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吃瓜吃到自己家
聽到顏九金三個字,雪晝精神一震,而顏洵整個人都開始不好。吃了半天瓜,最后發(fā)現(xiàn)吃的竟然是自己家的瓜,這種心情,一言難盡。
他竟然不知道,顏九金的生意做到太師府了。
顏洵下定決心,回去就向爹娘告狀,說胖子要錢不要命。
太師府召喚,顏九金哪怕是皇城首富也不敢怠慢,他氣喘吁吁的小跑進門,邊跪邊喊,“草民拜見大人!”
云諫懂得分寸,怕自己在屋影響顏九金說實話,借胸悶的緣由躲在了書房窗戶外。下人不敢攔他,堂堂國師偷聽得肆無忌憚。
屋內(nèi)屋外中間是暗色的琉璃窗,三個人側耳的姿勢達到了驚人的一致。
持正府的人出了門,躲在角落的偷聽者放松了不少,雪晝囂張的看著顏洵出丑,顏洵看著親兄弟給人點頭哈腰,臉上同樣繽紛。
“顏九金你好大的膽子,這東西哪里來的!”
連續(xù)不斷的叫冤聲和磕頭聲。
不到片刻,顏九金就竹筒倒豆子將事情大體說了個遍。
“東西是一個蒙面的女人賣給顏家的,當時草民只是覺得這是個寶貝就第一時間將東西送到了太師府,草民一個都沒有留,天地良心草民要是說了一句瞎話,出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眼神真誠,真的比真金都真。胖子嗓子里帶上哽咽聲,眼淚隨時會掉下來。
雪晝嘖嘖稱奇,顏九金果然是個人才,按照花時的夸獎方式,這人都能拿那個什么銀馬獎。要不是親眼所見,雪晝都想不到一個人的兩面能分裂成這樣。
“對了,草民想起來了,那個女人的袖子,繡了一朵特別不明顯的云紋,對,是云紋!”
此話一出,書房內(nèi)外的人都冷下了臉。
江湖險惡,敢在自己衣服上做標志的不多,云紋更少……
“可能是流云宗!以神出鬼沒出名的流云宗?!碧K染小聲說出自己的猜測。
云諫眸子發(fā)空,腦海中突然閃過雪晝在車里看見煙霧時驚喜的反應。她和流云宗一定有脫不開的關系了。
如果盒子落在了流云宗的手里,事情就變得很棘手!思緒恍惚間,琉璃窗中有一塊顯眼的暗色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模糊的痕跡,好像是個人影。
云諫正想著,那暗色猛地撞了過來,琉璃窗一震,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什么人?出來!”
書房中響起宋太師的怒吼,大批侍衛(wèi)眨眼間圍了過來,刀劍出鞘的肅殺感籠罩著整個書房。
云諫快速進了書房,透過書架,只見一個青色衣衫面容稚嫩的女子哆哆嗦嗦站了起來,她的身邊,熟悉的面孔緩緩出現(xiàn)在視野里。
雪晝!
女人單手掐著人質(zhì)的喉嚨,書架的陰影投在她的臉上,目光豹子似的兇狠。
兩人對視一眼,眸子里紛紛迸發(fā)起危險的火花。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雪晝挑釁似的騰出另一只手,不急不燥的拿起架子上的瓷瓶,眾人面前,磕雞蛋般敲上書架,瓷片嘩啦啦落了一地,只剩半個完整的瓶頸在手中。隨后尖銳的瓷片替換了掐著喉嚨的手。
“瑞卿!放開瑞卿!”宋太師不冷靜了,比宋家大喜日子得知自己大兒子遇刺時更加慌張。
侍衛(wèi)圍上來,雪晝瞇下眼,抖抖手,瓷片扎上宋瑞卿嬌嫩的肌膚,鮮血順著白細的脖子往下淌。
“??!”跪在地的顏九金突然尖叫,嚇得精神緊張的宋鶴卿劇烈的抖了下。他抬腳就踹,話里帶著臟字。
顏九金挨了踹,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
大家還以為他怕血,殊不知,顏九金是被那站在女人身邊的男人嚇得,那穿藍色道袍捂著臉的人,分明是他弟弟。
顏洵用袖子擋著臉,后來干脆扯了衣擺將臉徹底遮住。
他就不應該信女人比劃的‘盒子在書房’的鬼話,他就不應該來太師府!在宋逐流的地盤里、云諫的眼皮子底下,偷聽就算了,竟然還被同樣偷聽的宋家女人撞見了。
顏洵還記得自己和書架后的女人對視時的尷尬場面,對方剛縮了瞳孔,口張到一半,未出聲,身邊這女人就已經(jīng)撲了過去。
緊接著場面就不受他的控制了。
現(xiàn)在別說找盒子,保不保得住命都是兩說。
他看著書房里三層外三層的人,被逼無奈只能和挾持了宋瑞卿的雪晝站在了一起。
“別傷人,有話好好說!”宋太師滿眼通紅,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也不知是恨的還是怕的。
雪晝看看懷中的十五六歲的丫頭,嘴角揚起,運氣真好,捉了宋太師的心頭肉!
不過她也沒想到,在外呼風喚雨的太師,將宋鶴卿罵的狗血淋頭的宋逐流,在女兒被挾持的瞬間,突然變了個人,成了個普通的只為女兒性命擔心的老父親。
這樣的感情打動了大家也打動了顏洵,他站在雪晝身邊,給了太師一條生路:“讓我們平安離開,我們就不殺她!”
宋鶴卿脫口而出,“不可能!”
宋太師驚得眼睛都要瞪出來?!叭鹎涫悄忝妹茫 ?p> “爹!你能相信他們的話嗎?他們是刺客!”
“他們一直在書房……誰知……”誰知他們偷聽了多少消息。云諫在旁煽風點火。
太師遲疑了一下。
“嗯……”雪晝細長的眉一挑?!斑@樣吧!我看宋太師救女心切,給你指條明路,你只需砍下云大人的人頭,我不僅放了你女兒還束手就擒?!?p> 屋子里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就連顏洵都被雪晝的大膽震得后退半步。雪晝已經(jīng)能開口說話這事還沒在他腦中反應,就被巨大的信息量擠了出去。
綁匪說的認真,宋瑞卿的血汩汩地流。宋太師手不自禁的握了下,余光瞟向白衣的男人。
兩害相權取其輕。
女兒是親生的,國師卻是敵人。侍衛(wèi)收到暗示緊逼過來。
見當?shù)臑榱吮W∶妹瞄_始動搖,宋鶴卿徹底慌了。“爹!爹!你三思啊。這樣!”他沖雪晝喊:“你放了我妹妹,別沖國師大人,你沖我來!”
別沖國師……呦吼,這倒是點醒了雪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