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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祭傳

第六十七話 虛實(下)

兵祭傳 寒風(fēng)吹動 3554 2021-02-23 18:20:14

  場景:清凌城糧庫

  糧庫的院中,停放著十多輛運送車,那都是運糧往城外各個據(jù)點的車,當(dāng)糧食搬滿一車,就會有人護送著糧食前往城外的據(jù)點,似乎因為前幾日糧草頻頻遭襲的事,運送糧草的護衛(wèi)比平時多了兩倍。

  勞工們在糧庫前忙碌,來回搬運著糧草到車上,附近還有負(fù)責(zé)記錄的文吏。

  郡主憂心忡忡的看著糧庫周圍的每一個人,但根本看不出有哪個人有問題。

  孫師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郡主,于是急忙跑了過來。

  郡主:“這些就是負(fù)責(zé)向城外運送的糧草嗎?”

  孫師:“回郡主,這些糧草都是清凌府庫的官糧,守相大人按照各個據(jù)點的人數(shù)每日限量派送?!?p>  郡主:“清凌的糧庫除了這里還有哪?”

  孫師猶豫了一下,“回郡主,平洲一共有四個糧庫,分別位于不同的地方,您看到的這個只是其中一個,其余的三個除了城西那邊還有一個外,其余的兩個都比較隱秘,是夏青公子怕有什么閃失,所以才故意安排的,具體在什么位置,只有負(fù)責(zé)押運的人和夏青公子知道?!?p>  郡主:“那城中的糧商,他們的糧食都會存在什么地方。”

  孫師:“糧商的糧除了有部分會存在自己的商鋪中,還有一部分會寄托府庫保管,當(dāng)需要提取時會由府庫發(fā)放?!?p>  郡主又問道:“那負(fù)責(zé)押運糧草或看管糧庫的人,你們都有好好核查過嗎?”

  孫師:“是,所有參與押運和看管糧庫的人,都是經(jīng)過仔細(xì)核查的平洲本地人?!?p>  郡主眉頭皺起,喃喃道:“這樣一來就誰都有可能了!”

  孫師疑惑的看著郡主問道:“郡主,您突然關(guān)心平洲的糧草,是有什么地方不對嗎?”

  郡主搖搖頭,依舊皺著眉,“沒事,我只是問問而已,夏公要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孫師:“大約會在天黑前吧?!?p>  郡主點點頭,再沒有說什么便轉(zhuǎn)身離開。

  場景:清凌城守相府府衙

  郡主眉頭緊縮一邊想著一邊向自己就寢的院落走去。

  按照肖氏安和東德禮所談的話中得知,綢彎國很有可能會對平洲各城的糧草下手,而且從上次難民被殺一事能夠看出,對方送出去的糧庫位置絕不是明面上的兩座糧庫,很有可能連那隱藏的糧庫位置也暴露了。可是她今日從孫師口中聞知,知道那隱藏糧庫的人除了夏青以外就只有負(fù)責(zé)押運的人,如果要燒糧庫那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那些押運的人,可這樣一來范圍就太大了,全面徹查容易打草驚蛇,不徹查的話,又能有什么辦法找出那個奸細(xì)呢?

  郡主想著想著來到了院外,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院中有人說話。

  肖氏安:“絮兒,昨日肖某語氣有些過重了,讓絮兒妹妹難過,肖某心中也深感慚愧,所以今日拿了壺酒來向絮兒妹妹賠禮,還望絮兒妹妹不要怪責(zé)?!?p>  應(yīng)絮兒相比昨夜收斂了許多,脖子上的傷口也纏上了繃帶,“公子,昨夜是絮兒不好惹惱了公子,應(yīng)該由絮兒向公子賠禮才是。”

  肖氏安:“誒,誰對誰錯都是過往云煙,如果絮兒妹妹不介意,今日你我就好好暢飲一回,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fēng)散去怎么樣?”

