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話 算計(中)
場景:和城南邊側(cè)城農(nóng)院
隨著一陣隨風(fēng)生起的白色煙霧,一陣美味的烤肉香氣也散出了院落。
院中于香、風(fēng)瑤和其他人都在兩個火堆前忙活著,每個火堆上面架著幾個處理干凈的野雞和野鳥,在旺火的燃燒下,那些野雞的表面都已經(jīng)被考的焦黃,油水從肉質(zhì)中不斷的流出,看著就讓人口水直流。
小桃一邊用一把刀扎在那些烤肉的上面,一邊問道:“于香姐姐這些都烤好了吧?”
于香看了看架子上的野雞和野鳥,“再烤一會兒吧,人還沒到齊呢!”
這時巖心和闕言也拎著好幾只在河邊處理好的野雞走進(jìn)了院里,于香見狀急忙跑上去,“巖心大哥,我?guī)湍隳冒桑 ?p> 巖心:“不用,我拿去放好就行了,別弄臟了你的手!”
這時一旁的闕言打趣道:“于香妹妹,怎么只幫巖心兄弟拿不幫我拿呀,這么偏心我可要生氣嘍!”
于香羞澀的回道:“有風(fēng)瑤姐姐偏心你,哪里還用得著我!”
風(fēng)瑤這時也笑著迎了上來,火堆前牤叔和龍叔帶著龍蛋夫婦的兒子小蛋蛋,正在往火堆里添柴火,門外諾浩和青山又抱回來一推柴火放在一旁。
齊老爺子,“我說巖心,就這么兩堆火烤夠不夠啊,城里那幾個吃貨鼻子可靈著呢,一會兒準(zhǔn)全都跑來了!”
巖心:“應(yīng)該夠了,不夠的話,就讓來晚的人等著!”
牤叔:“嗯!這個我同意!”說著眾人呵呵笑了起來。
這時門外有人喊道:“這可就不地道了啊,巖心,好歹我們也算是好兄弟吧!”
門外楊興、楊越、廢庭、長歌、譚芮、周風(fēng)、岑空、元震子等呼啦啦一下子來了一大群,周風(fēng)和譚芮、長歌還各自抱著兩個大酒壇子。
于香:“你們來啦,快進(jìn)來吧!”
楊興使勁的用鼻子聞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哇,這可真是人間美味??!”
齊老爺子看著元震子笑道:“呦!今兒個可是稀奇了,這小子竟然是醒著的!”
元震子眨著眨眼,看起來比酒醉的時候更呆頭呆腦,長歌笑道:“元大哥這是喝醉了睡了一天一夜剛睡醒!”
巖心這時看了看來的幾人,打趣道:“看來今天準(zhǔn)備的東西夠吃了!”
結(jié)果眾人竟然不約而同的看著楊越,楊越看大家都在看她急忙嬌嗔道:“干嘛都看我啊,我很能吃嗎!”
于香:“你是吃的少,可平時啊,每次你來都會有一個能吃的跟著你一起!”說著眾人又呵呵的笑了起來。
楊越紅著臉,“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楊越眼睛滴溜一轉(zhuǎn),向廢庭說道:“哎!今日我也挺奇怪的,廢庭大哥,我聽說自從城主離開后仙兒妹妹就一直纏著你,怎么今天她不在?”
廢庭:“我也不知道啊,她已經(jīng)好多天沒來纏著我了,也許是有什么事吧!”
楊越:“我可聽說人家仙兒姑娘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所以才沒再去找你的,該不會是……廢大哥你做了什么讓人家女孩子不敢再見你的事吧》”
廢庭:“我……我怎么可能!”
