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話 血戰(zhàn)登布爾(下)
場景:龍骨登布爾城
城外,激烈的攻城戰(zhàn)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各地聯(lián)合軍與活尸大軍之間的殊死搏殺。
在攻打登布爾時,聯(lián)合軍的將士早已經(jīng)傷亡慘重,而此時此刻面對從己方后方涌來的尸軍,那些聯(lián)合軍的將士卻視死如歸的拼殺著。
活尸如驚濤的海浪,擋住前面的微波卻迎來后方的巨潮,那些揮動兵刃的活尸,如同地獄的死亡大軍,將一個個將士擊倒,而那些被擊倒的將士在悠遠悠長的笛聲下緩緩的起身,成為了死亡大軍的一員。
城墻之上,守衛(wèi)登布爾的和城軍此時雖然一時暫緩了交戰(zhàn),但依舊沒有松懈,持著兵器看向下方的慘烈廝殺,每個將士心中都五味雜陳。
銅鋼實在看不下去,于是來到肖氏安面前,“主上!外面的人傷亡慘重,我們真的什么都不做嗎?”
肖氏安此時臉色也陰暗的聽著那環(huán)繞在耳邊的慘叫和哀嚎聲,“城外的人在進攻我們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會如此,敵人以他們?yōu)轲D消耗我們,然后再以尸軍攻擊,如果我們此間猶豫將城門打開,那城外的尸軍就會立刻涌入城中,那樣一來我們將無一幸免……”
“可是……”銅鋼猶豫的想說什么但又沒有說出口。
肖氏安似乎是看出了銅鋼的猶豫,“銅鋼,如果今日是我們被尸軍所圍,你覺得城外那些人會救我們嗎?和城不入世不侵擾,那不代表和城就是無條件憐憫于人的地方,至少現(xiàn)在的和城不是!”
梅月:“和城王,雖然我并不在乎城外那些人的生死,不過再這樣下去,城外那些人也會變成活尸,與其讓他們變成尸體被敵人操控,我們?yōu)楹尾幌雮€辦法讓他們?yōu)槲覀兯媚??!?p> 雪蓮這時也臉色不好的從城頭下來,易青和恪山塔也跟在她身后,臉色十分難看。
“城主,外面的人在要不了多久就要被那些尸體消滅了,我們……還是幫幫他們吧!”
肖氏安坐在座子上,不做聲的閉目沉思,一旁的仆役和何肖也都露出焦急之色,仆役:“主人,外面的人想必也是被敵人所利用,并不是真的投靠敵方,我們要是真的見死不救,那恐怕為天下所忌?!?p> 肖氏安緩緩的睜開雙眼,問道:“外面的人還剩下多少?”
易青搶先說道:“已經(jīng)死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也撐不了一刻鐘?!?p> 恪山塔:“是呀,和城王,那些活尸實在太可怕了,也不管身上挨了幾刀,只是拼命向?qū)Ψ綋淙タ硽ⅲ饪粗妥屓撕箢i冒冷汗!”
肖氏安:“已經(jīng)倒下一大半了……,那好吧,就讓他們進城,不過不能打開城門,放下城梯,讓活著的人從城梯爬上來,從城墻上面入城,入城之后所有人統(tǒng)一安排在城北,派人看住了!”
銅鋼一聽肖氏安松口急忙拱手領(lǐng)命,“屬下這就去辦!”說完便和周風(fēng)一同走開。
肖氏安這時悠然的問道:“你們……聽沒聽到什么奇怪的音律,好像是笛子的聲音?”
聽到肖氏安的話后,眾人細心的聽著。
何肖:“好像是有,若隱若現(xiàn),聽起來好像是從特別遠的地方傳來的?!?p> 畢昌疑惑道:“這笛聲十分奇怪,城外那么吵鬧的聲音,竟然沒能蓋住笛子的音律,就好像那音律是穿過了所有的聲音后才被我們聽到的一樣!”
肖氏安:“沒錯,而且……那音律,到是有幾分和幽幽怨相似!”