  應(yīng)絮兒聞言開心了起來:“公子說話就是不一樣,絮兒這就去拿酒杯,請公子稍后!”說著應(yīng)絮兒便轉(zhuǎn)身跑進了屋里。

  郡主躲在院外聽著,心中再次惱火起來:好你個肖氏安,色性不改,竟然追姑娘追到我這來了,還……妹妹!好,我就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多時,應(yīng)絮兒便拿了兩個酒杯從屋中跑了出來。

  “公子,我再去準(zhǔn)備一些酒菜好了?!?p>  肖氏安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將酒壺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面,“誒,今日你我只飲酒,自然以品味酒中韻味為主,有其他東西在會影響其中意境?!?p>  應(yīng)絮兒一聽也坐到了肖氏安對面的石椅上,“那好,那絮兒今天就跟公子一起回味酒中的意境?!闭f著給兩個杯子都倒?jié)M了酒。

  肖氏安拿起一杯酒,“來絮兒,茫茫天下讓你我遇見,也算是一種緣分,讓我們一起敬這種緣分?!?p>  應(yīng)絮兒:“公子說的真好,絮兒一個小女子,身無所長,能夠陪伴在公子左右心已滿足,絮兒敬公子?!?p>  說著兩人同時舉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應(yīng)絮兒再次將兩個杯子倒上了酒,“公子,和城距離這里遠(yuǎn)嗎?”

  肖氏安:“你說遠(yuǎn)它就遠(yuǎn),你說近它也就近?!?p>  應(yīng)絮兒噗嗤一聲笑了,“那公子,到底是遠(yuǎn)還是近?”

  肖氏安說著又喝了一口,道:“嗯這么說吧,坐馬車日夜兼程的話,從清凌要走上半個多月的時間?!?p>  應(yīng)絮兒點點頭,“公子,和城是不是很好玩?”

  肖氏安眉頭一皺,晃著頭說道:“很無聊。”

  應(yīng)絮兒一臉不解的道:“無聊?怎么會呢?公子不是和城的城主嗎?”

  肖氏安:“城中大小之事全都有人去做,弄的我每日無所事事,你說是不是無聊?!?p>  應(yīng)絮兒聽著笑了起來,“公子真有意思,公子,您老家是哪里的?”

  肖氏安想了一下:“據(jù)我的恩師說,我是他從水里撈上來的?!?p>  “撈上來的,公子又再說笑了,怎么會有人會是從水里出來的?!?p>  肖氏安:“我就是啊,據(jù)說當(dāng)時我是被人放在了一個小竹籃里,順著水流一直漂啊漂的,最后就被我的恩師遇見了?!?p>  應(yīng)絮兒:“那公子年少的時候一定吃過很多苦吧?”

  肖氏安:“還好吧,除了恩師整日的教導(dǎo)以外,其他時候還是很開心的,有時會跟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一起上山抓野狼,還有黃鼬!誒?對了,我跟你講一個有趣的事。”

  應(yīng)絮兒一臉開心聚精會神的聽著,肖氏安:“在我小時候,我生活的那個村子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黃鼬半夜斗雞的事,當(dāng)時住在我家的鄰居叫胡三,他家的雞就經(jīng)常被黃鼬偷,尤其是每年的三、四月份更嚴(yán)重,胡三家里三十多只雞,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只剩下了十七八只,胡三想要抓黃鼬但又不知道黃鼬的巢穴,所以為了對付黃鼬,有一次胡三半夜偷偷藏在雞圈里等,果然那天晚上黃鼬又跑到了胡三家的雞圈偷雞,那胡三一見黃鼬二話不說就將黃鼬打死了,這下可給胡三樂壞了,可是沒想到又過了一天,胡三家的雞又少了,最后沒有辦法,胡三找到了我的恩師,恩師告訴他,黃鼬的目標(biāo)既然是雞,就算他打死了來偷雞的黃鼬,那還是會有其他黃鼬接著來偷,所以除掉那只黃鼬是根本解決不了什么問題的?!?p>  應(yīng)絮兒:“那最后公子的師父給胡三出的什么好主意?”