這時岑空拍了拍廢庭的肩膀,“唉,這點我可以證明,廢庭一表人才,看上去忠厚老實絕不會趕出什么出格的事,不過……背地里怎么樣我們就不知道!對吧!”說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散發(fā)著肉香的農(nóng)家小院,在黃昏下金燦燦的陽光下顯得是那樣的溫馨、快樂,在那些飽受戰(zhàn)亂之苦的人眼中,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幸福是什么?或許只有經(jīng)歷了磨難,才會讓人清楚,幸福其實很簡單,它就是那看似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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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天合寶宮城府宅西廂院東院
院中何肖皺著眉頭,臉上布滿焦急無奈的神色,同時還在院子里來回的踱步,看起來十分的焦慮,而一旁的東德禮則閉著雙眼,靜靜的坐在那里,氣定神閑。
在院中能聽到陣陣的嬉鬧聲、勸酒聲和嬌滴滴的撒嬌聲,就連屋中透射出來的燈光也多了幾分暖媚。
何肖看著東德禮在那里仿若什么都聽不到一般,急道:“先生,你就不能進(jìn)去勸勸主上嗎,這都一整天了,主上從早上開始就跟那兩個田夫人送來的婢女在里面……嘻嘻哈哈的,這要是一直這樣還得了!”
東德禮:“既來之則安之,小牙子,你就是太急躁了,主上只不過是在里面跟兩位姑娘喝喝酒而已,你要是眼饞就走的遠(yuǎn)遠(yuǎn)地,看不到不就沒事了,實在不行,你就跟仆役和銅鋼他們倆到城中去置辦路上要用的東西!”
何肖不解的看著東德禮,“您平時不是經(jīng)常督促主上的行為舉止嗎,怎么今日這么淡定了!”
東德禮感嘆一聲,“唉,聽著屋里的動靜,讓我想起了我年輕的時候,那時我也是個風(fēng)流倜儻,迷倒萬千女子,才華橫溢的俊才,可惜,歲月就是一把殺豬刀??!”
何肖:“不是吧先生,那你被歲月摧殘的……是挺慘的!”
說著何肖再次陰郁起來,“那兩個婢女送來時我就看著不爽,穿的、打扮的,比送給郡主的那兩個婢女還妖艷,先生您說這田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東德禮冷哼一聲,“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過,小牙子你都看出來不一樣了,那主上難道看不出來?”
聽到東德禮的話,何肖終于停下躊躇的腳步,若有所思的看著東德禮。
就在屋內(nèi)依舊笑聲鬧聲不斷的時候,郡主來到了院中,“小子!你們主上呢,我剛剛回來想起一點事要找他!”
何肖一看郡主臉色都變了,忙跑到郡主身前擋住了郡主,“郡主!我家主上也出去了沒回來,郡主要是有事明日再來吧!”
郡主:“他也出去了?那你和先生怎么沒有跟著?”這時屋里又穿出一陣女人如銅鈴般的笑聲,郡主好奇的向房屋望了望,“誰在里面?”
何肖一臉嬉皮笑臉,“沒誰,我們主上得很晚才會回來,郡主您也出去一天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屋中又傳來陣陣的笑聲,每一聲都讓何肖身上的汗毛孔直豎,郡主一把扒開何肖,疑惑的推開門進(jìn)到了屋中。
當(dāng)來到屋里,她看到肖氏安和兩個露著香肩,衣著單薄的婢女正席地坐在酒桌前談笑風(fēng)生,不僅如此,肖氏安還一手摟著一個人的腰,讓那兩個婢女幫其喂酒夾菜,好不快活。
郡主見狀也被驚呆了,屋中三人同時抬起頭看向郡主,肖氏安此時衣衫不整,前胸也袒露出來,一臉酒醉心迷的模樣說道:“呦!這是哪家的小姐姐,長得也挺標(biāo)志的,來陪大爺好好喝一杯,喝好了也封你一個和城王夫人!”
那兩個婢女聽后都笑了一聲,聲音淫蕩嬌媚??ぶ魇治諏殑σ徊教さ赖匕迳厦?,眼神流露出的是無比的失望和憤怒,她一句話也沒說轉(zhuǎn)身推開何肖,摔門而去。
何肖見狀也只好關(guān)上門,繼續(xù)在院中焦慮。
其中一個婢女貼著肖氏安故意向肖氏安的身上靠了靠,聲音狐媚的說道:“別管她了,我們自己來喝!”
