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驚
殘忍地事情結(jié)束了。在韋巖的指揮下所有人進入堡寨,各有分工、各負其責(zé),很快就安頓下來,這里有堡寨的圍墻在,至少今天晚上不用擔(dān)心狼群的襲擾。
鶯兒此時是最有身份的大丫鬟了,已經(jīng)不比之前的狼狽模樣,她神色黯然地接受了安置二個女人和七個孩子的活兒,有王素貞在一邊幫忙,再加上隨處可見的血跡是那么刺人眼球,她的吩咐沒人敢有絲毫地拖沓,于是她的工作很快就做完了,又看顧過羅有寶,畢竟這才她的主要任務(wù),之后沒什么事情,就呆呆地坐在堡寨中道邊的胡凳上,夜晚照明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因為遍地是血跡的紅色,而有些不同。
第五六在呵斥著兩個新來的女人,一個時辰前她們還是這里的主人,曾經(jīng)的主人現(xiàn)在變成了仆人。這里的成人都已經(jīng)死了,只剩下她們兩個女人,一個只有十八歲另一個也不過是二十二歲,還要帶著七個只有幾歲大的娃娃。
吳昊在帶著十幾個新人清理堡寨,都是些壯年,不然力氣不太足。
老徐陪著那個發(fā)過瘋的少年喂馬。這個少年姓戴,叫戴斗笠,事情發(fā)生后的一個時辰,他已經(jīng)平靜下來,雖然目光中時不時還閃過血紅的光芒,卻拖著疲憊得要死的身體默默地完成任務(wù)。
王家那邊的人,自有王素貞安排,韋巖沒去干涉什么。
所有人的情緒都不好,那滿地的血跡似乎在向他們無聲地訴說著冤屈,每個人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做著事情。只有羅有寶把所有的孩子聚攏在身邊,有說有笑地做著各種小游戲。
只有韋巖似乎在無所事事的走來走去,他的身邊跟著第五六和發(fā)過瘋平靜下來的邢敏。其實韋巖也沒有閑下來,他得時不時地指導(dǎo)這些人做事,要把他們帶出來,還需要很長的時間,而有了這些人韋巖才有了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本錢,不然把他裝在一個十二歲少年的身體里,他什么也做不成,甚至在情況不明的這段時間里,保證自己能夠活著都不太容易。
現(xiàn)在這個堡寨屬于韋巖了,他并不打算在這里久住,他只是過客,準備好物資,休整一兩天就走,可也沒有他想象得那么容易。他們一路上留下的“食物”太多,被狼群盯上了。大冬天的又是大雪封山,野生動物的食物極其匱乏,除了會冬眠的和有冬儲習(xí)性的動物,其它動物都在用生命尋找生的希望,那些聰明的狼群,發(fā)現(xiàn)跟著韋巖這一伙人類,時不時地總能找到一些食物,那些“香噴噴”的血腥味,像沖鋒的號角,或者發(fā)光的燈塔,給這些聰明而殘忍地動物們指明了方向。于是當夜出現(xiàn)在堡寨周圍的動物就不只是先前那一批狼,聽到聲音至少有兩個狼群匯聚在這里,當中還夾雜著不少野豬的嚎叫聲。
為了食物沖突在所難免了,這個夜里發(fā)生在動物們之間的事情沒人能看見,只是聽聲音就夠熱鬧的,到天亮的時候殘存的動物們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嗯,是真正的狼藉。必須得走了,要不然這些動物吃光了野地里的食物,就會盯上還活著的人,他們這些人里有傷員、有女人、有孩子,要是被狼群盯上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韋巖叫人準備好,第二天清早就出發(fā),下午的時候他們到達了下一座縣城。這里的情況并不比上座縣城更好,一樣的熱鬧也一樣地衰敗,一樣的乞丐與流民。韋巖還是要再招一些,目前他手下能出力的只有三十多人,這年代是封建社會,大戶人家的家丁護院都有二百人,土地的高度集中,使下層平民必須依附于大戶才能更好地活著,這是題外話,韋巖要的就是二百人的隊伍。
他走在這座縣城的大街上,觀察著那些流民,流民不是匪人,只是一些活不下去了,鼓起勇氣走出家鄉(xiāng)的人。這里的流民沒有欒縣的多,卻更加強壯一些,這是有道理的,流民大多向南走,這些人比后面的那些也許更加有勇氣,也許更加強壯,總是有什么原因使他們比那些人走得更快得更早更遠,這樣他們的素質(zhì)也會更好一點。
