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朱兒瘋魔
鳳云軒先到了地牢處,囚犯們被疏散到了空地上,站的整整齊齊的,
這段時間并無其他皇族責(zé)難,如若陸安歌站在里面就會十分打眼。
許是被安置在了別處。鳳云軒心想。
“出了何事?”鳳云軒問牢頭。
“回王爺,早膳時運泔水,不知何人往里面放了炸藥,炸倒了墻圍,引發(fā)了火災(zāi)?!崩晤^有些不敢抬頭。
“現(xiàn)可撲滅?”鳳云軒問道。
“回王爺,剛剛撲滅?!边@下不止牢頭了。在場所有人都不敢抬頭。
“如此膽大妄為,竟敢炸皇城地牢,不知是誰吃了那雄心豹子膽了?!兵P云軒道。
牢頭不敢接話,實則心虛。
“有無傷亡?”
怕什么來什么。
牢頭直接把頭磕在了地上“回王爺,有,有,有一人?!?p> “此人如何?”鳳云軒追問。
“已經(jīng),已經(jīng)沒了?!崩晤^的冷汗順著臉頰劃過脖子沒入了衣領(lǐng),汗?jié)n打濕了一大塊。
“如此危險,王妃現(xiàn)在何處?”鳳云軒問道。語氣中還帶了些許不耐煩,昨日之事還未了,又跑了一趟地牢。這陸安歌還真是到哪哪不消停。
“回,回王爺,此人,此人就是王妃?!边@最后幾個字牢頭都帶了顫音。
全場無聲。
“你說什么?”鳳云軒似是真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回,回王爺,此人,此人,就是王妃?!崩晤^舌頭打顫。
鳳云軒愣在當(dāng)場。
“你可看清楚了?”鳳云軒冰冷的聲音響起。
“王爺,就是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欺瞞王爺呀,小人查看了數(shù)十次,此人,確實是王妃無疑?!?p> 牢頭的汗如雨下,已經(jīng)打濕了前胸。
昨個才關(guān)進來的淮安王妃,那樣仙女似了一個人兒,如今燒成了焦炭在那塌了半邊的牢房里。
換得是他也心疼的不得了。
陸王妃未出嫁前,名聲遠揚,艷麗無雙,雖出身富貴可從未做過欺壓人之事,寧國旱災(zāi)那幾年,還常跟著陸齊銘一塊城外施粥,如此好心竟落得這么個下場。
“王爺,王妃應(yīng)剛好被炸傷,身上又著了火勢,等小人撲滅火情,人,人已經(jīng)沒了?!?p> 牢頭補充道。
片刻
“呵”鳳云軒輕笑“你怎知那人是王妃,莫不是有人替換了去。演的一出好戲罷”
鳳云軒此刻還是無法相信。
本就是一時置氣。
受夠了陸安歌那一臉寡淡的樣子,一氣之下隨了她的性子把她丟去了牢房,他離去還不足兩個時辰,怎的人就沒了?
“王爺若是不信,隨,隨小人前去查看即可。”
“本王”鳳云軒只說了兩個字便頓住了,鳳云軒是不信死的人是陸安歌,陸安歌定是被人劫走了。這永安城里覬覦她的人那么多,怎得還沒辦法從牢里撈個人。
而且牢房被炸,定是人為,這么明顯的痕跡,鳳云軒都想笑。
可是此刻,鳳云軒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不知在害怕什么,換得平常查案。鳳云軒定是已經(jīng)在案發(fā)現(xiàn)場勘查。
可是今日,鳳云軒既沒主動提及,甚至在牢頭提及以后有些抗拒。
所有人都在等,等鳳云軒的下一句話。
“我去!”聲音驟的響起。
朱兒似幽魂一般出現(xiàn)在鳳云軒身側(cè)。
頭發(fā)散亂,臉上還帶著擦傷,路上跑的滿身汗本該燥熱,可是朱兒此刻覺得渾身冰冷,血液在聽到牢頭說話的那一刻仿佛停滯了一般。
雙眼無距,朱兒覺得腦袋空空的,像被重擊了一般。
“王爺,我在小姐身邊那么多年,讓我去看看小姐吧。”朱兒說的平靜,似乎只是探望陸安歌一般,也沒有自稱奴婢,她在陸安歌面前,從不自稱奴婢。
是陸安歌不讓,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小陸安歌曾經(jīng)鼓著腮幫子跟她說:“朱兒!你要是再喊自己奴婢,我就換別人來陪我玩了!”