場景:灰土
遙遠的東方,灰土地域,此時在一處巍峨的高峰山巒之上,高高的峰巒昂首聳立,傲視蒼天,淡淡的浮云在山前飄動,揮手而涌。
蒼天緊張的盤旋在頭頂,宮人站在峰頂,一臉惆悵的望向遠方那廣褒無邊,又漸遠漸隱的大地,宮人長嘆一聲:“終于還是開始了……這一盤準備了幾十年的棋局,終于要有一個結(jié)果了!”
山黍子站在宮人身后不遠靠下一些的地方,身后依然背著竹簍,“感慨個屁啊,這一場大戰(zhàn)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既然都跟你沒有關(guān)系了,就別在那抒情了!”
宮人轉(zhuǎn)過頭一臉鄙夷的看著山黍子,低聲嘀咕道:“哼!你個沒有情調(diào)的老家伙,難怪打了一輩子光棍!”
場景:龍骨伊頌城
影剎:“這伊頌城確實是個好地方,四周三處環(huán)崖,只有一個方向可以出入,而且距離登布爾城也只有幾十里遠,不僅可以讓你躲藏,更能讓你控制尸軍攻打登布爾?!?p> 趙丙:“確實是個好地方,我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里的,十多萬活尸守在城的周圍,就算有人靠近都難!”
影剎:“只要不被南方的聯(lián)軍發(fā)現(xiàn),這場戰(zhàn)斗我們就勢在必得。”
趙丙:“聽聞影剎大人受主上之命要前往神風(fēng)代,不知所謂何事?”
影剎瞪了趙丙一眼,“這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趙丙尷尬的笑了笑,“小的只是好奇,好奇罷了!”
影剎冷哼一聲:“主上覺得即便擁有龐大的尸軍,但和和城軍正面硬打也不是什么長久之計,為了加速和城軍的滅亡和南方聯(lián)盟的瓦解,所以才讓我去神風(fēng)代給敵人下一劑猛藥!”
趙丙:“原來如此,那小的就恭祝大人馬到成功!”
這時從城池的正前方,一支隊長整齊的走過,影剎抬眼看到對面的隊伍,眼神中露出了既驚愕又興奮的神情,“那……那是……”
趙丙這時也看到了那隊伍,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是主上賜予穹麒將軍的親衛(wèi)隊,看來穹麒將軍這次是打算使用呢!”
在古老而挺拔的城墻上,妙雀站在一個弩樓的頂端吹著笛子,音律飄飄蕩蕩傳響遠方……
場景:登布爾城
城北,城墻下方的城中空地上,無數(shù)傷勢嚴重的士兵或靠在墻邊,或相互依靠倒在地上,身上各種程度的傷況,讓他們哀嚎不斷,悲鳴不停。不遠處還陸陸續(xù)續(xù)有傷者被人從城墻上攙扶下來。
杜清:“快!把所有的隨軍郎中叫來,再把包扎用的絮棉和帆錦搬來!”看著一個個前一刻還是敵人與己廝殺,這一刻就成為了他們救助的人,杜清此時也十分的矛盾,但既然城主都讓這些人進來了,那他也自然不能看著他們就這么死在這里,于是作為此次隨軍出征守備營的最高將領(lǐng),看管眼前的這些人便是他最主要的任務(wù)。
一位將軍渾身是傷的來到杜清面前抱拳道:“甲智中守關(guān)守將羊遲多謝和城不計前嫌,臨危救助!”說著便單膝拜向杜清。
杜清忙將那將軍扶起,語氣略有冷漠的說道:“別謝我,是我們城主同意救你們?nèi)氤堑模〔贿^丑話說在前頭,我們救你們只是一時,之后主上要怎么處置你們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警告你們最好不要有其他什么打算,不然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羊遲連連慚愧的點頭道:“是是!我等也是受奸人所迫,和城王的任何處置我們都絕無怨言!”