韋巖還是老辦法,他找到牛馬市,這樣的地方通常也會有些人口買賣,他不是要買人口,他招的人也沒給過工錢,他的錢還要買馬,還要找鐵匠鋪打些裝備。老徐找到人牙子招呼一聲就圍上來好幾個,對付這些人已經(jīng)不用韋巖他親自出面,徐寶財就是老徐,都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他就站在一邊看,現(xiàn)在有了些能用的人手就是好,剛才他還打發(fā)拓跋折折去買馬,打發(fā)黎青木去找藥材,讓吳昊去找鐵匠鋪,黃騰虎去找木匠,甚至第五六也帶著新收留的女人去找成衣店,只有樊剛這個平時不愛說話的木頭人陪著韋巖,也好,這世道亂,要是有人販子盯上他這個少年想把他綁了去也是麻煩。
看了沒一會兒,韋巖就開始覺得身上不舒服,后背上有針刺似的難受,以為是這幾天住得不好,睡得也不踏實,也要能是第五六沒及時給他換衣服,他扭動幾下,還是沒感覺到緩解,反而覺得衣服里的毛刺越來越多,他開始有些煩躁,“樊大哥,我們回去換件衣服,天太冷這衣服換洗的不及時,有些難受?!狈畡偸菬o可無不可,跟著韋巖轉(zhuǎn)身回去。
這里人來人往得很是熱鬧,驚變突起,一道快若奔雷的利箭,以無可抵擋的速度射向韋巖的后心。從心生預(yù)兆到自然反應(yīng)只有那么一瞬間,韋巖啟動了他的重力控制,在身體周圍產(chǎn)生了一個只有一尺遠的重力亂流,可他的能力太弱了,又是在背面,他無法看到是什么武器攻擊自己,沒有針對性就沒法很好地運用自己的能力,只將箭支帶偏了那么一點,長長的重箭依舊貫穿他的身體,帶動他的身體向前摔出去。
樊剛是個很好的護衛(wèi),第一時間并不是反身去找到箭手,而是只一步上前擋住了韋巖可能再次被射殺的路線上,接著抱起他來向牛馬市大門外沖出去。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現(xiàn)在韋巖的身邊只有他一個人,老徐已經(jīng)陷在人牙的“包圍”中,他不能等,要是遠程攻擊之外還有人埋伏在近處,他一個人擋不住,只有逃,帶著負傷不知生死的少爺逃出這里。慶幸少爺還死不掉,在抱起他的一剎間樊剛就知道這一箭偏的不是一點,幾乎是只穿透了少爺肋部,再偏一分都只能從腋下空隙穿過去了。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停在這里,就在他臨沖出牛馬市那沒有門的院子門口的時候,身體故意頓了一下,改變了腳步的節(jié)奏,向側(cè)面滑出一步,這就是經(jīng)驗,他要帶著人逃出去只有走大門口,一個好的刺客一定會抓住這一彈指功夫的機會,正如韋巖的理論,經(jīng)驗等于一半的戰(zhàn)斗力,這份經(jīng)驗是樊剛自己的,卻成功的救了他們兩個人的命。一支重箭擦著樊剛的手臂飛過,然后誤傷了一個人,而樊剛借著這一瞬間沖出了大門口,接著轉(zhuǎn)彎七八步之后再轉(zhuǎn)彎繼續(xù)飛奔而去。
徐寶財從混亂的人群中沒有找到那名弓箭手,他借著混亂湊過去看了一眼那名倒霉的路人,他已經(jīng)死了,那支重箭穿透了他的胸口。能用重箭的人都是高手,最好的重弓箭手大都在皇宮或者是……錦衣衛(wèi),江湖中也不是沒有,只是很少,而且都是有名有號的,這種暗中刺殺的活一般很少干,都不夠丟人的。皇宮里的親衛(wèi)也不可能,這些人一般人是使喚不動,要是皇家想殺五少爺也就是只需一道手諭而已,有的是人來殺羅家兄弟,也用不著這種暗殺的方式,所以一定是錦衣衛(wèi)。
是錦衣衛(wèi)里的弓箭手受了委托來的,而不是錦衣衛(wèi)的命令,要是命令出動的話就不會只是一個弓箭手,而是一隊緹騎??隙ㄊ橇?,這一路上的那伙莫名來歷的人到處花錢雇人來劫殺羅家兄弟,就是有人委托了一個錦衣衛(wèi)的弓箭好手辦事,弓箭手怕出手時暴露了自己,就兩次花錢使喚人來劫殺,劫殺不成又找到這個機會自己出手,事情大體應(yīng)該就是這樣了。
徐寶財看了兩眼就悄悄地退走了,他還要確認少爺?shù)陌参?,這剛要把自己身家押到這個小少爺身上,就遇上這種情況,真是前途未卜?。?p> 老徐腳步匆匆地回到客棧,其他人也都是前后腳地回來了。少爺遇上刺殺了,比什么事情都重要,如果只剩下一位大少爺,他們這些人都有可能就此散了,也幸好樊剛說話比較清楚,告訴大家五少爺只是受了傷,還沒有生命危險,這才穩(wěn)住了局面。
目前救治是最最重要的事情了,但韋巖沒讓黎青木作主。
恭十二
每個人的喜好不同,所以十二看到的收藏數(shù)也在波動,這讓十二的心臟都跳得不規(guī)律了,希望、祈禱,那些走過去的書友會在有一天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錯過了“黑紅調(diào)”,這點小事不值得誰后悔,卻也錯過了陪同十二成長的歷程,希望還在這里的書友們,不要也留下這樣的小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