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道一
夕陽西下,瑟瑟的秋風不時帶起落葉,飛往遠方。飛起的枯葉也飄不遠,多數(shù)落到旁邊的河里。此景甚好,雖是山林無人跡,但有神仙有凡塵。
噗的一聲,竄過一只小物,是只短毛的野鼠。不慌不忙的它站在灌木叢里,不時東張西望,看看自己的路線是否安全。很是好奇的看著自己常走的道有人阻擋,野鼠頓生警惕,小心翼翼看著前方靜坐的道人。只見那道人一身破舊道袍,身上落滿了亂草枯葉。似很久未站起。面前河流靜靜流淌,野鼠沒發(fā)現(xiàn)有啥危險,相比下將道人看做石頭樹木,謹慎的到達道人面對的那條河,撲通的一聲跳下去,游到了河對岸。抖了抖身上的水,回頭瞧了瞧,竄到別出去了。
道人慢慢睜開眼,打了個哈欠,看著遠處河道上方空間震蕩,黑漆色空間裂縫破開,掉落在水中飄起一物,道人嘴角微微上揚。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撫須長笑,造化啊,造化,想不到是個孩童。笑聲由心而發(fā),不免聲大,驚起幾只鳥。但見古怪的孩童被金光所保護,身下是黃色晶體包裹著他的身軀,晶石居然也漂浮于水上,更為奇妙的是,似乎晶石是一個仙物,仿佛充滿著足夠保護的力量。那道人對著河上飄著的孩童隨手一招,打了個響指。便見河水滾動開來,仿佛燒開了一般。又見水波里藏伏的多是魚蝦鰲蟹,竟然大若尋常,鱉魚也跟八仙桌般大??蓞s都往兩邊靠攏。閃出一條水道,見一不大的紅鯉魚頂著剛才的孩童游來,游著不慢,卻很穩(wěn)當。
晶石里有個小孩,裹著臟兮兮粗布小薄被,上面還有些血跡,身上卻穿著絲綢做的小肚兜,金線繡著獅子滾繡球。很是與那破粗布被很不協(xié)調(diào)。不哭不鬧,安靜的睡著。仔細看,不是睡著,是面色枯黃,無力哭鬧,有氣無聲,病態(tài)很重。鯉魚頂著晶石游到岸邊,靜靜的等待,道人俯身摸了摸那鯉魚,擺了擺手,魚鱉盡數(shù)跟著紅鯉魚游走。
晶石懸浮開來,慢慢破碎成泡沫,懸浮的孩子被道人抱起,道人細細打量這個幼兒,眼里滿是疑惑。道人驚得倒吸口氣。那傷口被白布細心包裹,上了藥讓血干涸,卻像沒幾天的樣子。道人溫柔撫摸著孩童的臉,揭開包著傷口的白布,孩童艱難咧開了嘴,卻沒哭聲。
道人不由嘆息,手指一點孩童的眉心,金光一閃,無故起了陣風,吹動附近的樹木,落葉紛紛落下,孩童的斷肢可見般的長出,轉(zhuǎn)眼間便跟原先一般,傷痕仿佛不曾有過。道人滿意點頭,撫摸胡須,頗對自己所為很是滿意。
“倒是收個弟子也不錯,比起我之前教出的那些頑徒來說,是得好好教育出個人物來“.道人忽然打了個激靈:“嗯…若是帶個娃娃回去,還不得讓那幾個老不死的嘲笑,不如把包袱甩給這的魚兒,怎么說大仙我也救了這小娃娃一命,犯不著還得養(yǎng)活著“.
道人對著山壁一指,化出一山洞。接著對著河面又是響指。只見那水面分開,那條紅鯉魚越出水面,落地化為一紅衣少女,亭亭玉立,脂白體瘦,跪倒在道人身前。道人一本正經(jīng)的講到:“魚兒也有些道行,就代我細心照看這個小娃娃吧,也算替我做件事,洞里我已化出一石龍來,石龍嘴里流出的地乳你可將其喂養(yǎng)這娃娃,有多余的,自行處理,且不可怠慢了“.地上的紅衣少女俯身再拜說:“魚兒不敢,謹聽主人之令,這娃娃能受主人垂憐也是他的造化,只是不知小娃娃身世苦難,不知姓甚名誰,日后不好稱呼,懇求上仙賜下半字只語,好做名姓?!暗廊藫犴毘了计?,似有感應:“便叫他道一罷“如道一般,不知所來,不知其名。說完,將孩童交付與那少女,撫須大笑而去,不見蹤跡。
落葉紛飛,那還有道人的蹤跡,就如本來就無此人一樣。金黃的葉鋪滿遠處的矮山,孤雁也顯得多余。跪在不遠處的人影被落日拉長,人影忽動站了起來,卻被秋風吹起衣裙,泛起暗淡幽香。
少女抱著孩童,心里不由發(fā)愁。
卻又不敢說出聲來,嘴上低估著:“這也太不靠譜了,我還沒結(jié)過婚,塞給我個孩子。本王那天心情不好就吃了他“.默然的表情,卻在話落時表現(xiàn)在臉上。塵封的記憶,打翻了五味,苦澀滿在心頭。
我跟他,本來也該有個孩子的。只是,落了凡塵,又怎能回來。
說著回頭看看道一,此時道一也看著少女,兩眼相望,嗯啊!道一睜著大眼睛對著少女笑,伸出小手張著小嘴嗯啊的想去抓少女的紅色發(fā)絲。
少女心疼的蹭了蹭道一的臉,嘆氣說到:“苦命的小道一,以后我就是你娘嘍,你得聽話奧,來,親一下“說完跟抱緊自己的孩子似的,走進山洞。
哇,好東西啊,這地乳可不是哪里都有的!多年都沒見了。來來來,兒子嘗一口,娘也嘗一口。
少女用尖尖指尖沾了少許的液體,滴到小道一嘴中。自己卻端起龍像前的石碗喝了一大口地乳。順手就把小道一放在一旁,竟盤腿坐下,閉目修煉起來。
小道一不哭不鬧,慢慢的就這么睡過去了……(主要也沒心情哭鬧)不曾想,故事就此草草開場,人言天外有天,他本就是天外天,山外有山,他非此山之山。冥冥中的定數(shù),輪回中的更替。不免要登臺上場,演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