  肖氏安:“我恩師說,既然你解決不完那些黃鼬,那就干脆帶著你的雞換個地方住。結(jié)果沒想到那胡三真的搬了家,而我?guī)煾冈诤嶙叩牡诙炀桶徇M了胡三的家里?!闭f完哈哈大笑起來。

  應(yīng)絮兒也笑著怪嗔道:“公子的師父真壞,我看那黃鼬也是公子的師父故意引到胡三家的吧!”

  肖氏安和應(yīng)絮兒在院中把酒言歡,無不暢快,院外的郡主一臉的憤懣,她實在聽不下去便氣呼呼的走了,當(dāng)走到一個廊道前時,他恰巧遇到了何肖和仆役。

  此時二人正抱著一堆竹筒向里走,郡主沒好氣的問道:“你們兩個,拿這些破竹筒干什么?”

  何肖一見郡主便想起了昨夜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再加上此時郡主臉色似乎也不是很好,于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郡……郡主,我倆是受我家城主之命,搬這些竹筒存放東西用的?!?p>  郡主:“這些竹筒能存放什么東西?”

  仆役:“郡主有所不知,這些竹筒雖然都是從竹子上一節(jié)一節(jié)截斷的,看上去沒什么用,但實際上用途大了,竹筒的每一節(jié)都是空心的而且密閉性很好,經(jīng)過沖洗后晾干,可以將一些食物放在里面,再將口封死,蟲蟻基本上就很難進入到里面了,倒是只要再將竹筒放在陰涼處,就算是熟食也能放上七八天不變味?!?p>  “哦?”郡主好奇的拿起一節(jié)竹筒仔細(xì)看著。

  何肖這時接著說道:“不止如此,一般的普通百姓,如果路上帶著這種竹筒,把食物放在里面,就算遇到了山匪打劫也可以引人耳目?!?p>  郡主一聽似乎被點醒了一般,他突然抬眼盯著何肖,這一眼差點把何肖嚇了個踉蹌。

  郡主將手里的竹節(jié)塞回仆役手中,此時臉上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般陰沉,“回去告訴那個色老頭,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出格的舉動,我就把他塞到竹筒里!”說完揚長而去。

  仆役和何肖一臉蒙的看著離開的郡主,仆役:“我覺得是不是最好跟郡主解釋一下?!?p>  何肖咽口吐沫,“那被塞進竹筒里的就可能是咱倆了……”

  場景:隔日后某糧庫

  糧庫的大院里停著二十多輛車,上面堆滿了麻袋,十多個勞工滿頭大汗的在糧庫外不停的搬運著,他們將半人高的麻袋從車上卸下放到糧庫外的墻角,然后再由負(fù)責(zé)看守糧庫的官兵搬到糧庫里面。

  其中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勞工剛剛將一個麻袋放在了墻角,他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向后看了看,還有十多車的東西等著卸下來。

  其中一個中年勞工在一旁喊道:“栓子,不快點搬,在那干嘛呢!”

  那個年輕勞工:“老余師傅,你說今天怎么這么多貨要搬???”

  那中年勞工也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這算啥,剛剛有消息說,等會兒還會有十輛大車的貨物送過來。”

  栓子面露難色的驚呼道:“還有?。俊?p>  “怎么,不行了?”

  “那到不是,只是今天搬得貨物比以往多了好幾倍,有些驚訝?!?p>  “有什么好驚訝的,聽說今天搬運的除了糧食還有不少其他東西?!闭f著還特意壓低聲音道:“其中還有一些草籽,說是現(xiàn)在平洲府庫已經(jīng)沒多少糧食了,官府打算用草籽當(dāng)做糧食?!?p>  栓子驚訝道:“真的?!”

  “我也只是聽說,管他呢,只要有錢賺,管他袋子里面是什么,你也別光站著了,快點搬完,我們也能早點回去喝喝酒?!闭f著老余師傅又扛起一個麻袋。

  栓子也來到車前扛起一個麻袋,當(dāng)他扛著那個麻袋向墻角走去時,看到在糧庫的后門有一排排的車正繞道前院向外而去,車上裝著的全是一根根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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