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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祭傳

第五十二話 夏公子

兵祭傳 寒風吹動 3807 2021-02-14 19:48:25

  場景:炎代與平洲交接

  就在肖氏安一行人與攔路的盜匪打在一起時,突然樹林中有人大聲喊叫道:“官兵來了!”

  想必那聲音應該是這伙人中放哨的喊的,那伙人本來就被打得鼻青臉腫,此時聽到叫喚,更無心再戰(zhàn),于是紛紛套進兩旁的樹叢中。

  肖氏安也向大道另一面望去,果然有一隊穿著軍裝的隊伍快速的向這里跑來,來到跟前,其中帶頭的那人厲聲道:“別讓他們跑了,快!”身后兩排士卒紛紛進入樹叢追趕剛剛那些搶匪。

  領頭的那人打量了一下肖氏安幾人,于是上前抱拳說道:“諸位是途徑此地的商人吧,在下是平洲境內治安軍低階軍長,此地多有搶匪出沒很不太平,前面不遠的地方便是我們臨時搭建的據點,從那里開始一路都有平洲治安軍守護,就讓在下護送幾位去那里先歇歇腳吧。”

  幾人都看著肖氏安,肖氏安點點頭,于是大家重新上馬車,跟隨治安軍前行。

  路上,東德禮掀起車簾隔著馬車車窗向剛剛那個軍長問道:“請問距離清凌城還需要多久?”

  那個軍長說道:“幾位是要到清凌?清凌距離此地就算做馬車恐怕最快也有個十多日?!?p>  東德禮:“我聽說平洲百姓一向淳樸,安分守己,怎么會有搶匪出現?”

  “幾位先生應該頭次來平洲吧,平洲之前確實很太平,不過最近各地動亂不斷,犁軍在各地燒殺搶掠,已經讓很多無辜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了,所以有一些人就開始集結起來埋伏在通向各州代的地界處搶奪來往的人,其實本地人還好說,只是最近不知為什么,在這一帶附近出現了很多來自異族的搶匪,他們不只搶劫財物,甚至還會殺人,十分可惡,于是為了保護附近百姓的安全,夏公令我等在平州境內建立了許多的救濟據點,用來收留難民,并派兵守在附近,以防那些搶匪?!?p>  東德禮會意的點點頭,沒有在問,而是坐回馬車不再言語。

  一行人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終于來到了一個由樹木搭建的臨時據點。

  進入到據點里面,肖氏安跳下馬車看到此時據店內到處可見穿著破爛、蓬頭垢面的難民,大多以老人、婦女和孩子為主,他們幾乎都是一臉的茫然,在一個大帳外還有人排了長長的隊伍,手中拿著破碗破罐準備領取今日的食物。據點的四周是治安軍把手著,里面是帳篷和臨時搭建的破草屋。

  肖氏安向那個軍長問道:“各地天災人禍有難民我們也是知道的,可是這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

  那個軍長說道:“先生有所不知,我們平洲守相夏公為人公義,樂善好施,平洲雖然不算富裕,但境內百姓自保不是問題,這里絕大多數的難民都是來自炎代及青代的,還有一部分是從中土和盟山流落而來的,夏公覺得凡天下子民都是上元帝子民,所以就收留了他們,而且還提供食物。其實先生現在所在的這個據點還不算什么,只要繼續(xù)向清凌城走,先生還會發(fā)現更多比這里還大,難民還多的據點?!?p>  “哦!夏公為子民著想,在下著實佩服!”

  這時又一隊人從外面騎馬趕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那個年輕人看上去有什么緊急的事,下馬后便跟隨手下急匆匆進入了一個大帳中。

  何肖嘀咕道:“這個人是誰?”

  軍長:“此人是夏公長公子夏青?!?p>  郡主:“怎么?你們平洲缺少人手已經缺少到要長公子都要出來安排難民了?”