鳳云軒側(cè)目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朱兒,點頭允了。
朱兒游魂似的跟著牢頭往地牢里面走。
牢房很深,分了好幾層才到最下面。
應(yīng)是常有酷刑,需得水沖洗,所以地上很是潮濕,火災(zāi)后帶了一股子焦味。
陸安歌的牢房塌了半間,格外亮些,遠遠望去像是出口一般。
朱兒愣愣的走過去,聞到一股子味道,雖是比起其他味道不明顯,那是陸安歌最喜歡的調(diào)香,有些像梔子花味,放置在香囊里,經(jīng)火一燒,比平時濃烈些。
“小姐”幾乎是聞到的同時。朱兒便低呼出聲。
以前陸安歌就經(jīng)常說朱兒是個狗鼻子,沒回聞著味能找出她來。
但是此刻,聞到了陸安歌的味道,朱兒卻不敢轉(zhuǎn)頭去看地上的人,眼淚已經(jīng)不聽話的掉了下來,隨后更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牢頭見朱兒這般光景。
知是個忠心的丫頭,可是鳳云軒等人等在外面,只得小聲提醒“姑娘,你上前去看看吧,若真是你家主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凉?!?p> 朱兒聞聲,偏頭去看,見一具完全看不出樣貌的女尸在地上,身上還蓋了些許稻草。
明明幾個時辰前,小姐還同她說話。
朱兒的腳上似被綁了鐵塊,進的緩慢。
昨個沐浴還沒來得及給小姐插上朱釵。
‘陸安歌’的手上戴著從小便帶著的玉鐲,還有一只是鳳云軒送的。自進王府便帶著。
會不會不是小姐?
朱兒不愿相信。
小心翼翼的拿開‘陸安歌’身上的稻草,身上幾處皮肉還算完整,輕輕推動了尸身,看到后腰處一道長疤。
那是小時候跟著陸齊銘出門玩,路上遇到歹人,逃跑的時候被砍傷的,那以后陸齊銘為了讓陸安歌危難時報名,什么江湖奇招都敢教。
“小姐!”終是撕心裂肺的喊聲,驚動了外面的鳳云軒。
“小姐,你疼不疼?你定是很疼吧?!敝靸号踔懓哺璧哪槨岸际侵靸翰缓茫靸鹤蛉丈崃嗣家阒〗愕??!?p> 朱兒已是半癡顛狀態(tài)。
從懷中哆哆嗦嗦掏出金瘡藥,抹在焦尸上
“小姐,你得上藥,若是,若是留了疤,便不好看了”朱兒擦完了手,又擦臉,膏藥混著淚水,“小姐若是留了疤,丞相得責(zé)罰朱兒,朱兒照顧您十幾年,您怎舍得如此糟踐自己。”
似是責(zé)怪又似是心疼。
“小姐,朱兒還未學(xué)會寫字,您說要教我的。”
“小姐,我現(xiàn)在愿意嫁人了,您快起來幫我挑挑呀?!?p> “小姐,我再也不讓您一個人了,是朱兒的錯,朱兒真的錯了,小姐你看看我。”朱兒的頭狠狠磕在地上,一個又一個,在空曠的地牢竟也響亮。
“小姐。。。。?!?p> 空空的藥瓶窩在手里,朱兒嘴中還在絮叨些什么。眼睛盯在了那只鳳云軒送的手鐲上。
猛的把它摘了下來,砸在墻上,驚到了牢頭。
“都怪鳳云軒!”朱兒眼里起了殺意。
牢頭忙去捂朱兒的嘴“都是做奴才的,可不敢胡說?!?p> 朱兒偏頭躲開牢頭的手,冷笑道:“呵,小姐都不在了,我還怕那勞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