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夏軍軍營
生啟年2387年2月,冰雪逐漸開始融化,僵冷的大地也開始逐漸出現(xiàn)復蘇的跡象。
在夏青的營帳中,碳火燒得正旺。夏青穿著厚實的衣服正在看著手里的密函。
七言:“公子,孫師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夏青:“是帝軍的……,闕言在半個月前依靠雪地冰寒,向民窯的嘟嚕爾部落發(fā)起了攻擊,而且又是一場大獲全勝!”
七言:“又大獲全勝!眾親在這次寒冬真的是沒怎么休息過,這都收拾了幾個部落了,照他的速度,再要不了多久民窯就都快被他征服了!”
夏青:“我終于知道邪公為什么一直讓我注意闕言的動向了,這幾個月闕言的聯(lián)盟各軍中的威望越來越高,文武雙全果然名不虛傳!”
七言:“那這樣對公子來說豈不是很麻煩?”
夏青:“是呀,照闕言這種勢頭,再繼續(xù)下去只怕以后很難再制住他了。邪公那邊也有消息說,讓我盡早對付闕言。”
“那邪公可有說過要如何對付闕言?”
夏青:“利用荼王……”
七言想了想,“荼王……,荼王因為闕言沒有分給他兵權(quán)一直對他有怨言,確實是個好辦法!那公子打算幫荼王從闕言手里奪取帝軍的兵權(quán)?”
夏青此時露出一絲陰邪的笑容,“不!闕言太優(yōu)秀了,為了我以后沒有后顧之憂,必須徹底鏟除!”
場景:山嶺某城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們似乎已經(jīng)忘卻了戰(zhàn)時的滄桑,開始了原本的生活,街道上來往的人們,擺攤售貨的商販,……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平靜,都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邪公和好斯基,在管理山嶺的這兩年,已經(jīng)讓山嶺完全從戰(zhàn)爭的陰霾中走出,與北方的戰(zhàn)場相比,這里無論是人還是物,都開始了正常的生活,畢竟只有正常才會有發(fā)展,有了發(fā)展才會進步,才會有足夠前線將士們需要的錢糧。
月關(guān)海和月關(guān)燕、麻布、長衫,離別了許久,好不容易這次再次相聚,四人幾乎天天都泡在一起,與之前東跑西顛不同,他們這次跟著李唐一起尋找肖氏安,每日悠哉的在街市上閑逛。
這時月關(guān)燕看到了一個蓬頭垢發(fā)的乞丐,滿頭污垢,散亂的頭發(fā)看不著面龐,而那乞丐的衣服也十分的破舊,唯一讓人感覺不同的是,那乞丐的身形十分的勻稱,雖然也略顯些瘦弱,但是卻給人一種十分優(yōu)雅的感覺。
乞丐正靠在一個墻角睡覺,似乎周圍來往走動的人都不存在一樣。
關(guān)月燕正走著,目光很自然的就被乞丐吸引了過去。當走到乞丐面前時,關(guān)月燕還是猶豫的將手里剛買的炸酥糕放在了乞丐的面前。這一舉動倒是把身旁的麻布三人驚到了。
“小燕,你竟然把吃的給了別人,而且還是一個乞丐!”
關(guān)月燕:“那有什么!我想起了以前跟哥哥逃難到北方時,那時我跟我哥經(jīng)過和城都餓得快不行了,我還記得當時就是肖哥哥親手遞給了我一個饅頭,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饅頭!剛剛我看到那個乞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那時的事!”
四人一邊聊天一邊走遠,或許是幾人說話的聲音太大,又或許是因為炸酥糕的味道太香,那乞丐竟然醒了。
乞丐的身旁不遠處有一個老乞丐,老乞丐無論是穿著還是外貌都要比乞丐慘得多,但是蹲了半天卻什么都沒有得到,不禁一臉羨慕的看著那個乞丐道:“什么世道啊!做個乞丐還得靠顏值!真是不讓人活了!”