  那個軍長看到郡主和他說話,似乎有些羞怯,低著頭說道:“其實在近兩年,盟山的異族一直不安分,南境的綢彎國也在邊境調動著人馬,夏公為了防止平洲百姓受到戰(zhàn)亂之苦,于是調動了大隊人馬在南邊平洲地界,現在北邊的守軍空虛,人手確實短缺。”

  肖氏安:“怎么,盟山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那個軍長有急忙說道:“不過夏公子到此并不主要是來這里安頓難民的,其實夏公子來這里已有十幾日了,聽說是來迎接和城城主的。”

  郡主:“迎接和城王?你們夏公子知道和城城主要來這里?”

  “聽說是和城城主早已離開了炎代,夏公怕有失怠慢,便早早令夏公子前來等候?!?p>  郡主看了一眼肖氏安又道:“既然邊境如此緊張,那為什么夏公沒有提報王朝呢?”

  “嗨!其實早就提報了,但是王朝沒有任何給予任何援助,后來倉興被攻破就更不會有人會來援助了?!?p>  肖氏安謝過后,便讓那名軍長去忙了,幾人來回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據點,營帳已經破舊,圍著據點的粗木樁已經干朽,一看就不是剛剛搭建的,應該最少有幾個月了。

  肖氏安看著此地不禁感嘆道:“上元帝表面上光鮮亮麗,其實在一些地方,百姓還是為了生存在不斷的掙扎著!百年盛世,盛的無非是官家的府庫和官商的錢囊罷了?!毙な习灿挚戳艘谎劭ぶ?,見她此時也一臉凝重的思考著什么。

  銅鋼:“盟山異族不是在多年前被沛然打的再無力還擊了嗎,怎么現在還在騷擾平洲?”

  肖氏安:“沛然擊破盟山和圣封的異族已是二十年前了,當時可以說兩地異族凡是能征戰(zhàn)的男子,絕大多數都死在了戰(zhàn)場上,也是因此沛然才被冠上麒麟統(tǒng)帥的稱號。但是二十年了,剛出生的小娃也足已長大成人上陣殺敵了!只是現在的異族,王朝中又有誰能夠抵擋呢?”

  何肖:“圣封、盟山,這兩地異族與其他八地有什么分別?不都一樣嗎?”

  肖氏安:“怎么可能一樣,圣封和盟山的異族與其他八地異族相比,就如同狼與羊的差別!”

  郡主這時想到民窯骨祿姆斯帶領的異族大軍,于是驚訝道:“這么大的區(qū)別嗎?”

  肖氏安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淡淡的說道:“當年上元帝開朝圣主帶領數百萬大軍征戰(zhàn)這兩地時,也只是不分勝負,最后也是因為此兩地無法征服才設立了八地制度。只是光聽別人說的人永遠不知道這兩地的異族到底有多厲害,但只要對峙過一次的人都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接觸。”

  東德禮這時和仆役一同回來,仆役手中還端著一碗黑呼呼的湯水。

  仆役:“主人,這是據點發(fā)給各個難民食用的東西?!?p>  肖氏安將仆役手中的湯碗接了過來,郡主和何肖也都湊近往里看了看。

  肖氏安遞給何肖示意他嘗嘗,何肖只是抿了一小口便將湯碗塞給了仆役,臉上盡是褶皺,“這什么東西呀!這也太苦了吧,就拿這種東西給難民吃能行嗎!”

  應絮兒看了一眼碗里的菜湯,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悲涼,“我和我娘在四龍川老家時連這種苦菜湯都喝不到……”

  郡主安慰應絮兒,道:“行了,別想了,現在你跟著這位肖公子以后就不會再受苦了。”

  肖氏安聽到后瞥了郡主一眼。

  東德禮:“我和仆役將這里的帳篷、草屋都大概看了一下,只有那一個篷子里是做食物的,而且灶臺上全都是這種湯水和粗谷?!?p>  肖氏安點點頭看向郡主,郡主此時也點點頭看向他,“先生是說,這里只有這種食物,灶臺上也都是這些,不存在另起爐灶的情況,所以說夏公子這十幾日來也都和這里的難民一樣吃這種東西?!?p>  東德禮也贊許的點點頭,“作為一州守相公子,能夠體恤民情,與民共同進食,此人日后定不簡單!”

