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大樹下,站著一個女子。她穿著一身雪白的連衣裙,長發(fā)飄飄,正一動不動的盯著馬路對面。馬路對面有一家酒店,今天要舉辦婚禮。
酒店門口站著新郎新娘和他們的父母,他們正笑容滿面的喜迎前來喝喜酒送祝福的親朋好友。
新郎今天是精神奕奕,比平時俊朗許多倍,新娘也是美嬌娘一個,臉上帶著幸福嬌羞的笑,比平時美上許多倍。對于那兩個人,樹下的女子再熟悉不過。女子叫美良,今年二十四歲。
三個月前,美良的男朋友吳新和她分手了,因為他和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閨蜜莫莉好上了。她承受不住打擊,病倒了。等到她養(yǎng)好心傷走出門時,接到了莫莉和吳新結(jié)婚的消息。
她不是個心胸寬廣的女人,沒有那個好心上前去祝福他們的婚姻,她只是躲在遠處默默的看上他們一眼。這也是她打算最后一次看他們,她準備用自己的死來詛咒這對男女。
美良回到家,穿上了潔白的婚紗。這是她很久以前就訂做好了的,本來打算和吳新結(jié)婚時穿,可現(xiàn)在用不上了,世事還真是難料。她吃了很多粒安眠藥,去了浴室,給浴缸放了滿滿的水,睡了進去,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割破了手上的血管。
她把手放進了浴缸里,血從被割破的傷口里流出來,很快,滿滿的一浴缸的水變成了血紅色,血色越來越濃,美良的呼吸也越來越弱,漸漸的,她沒有了呼吸,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血水染紅了浴缸,也染紅了美良身上潔白的嫁衣。
美良的死訊傳到了莫莉和吳新那兒,兩個人些許的沉默后便開始互相安慰。
“莉莉,你不要太傷心了,是她自己選擇自殺的,又不是我們逼她的。你不要想太多,你肚子里還有我們的孩子呢?!眳切掳参磕颉?p> 莫莉點點頭,問道:“老公,她死了你難過嗎?”
“我……我為什么要難過?好了,莉莉,別想太多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蹦蚬怨缘奶上铝?。
看著莫莉睡著,吳新出門去了,他打算去參加美良的葬禮,不管怎樣他們也曾經(jīng)相愛過。
美良的葬禮上吳新遇見了美良的母親。
“你來啦?!泵懒嫉哪赣H對吳新說道,突然失去女兒讓美良母親沒有緩過神來,她的眼睛顯得很空洞無神,只是呆呆的望著女兒的照片。
吳新對著美良母親點點頭,然后對著美良的遺像鞠了三個躬。當他第三次起身看向美良的遺像時,遺像中的美良似乎對著他露出了笑意。他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再仔細看一眼照片,發(fā)現(xiàn)照片中的美良根本沒有一絲笑意,她只在面無表情的看著相框以外的世界。
“這是小美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你收下吧!”美良母親拿起旁邊的一個紙袋,遞給了吳新。
吳新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紙袋,對美良母親說了聲謝謝,便離開了。
回到家,吳新將紙袋遞給了莫莉,莫莉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條婚紗長裙,做工很精美細致,最特別的就是它的顏色,紅的鮮艷燦爛,猶如剛用血染過一樣。
莫莉一把扔開了長裙,嘴里嚷到:“扔掉,扔掉!”她害怕的縮在了沙發(fā)一角。
看到莫莉如此害怕,吳新只好撿起婚紗裙,裝進紙袋扔到了外面。
夜晚,靜悄悄的,正是人入眠的好時機,莫莉卻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覺,今天白天看到的那條血紅色長裙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攪得得她心神不寧。就在她不安煩躁的時候,一聲“吱嘎”聲喚起了她的注意。她望向了聲音來源處,衣柜大門。
只見衣柜大門慢慢的自己打開了,一條血紅色長裙赫然擺在里面。那條長裙竟然自己慢慢的伸展開來,它矗立了起來,猶如一個人穿上了它,只是那個人是個透明人??吹竭@里,莫莉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她想喊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了聲,她想轉(zhuǎn)身叫醒吳新,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動也動不了。
她只能躺著,看著衣柜里的血色嫁衣慢慢移出衣柜,移到她的面前。漸漸的,嫁衣周圍形成了一個人的大概輪廓,那個輪廓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最后變成了一個人——美良。
大量的汗從莫莉的額頭留下,汗滴落在枕頭,把枕頭浸濕了。美良伸出右手,撫上莫莉的額頭。借用床頭燈的光線,莫莉清楚的看到了美良手上的傷口。那血紅傷口的皮肉向外翻滾,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血管和深深白骨,從對手的狠度能夠看出割它的人當時心里是有多大的恨意。
莫莉喃喃道:“美良……美良……”她發(fā)現(xiàn)自己能開口說話了。她從床上坐了起來,跪在了美良面前。
“美良,美良,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是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明明長得沒有我美,卻找了個那么有錢又長得帥的男朋友。我不服氣,我才搶走吳新的。”莫莉哭喊著。
“你對吳新做了什么?”美良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我什么都沒做啊,我跟吳新是真心相愛的?!?p> 美良的手掐上了莫莉的脖子,她露出猙獰的面容,說道:“不說實話?”
“美……美……良,你快放開我……我說不出話來了?!蹦蚱D難地說道。
“咳……咳……咳……”美良放開了莫莉。
“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會帶著你跟我一起走?!泵懒纪{到。
莫莉慘白著臉,說道:“好,我跟你說實話,其實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吳新的,我不過是借用他演了一場戲,我騙吳新喝了迷藥,告訴他我們有了關(guān)系,我還懷了他的孩子,他信以為真,哈哈,他還真是好騙。
找個這樣的傻男人,還愁以后不會對我好,哈哈!美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我不怕你的,明天我就找個高人法師來收了你!”
看著莫莉突然變得得意,美良呵呵一笑說道:“我是穿紅衣的厲鬼,我只要你的命!”說完,美良便消失了。
“喂,你別走啊,你怕了吧,哈哈!”莫莉說完,癱軟在了床上。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一個男聲在莫莉背后響起。
“老……老公,你什么時候醒過來的?美良,剛才是美良……她……”
吳新低頭沉默不語,他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是這個世上最蠢的男人。
“是美良,我剛才說的話都是騙美良的,我只是想……不是,美良想聽什么我就說什么……那些話是我騙她的?!蹦蛘f話開始語無倫次。
吳新依舊低頭沉默。
莫莉站了起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被換上了美良穿過的血色嫁衣,她“啊”的一聲尖叫起來。她撕扯著血衣,衣服一點沒壞,裹著她的身體越扯越緊。莫莉瘋狂的扯,它就瘋狂的縮小,直到莫莉快要窒息。
“老公……老公……救我!”莫莉呼喊著。
吳新只是冷漠的看著她。
血衣越縮越小,直勒得莫莉口吐鮮血。莫莉的鮮血噴了一地,噴得滿屋都是,也噴到了吳新的身上,吳新的頭上和身上都是莫莉身上噴出的鮮血。吳新還是一動不動的保持著沉默和冷漠,眼睜睜看著莫莉死在了自己面前。
第二天,警察帶走了吳新,罪名是他用婚紗長裙殘忍的勒死自己的妻子,吳新沒有為自己進行任何的辯解。他對美良的愧疚,是用這一生都還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