肖氏安:“好!喝喝!”說著一仰頭將那婢女送到嘴邊的酒喝進(jìn)了口中。而就在肖氏安仰頭喝酒時,那個拿著酒杯的婢女向另一個使了個眼色,那個婢女也會意的點了一下頭。
“公子,酒快沒有了,我再去拿一壺過來!”
肖氏安打了個酒嗝,眼神渙散的說道:“好!快去!快去!”
那婢女起身披了一件薄衫便走到門口,推開門沖著何肖冷冷的喊道:“唉!你,再去拿一壺酒來!”
何肖也沒好氣道:“還要!這都第幾壺了!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那婢女似是覺得自己和城王夫人的位子坐定了,也向何肖瞪起了眼睛。
東德禮依舊閉著眼端坐在那里,“小牙子!去拿酒……”
何肖看著東德禮一臉焦慮的跺了跺腳,便向側(cè)屋走去,片刻他哭喪著臉提著一個酒壺走了出來,來到那個婢女身前低著頭連看也沒看那婢女一眼,“給!”
那婢女接過酒壺瞅了何肖一眼,然后又將門關(guān)上了,這時那婢女向里面偷瞄了一眼,見肖氏安的視線此時都被另一個婢女吸引住了,于是偷偷從懷中拿出了之前女長使給她的藥,并背對著肖氏安將藥倒入了酒壺里面,然后將紙包揉成一團(tuán)收好后便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了肖氏安的身旁。
另一個婢女接過酒壺忙給肖氏安又到了一杯,肖氏安看著那兩個婢女的酒杯從剛才就一直沒動,于是一把搶過酒壺,“你……們也都滿上!”說著往其中一個婢女的杯中倒酒,似乎是因為喝多了的原因,酒杯倒?jié)M了他還在到。
“公子!都灑出來了!”一個婢女嬌聲道,從肖氏安手里把杯子搶了回來放在了桌上。
“哪里灑出來了,我看看!”說著抱著兩個婢女便左搖右晃的,惹得那兩個婢女陣陣歡笑,然而就在他左搖右擺的時候,抱著一個婢女的手在掠過那個婢女的酒杯時手指輕輕一撥,竟將那婢女的酒杯撥到了中間,那個酒杯里的酒正是沒有倒入下藥的唯一酒杯。
接著肖氏安拿起剛剛撥過來的那個酒杯,然后說道:“來來來,我們一起干!”
那兩個也紛紛拿起酒杯,肖氏安率先一口將酒倒入口中,那個拿著被倒入下藥的酒的婢女遲疑的看了眼對面那個婢女,對面的婢女向她點點頭,于是二人也同時喝了酒杯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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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西廂院西院
郡主心情復(fù)雜的走回了自己的屋中,此時她心中的失落和悲傷要遠(yuǎn)遠(yuǎn)勝于憤怒,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悲傷,即便她極力平復(fù)自己的心情,但眼淚還是不自主的流了下來,此時她的頭腦也一片混亂,一種馬上離開這里的沖動從心中萌生。
這時門外一個婢女端著一壺茶水走到了屋中,那婢女看了看坐在桌前失神落魄的郡主,將茶盤輕輕放在了桌上,并為郡主倒了一杯茶水端到郡主面前。
“郡主……郡主出去了一天想必一定渴了吧!”
郡主看了那個婢女一眼,沉聲道:“我不需要你們的服侍,你們下去吧?!?p> 那婢女遲疑的看了看那杯茶,于是放下茶杯,做了個揖便離開了屋子,離開時還關(guān)好了房門。
郡主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思緒如此的亂,眼睛盯著那熱騰騰的茶水發(fā)呆,她時而焦慮時而悲傷,時而氣氛時而緊張,有時還會想起之前和肖氏安在一起的種種,但很快又在氣氛和悲傷中來回變化。
就在她掙扎在往事和不斷波動的情緒中時,她下意識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片刻之后郡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頭發(fā)脹,同時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席卷全身,她想起身走到床榻邊,但晃了兩步,眼前一黑便再也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