸到的一切。
劍爐中的火乃是仙家異火,可以融金煉石之能燃燒百年,此刻只剩下幾縷黯淡的火苗,又過一會,自行熄滅了。
地上還有幾具鑄劍師和宮娥的尸體,火焰到這里就無法燃燒,所以他們就保留了完好的尸骨。
在陸仁甲的魔族視野中,可以看到中有什么被抽離出來融入魔劍,抽出來后原物品就消失化為飛灰。
周圍的一切都被魔劍抽干,磚石變成枯朽沙礫,尸體只剩下干肉,空氣不再流動,一切都歸于死寂。只有魔劍閃爍著耀眼的光。
這魔劍的屬性絕對是“暗”,“魔”,“火”幾種屬性,和重樓天然契合,慕容紫英不能徹底控制魔劍,因為他還是活人,不是魔。
性情也不對魔劍口味,還是龍葵這個劍靈出力更多。當然到了景天手里就不需要考慮這些,從那時開始魔劍也變成了景天專屬武器,旁人不要說使用,接近都不可能。
重樓拿起魔劍,龍葵的靈魂此時只是進入劍身,還未徹底化成劍靈,魔劍本能地為自己尋找到適合自己的主人歡呼雀躍,沒成想重樓撿起劍,源源不斷地將靈力輸入魔劍內部,刺激內部的龍葵成長蛻變。
有重樓這六界最正宗的魔氣靈力雙管齊下,未來龍葵的道路一片坦途,看他的樣子,想來是做好了未來將這把劍直接交給飛蓬下次轉世的打算。
這里陸仁甲十分好奇,忍不住開口:“你要將魔劍留給飛蓬的下個轉世?”
重樓頭也不回:“對?!?p> “那為何不留給他鎮(zhèn)妖劍……”考慮到這個時代蜀山派草創(chuàng),還沒有鎮(zhèn)妖劍的大名,陸仁甲立刻改口:“……照膽神泉劍?”
“屬性與本座不符,拿著不舒服。”
還真是簡單粗暴的答案。
能被稱為鎮(zhèn)妖劍,鎮(zhèn)魔也是可以理解的。對比人類來說,就像用手抓一只活蹦亂跳的癩蛤蟆。
它未必會咬你,真咬你也不會痛,可是咬上一口你會惡心很久,拿著也不會舒服,屬性對沖就是這樣,生理上的抗拒。
忙過以后,重樓終于轉過身正視陸仁甲,張口就是一句:“你為何知道這么多?”
就怕你不問。
陸仁甲微微一笑,心說終于到了我的節(jié)奏。
正準備再編造一套說辭來應付,心頭一動,說出口的卻是:“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我以某種方式見證過這個世界部分生靈的命運軌跡,后來在一個名叫主神的存在控制下,我來到這個世界,所以我對你,對飛蓬,對這天地大勢都了解一二。”
魔劍被重樓拎在手里,設定上這東西沒有劍靈認可應該有千斤沉,重樓面不改色,挽了幾個劍花,看得陸仁甲心直抽抽。
對于他的回答,重樓似乎并不是很關心,只是用嘲弄的語氣問:“那你想必也知道,魔尊不是好說話的人,又如何敢來找上我?憑你身上的魔族王血?憑你知道飛蓬的轉世?憑你天外來客的身份?”
陸仁甲笑了,笑得十分暢快。笑過,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說道:“憑我未來一句話,讓魔尊欠了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