乞丐沒有理會那個老乞丐,而是撿起炸酥糕急忙起身向關(guān)月燕去的方向追去。
站在二樓的客棧陽臺,郡主心事重重的看著下面來回走動的人流。
從同鹿城跟著李唐和魏通天已經(jīng)出來了兩個月,但是依舊沒有肖氏安的半點消息。
樓下關(guān)月燕四人一邊吵吵嚷嚷一邊走進了客棧,郡主的思緒也被四人的吵鬧聲拉了回來,郡主嘆息一聲,剛要轉(zhuǎn)身,這時她看到了樓下一個看似乞丐的人跟著月關(guān)燕,手里還拿著一個炸酥糕,似是在找關(guān)月燕。郡主雖然看不清那個乞丐的樣貌,但是他熟悉的身形和習慣動作卻讓郡主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而那個乞丐在看到月關(guān)燕等人進入客棧后,也停下了腳步,下意識的抬起頭往上邊看了看。
二人的目光就這樣再次相對……
“……肖大哥!”
“吉兒……”
山坡前,一個穿著白色衣裝,靚麗動人,宛如天仙美眷的女子,正和一個穿著似乞丐,看著更似乞丐的人坐在一起。這一道亮麗的風景,讓每一個從山腳前路過的人無不驚嘆。
“嘿!快看,乞丐逆襲了!”……
“娘,我再也不想上學堂讀書了,你看那乞丐就是我的人生目標!”……
然而二人似乎完全忽視了旁人的目光,只是并排站著望向遠方的夕陽。
“肖大哥,你怎么變成乞丐了?”
“什么乞丐!我就是穿得破舊了一些而已,我把身上的銀兩都救濟給難民了,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說著肖氏安還不忘調(diào)侃道:“怎么樣?剛看到我的樣子時,是不是嚇到了?你心里一定在想,之前那個帥的一塌糊涂的肖氏安,如今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郡主一聽笑了笑,“是呀,真是嚇壞了!”看著肖氏安此時一臉的輕松,明亮的目光閃動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雖然郡主不知道肖氏安在這幾個月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這種經(jīng)歷對他改變了許多,仿佛變成了最初那個充滿朝氣、充滿活力的肖氏安。這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如同是第一次相見,既新鮮又親切。
肖氏安:“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嗎?”
郡主略微遲疑,“第一次?”
肖氏安:“是呀,那時你蒙著一個面紗,還冒充明思先生的義女,雖然如此但是你卻時時刻刻表現(xiàn)出郡主的風范,看起來十分的有趣?!?p> 郡主笑著輕哼一聲,“你以為那就是我們第一次相見?”
肖氏安疑惑的看向郡主,“嗯?難道不是嗎?你該不會說我以前出現(xiàn)在你的夢里,是你的夢中情人吧!”
郡主:“切!少臭美!提醒你一下,以前在大漠……”
肖氏安想了想,“大漠?你該不會……是我救出來的奴隸之一吧,哦!難怪我覺得你面熟!”
“你才奴隸呢!想不起來就算了!”郡主故意裝作嗔怒,起身轉(zhuǎn)身走了。
肖氏安見狀急忙追上去,“唉!說清楚嘛,我們到底什么時候見過!”
夜色悠然,寂靜的街道人也逐漸散去,兩旁的商戶開始封上店鋪的門窗,依舊還在街上行走的人們也加快了腳步,奔向自己的家中。
白天還人來人往的街道在黑夜降臨的同時也都各自散去,夜風吹拂這街角,孤獨的巡視著城中的每個角落。
悠然的走在無人的街道上,看著滿天的星空,此時即便是寒夜,卻也神奇的沒有感到一絲的寒冷。
“肖大哥……,你知道你離開這段時間聯(lián)盟都怎么樣了嗎?”