十萬炎古聯(lián)軍在經(jīng)過攻城戰(zhàn)以及跟尸軍交戰(zhàn)后,最后活著進入登布爾的也只有數(shù)千人,而那些沒有進入城中的,除了死透的,其余都變成了活尸的一份子。
城外尸軍不斷的涌向登布爾城,尤其城門處,幾乎已經(jīng)到了尸擠尸,依靠大批尸體擠推的力量擠壓著城門。
骨頭和腐肉被擠碎斷裂的聲音不絕于耳,讓人聽了寒毛直立。
因為聚集在城門去擁擠的尸兵太多了,導(dǎo)致最前面靠近城門的尸兵身體幾乎被擠爛,血水和肉漿伴隨著腥臭的氣氛順著城門下的縫隙留到了里面。
古老的登布爾城門雖然厚重,但在龐大數(shù)量尸體不斷的推擠中也開始有些晃動,城中的將士一邊用身體反向堵著城門,一邊向城門處堆放沙袋和圓木,畢竟沒人知道這城門究竟能撐多久。
城墻那邊戰(zhàn)況也十分緊張,活尸雖然沒有攻城梯等器械幫助他們沖上城墻,但是卻有著活尸獨有的方式,以尸踩尸的方式向城墻上方攀登。后面涌上來的活尸,踩在前面活尸的身上,一層一層不斷疊加,有些活尸因為肢體支撐不住都腿斷筋折的倒在墻角被其他尸體無情的踩踏,隨著活尸一摞一摞的不斷疊加,竟真的向城墻上面逼近。
和城軍用箭弩射擊那些活尸,但對于被壓在下面作為踏底的活尸,弓箭根本沒有絲毫用處。也有和城軍將點燃的草團和棉絮丟向下方,可那些活尸那里感覺得到火焰的灼燒,依舊身帶火焰的向城墻之上涌來。
周風(fēng):“主上,那些活尸竟然一個摞著一個,以尸身墊高為后面的尸兵開通道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阻擋!”
仆役一臉焦急的問道:“放火燒也不好使嗎?”
周風(fēng):“嗨!那些尸體連感覺都沒有,火就算在他們身上著了他們也不會退,反而那氣味到是讓我們的人惡心的快受不了了!”
肖氏安:“不要管那么多,繼續(xù)以火攻攻擊,城墻上面讓所有將士都準備好近戰(zhàn)搏殺!”
“是!”周風(fēng)抱了抱拳然后又跑開了。
這時后面何肖大聲喊著跑來,“主上!找到了!找到了!”就見何肖這時抱著一個豎琴跑了過來。
仆役疑惑地問道:“何肖,你干嘛這時候抱著一個豎琴來,主人現(xiàn)在那里還有心情彈琴!”
何肖:“哎呀,這是主上讓我找來的!”
肖氏安仔細打量了一下何肖抱來的豎琴,然后點點頭,“好,我們上城墻!”
當三人來到城墻上時,城外的活尸幾乎已經(jīng)爬到了墻垛的高度,并持著兵刃掄向守城的士兵。
銅鋼一看肖氏安上來,于是急忙跑過去,“主上!”
肖氏安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你繼續(xù)!”便繞開銅鋼,來到了一個略微靠后,尸兵一時還不會觸及的地方,何肖將豎琴輕輕放在石墩上,而肖氏安此時則悠然的坐在豎琴前。
他長呼一口氣,用手輕輕撫摸著豎琴上面的琴弦,然后默默的嘀咕了一句,“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吧!”說完便用手指開始輕輕撥動起琴弦。
琴聲幽怨,暢快委婉,音律輕璇,曲調(diào)敬悲。
一開始幾人還不知道肖氏安到底要干嘛,但隨著肖氏安波動琴弦的手指加快,音律也開始緊促起來時,眾人才發(fā)覺,他所彈奏的音律竟于城外那飄然而動的笛音似有相合,也就在琴聲想起來不多久的時候,城外剛剛還前仆后繼的尸軍竟?jié)u漸安靜了下來,似是聽到了美妙的樂章讓他們忘記了攻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