  肖氏安看向郡主問道:“郡主可否想與肖某一同會一會這夏公子呢?”

  郡主點點頭,于是他們二人帶著何肖和仆役便一同向夏公子的帳中走去,大帳外面的帳簾是掛在兩側的,所以從外面能夠清晰的看到帳內的情況,大帳中除了睡覺的蒲團,就只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桌,夏公子此時正在里面端著手中的湯碗喝著,表情木然,似乎沒有感受到湯中的苦澀。

  “站住!什么人?”門口的侍衛(wèi)攔住了肖氏安等人。

  肖氏安:“在下途徑此地,聽說夏公子在此特來拜會!”

  夏青聽得到聲音于是放下手中那喝了一半的黑呼呼的湯碗走了出來,“我就是夏青,請問閣下是……?”

  肖氏安拱手說道:“在下途徑此地遇到一伙搶匪,幸虧公子手下將士及時搭救才幸免于難,故此特來答謝!”

  何肖差點笑出來,確實是幸免遇難,如果治安軍再晚一點來,那些搶匪恐怕就被他們打得爹媽都認不出來了。

  夏青也拱手回禮,“哦,這事我聽手下軍長說過了,說帶回來一個途徑此地的商旅,原來就是先生,先生也不必客氣了,保護周遭百姓本來就是職責所在。”

  夏青看了看肖氏安,衣著雖然華麗整潔,但卻不是特別的華貴,身旁的女子則美的令人不敢直視,“先生來到此處還是休息一晚再走吧,明日我令一隊人護送先生?!闭f完,命令門口的侍衛(wèi)去安排住宿。

  夏青剛要請肖氏安進屋一敘,這時仆役突然說道:“主人,我們馬車里帶的那個……石料,是否也請夏公子派人看守一下?”

  肖氏安知道仆役說的是那個從龍陽寺弄回來的佛像,“不必了,區(qū)區(qū)石料怎能勞動夏公子?!?p>  這時肖氏安再次轉頭看向夏青時,就見夏青眉宇間竟然有些不悅,說話的語氣也突然冷淡了許多,“怎么?先生的生意經常處于八地地域吧!”

  肖氏安:“哦?夏公子何以見得?”

  夏青:“據我所知,目前上元帝王朝還保持著奴隸制度的也只有八地部分地方。”

  肖氏安一聽便知道夏青態(tài)度突然一變的原因了,一定是因為剛剛仆役叫自己的那句稱謂,令夏青產生了反感。

  肖氏安只是笑了一笑,“在下確實去過八地的一些地方,奴隸制度也確實在那些地方普遍?!?p>  夏青沉聲道:“既然如此,在下還是勸告先生,在我上元帝王朝奴隸制已經廢除許久,平洲更不會出現,先生如果希望在王朝地域能安穩(wěn)的做個商人,那就請按照王朝的規(guī)矩來辦!”說完夏青一拱手,轉頭便回到了帳中。

  “仆役!都怪你,主上還從來沒有被人這么嘲諷過呢!”回到馬車那里,何肖憤憤的說著。

  郡主則一臉微笑的說道:“不,仆役剛剛那句主人說的恰到好處,這個夏青,有點兒意思!”

  郡主轉念又一想,說道:“可是平洲夏公很少聽明思先生說過此人的功績或者德行,看這里目前的了解,夏公應該是一個品德高尚之人,可為什么在王朝一直默默無聞呢?”

  東德禮這時聽到了郡主的疑問說道:“品德高尚之人分兩種,一種是自己為了達到什么目的而吹捧或者靠人傳出去的,都州的顯公就是如此,另一種是真的品德高尚的人,而真正品德高尚的人也分兩種,一個是有諸多手下,不必自己過于要求,手下便會將他的德行傳頌于天下,就像日曰的昌公,而另一種就是沒有人替他做這種宣傳,雖然名望不及前者,但自始至終初心不便,其德行更加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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