肖氏安陪著郡主在夜里慢慢的走著,二人的裝扮天差地別,但是走在一起又是那樣的相稱,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我知道聯(lián)盟一定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或許聯(lián)盟盟主之位也變了吧。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樣了……,吉兒,我想明白了……,我知道我未來的路要怎么走,和城王也好,一統(tǒng)天下也好,都不是我想要的,雖然迷失了這么久,但是有些事還是需要做一個了解,所以……”
“肖大哥!我明白……,我也想清楚了,無論你如何決定的,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無論去哪,我都會陪著你一起走下去……”
肖氏安望著郡主的雙眼,二人含情脈脈,心里的觸動再次將二人聯(lián)系到了一起,而這次二人也都堅定了自己的內(nèi)心。
“臭流氓!給我滾開!”
碰的一聲,一根大棍子狠狠的敲在了肖氏安的腦袋上,就見月關(guān)燕雙手抱著一根粗木棍看著趴在地上的肖氏安,罵道:“臭流氓,想對姐姐做什么!”
場景:帝軍皇營
荼王的皇帳被緩緩撩起,夏青帶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荼王一見夏青驚喜道:“夏卿,你怎么來了?!”
夏青拱手道:“拜見陛下!這幾日天氣寒冷,臣擔心陛下著涼所以就帶了些東西送予陛下。”
夏青看了一眼帳內(nèi)的趙丙,也略微躬身,“趙先生也在。”
趙丙也客氣道:“夏公子。”
荼王扶住夏青來到座位上,說道:“還是夏卿關(guān)心寡人,不像其他人,根本不在乎寡人,不把寡人放在眼里!”
夏青:“陛下多慮了,陛下乃九五之尊,怎么會有人不在乎陛下呢,只是大家都有事忙,不像青這般悠閑罷了。”
荼王一聽撇撇嘴道:“他們能忙什么,冰天雪地的仗也打不了,他們還忙!夏卿能閑暇出時間來,那是夏卿做事勤勉,有效率!”
夏青:“多謝陛下信任!其實陛下也不必如此焦慮,畢竟陛下身邊還有眾親大人,眾親大人近來在軍中威望之甚足以震撼所有人,只要眾親大人依舊忠心于陛下,陛下又何必如此焦慮呢?!?p> 荼王冷哼一聲,“那個闕言,我?guī)状伟凳舅驯鴻?quán)給我,可他就是裝傻,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兵權(quán)在他手里,就算以后平定了天下,這國皇的位子還不知道是他坐還是我坐呢!”
趙丙一聽急忙打圓場道:“陛下的意思是怕眾親大人功高蓋主,日后會驕橫起來?!?p> 夏青微微一笑,“陛下何必為了兵權(quán)而憂心呢,難道陛下忘了青還替陛下召集了不少北方兵馬嗎?加起來也有十幾萬,數(shù)量上可是要比帝軍多多了!”
荼王:“哦,對對對,夏卿不說我還忘了,是有這么回事!”
夏青:“陛下如果覺得眾親大人會功高蓋主,那干脆也讓自己加入戰(zhàn)局,只要陛下也有了自己的功績,那眾親大人再高也會被搞下去的。而且集結(jié)的兵馬也確實需要用一用,勝了則可以為陛下在聯(lián)盟之中贏得威望,輸了那就歸咎于眾親大人身上,也可以打壓他在軍中的影響力,陛下認為如何?”
荼王豁然道:“夏卿果然足智多謀,有夏卿在寡人甚慰!”
趙丙猶豫道:“陛下,夏公子辦法雖好,但是如此一來陛下可能就跟眾親大人變成對立關(guān)系了,這……”
荼王:“誒……,反正我和闕言也基本上跟對立差不多,就按照夏卿的意思辦吧,我這就書信給闕言,告訴他寡人要跟他一同對敵!”
夏青忙起身拱手道:“陛下,既然已經(jīng)定了,那屬下這就回去調(diào)集北方人馬給陛下!”
“有勞夏卿了!”
夏青離開皇帳后,側(cè)頭低聲向七言說道:“通知孫師,讓他準備一下,不要讓闕言活著回來了?!?p> 七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