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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長在光里

第六十九章:措手不及

少年長在光里 沐陽荏苒 3075 2021-05-10 12:00:00

  林傾之后一段時間都在和魏靜初頻繁的見面,但是她回來這段時間沒有回電視臺,也沒有告訴除了王蔡明以外的任何人,她總覺得這些事情還是先不要暴露為好。

  這段時間,林傾和王蔡明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多少會有點情緒的波動,但是王蔡明總是站在一個很客觀的角度,在發(fā)現(xiàn)林傾情緒不對的時候,適時的提醒一下林傾。

  一個星期之后,支撐林傾的最后一根神經(jīng)徹底斷裂了。因為當天,肖曉所在的那個電視臺金財日報發(fā)布了一則肖曉想要跳樓自殺的消息,并且將事情說的很嚴重,說肖女士因為這件事情,精神上長期都承受著巨大的折磨,尤其是前段時間舊事重提之后,到現(xiàn)在還沒有得到一個滿意度解決方案。

  這條新聞本來是要在新視界發(fā)的,但是新視界并沒有想要再次接管這件事情的打算。

  當初這件事情剛被爆出來的時候,王蔡明因為林傾的緣故去了解了一下這篇文章能夠刊登到頭版頭條的原因,才發(fā)現(xiàn)這次的采訪是李茂現(xiàn)做的,李茂現(xiàn)算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一個老骨干,平常做事雷厲風行,最主要的是把功名看的格外重,王蔡明對于李茂現(xiàn)對新聞的態(tài)度一直是不怎么贊成的,所以兩個人并沒有什么很深的交集。

  但是這件事情確實讓王蔡明覺得有點奇怪,李茂現(xiàn)雖然追求功名利祿,但是也不是胡亂就會把事情都報道上去的,可是這次的新聞內(nèi)行人都看得出來是很單薄的,正常情況下,要得到雙方的證詞,新聞才能被正式的刊登,換句話來說,就是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jù),說明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才可以被報道出來。可是新聞上的?nèi)容很明顯只有對肖曉單獨的采訪和她單方面提供的證據(jù)。

  所以他還是過去向他求證,結(jié)果還沒說什么,李茂現(xiàn)倒是先急了,說王蔡明就是嫉妒他得了一個爆款新聞。王蔡明當場就惱火了,覺得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也沒有再跟他理論。自己在工作間打聽,才大致的了解到,這新聞根本不是李茂現(xiàn)拿到的,是他手下的一個實習生無意間得到的。

  他當時就覺得是個大新聞,直接就報道出去了。果不其然掀起一陣風浪,但是王蔡明在知道事情原來是這樣之后,氣沖沖的就去了領導辦公室。說了這件事情的原尾,并表示可能報道的不屬實。領導自然也是要賣他一個面子的,于是就說在這件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再刊登此件事情的后續(xù)。

  于是肖曉的那個新聞就被刊登在金財日報。

  當今社會,最不缺的就是毫無理智的同情心,在網(wǎng)絡的保護下,每個人都愿意慷慨的去當一個圣母,愿意為了弱者“聲”張正義。于是在看到肖曉情緒已經(jīng)低迷到這樣一種程度之后,大家怎么能放過那個把這個姑娘逼成這樣的人渣。

  很顯然,即使是被拘留著,許茗哲依舊不能幸免。林傾本來想著幸好許茗哲在警察局待著,不然在外面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可是事情好像并沒有她想像的那樣好,因為很多的女同胞為了給肖曉女士“伸張正義”聚集在了遂成警察局的門口,揚言要判刑。說許茗哲強奸未遂,是要付刑事責任的。里面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女性,她們有學生,還有一些上班的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情感的共鳴,立場堅定的希望許茗哲得到應有的懲罰。

  于是在林傾還沒有解決完這邊的事情的時候,就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遂成。

  林傾到遂成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黃昏淡淡的,有種寧靜的美。可是她卻絲毫都感受不到,因為她腳下的每一步都是喧鬧的,人們把她愛的那個少年和所有不堪的詞匯聯(lián)系在一起,一遍一遍的理直氣壯的詆毀著。

  門口的人有的甚至舉著許茗哲的照片,有一張是許茗哲穿著白大褂倚靠在門邊,笑得有點散漫的照片。

  她忽然就頓住腳步,理智告訴她不應該沖動,不應該沖動,沖動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可是理智最后還是沉浮在了情緒的腳下。

  她幾步走過去,奪過來那個女人手里拿著的許茗哲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散漫的笑放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卻莫名讓人覺得嘲諷。

  “你干什么?”女人很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大聲的吼道。

  “沒長眼睛嗎?”林傾語氣很平靜的說著,把旁邊那個人手里拿著的許茗哲的照片一并搶了過來。

  “這姑娘有毛病吧。”

  “是啊,你沒看到我們在示威嗎?”

  “看到了,我覺得你們做的不對,看不出來?”林傾皺著眉,語氣很冷,給人一種不耐煩的壓迫感。她這句話一說出口,周圍瞬間就炸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林傾的身份。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記者,站在客觀的角度,覺得你們的行為很愚蠢?!弊肿趾輩?。

  “你這個人會不會說話,我們是在守護女性的權益?!?p>  “守護女性權益沒錯,前提是這個女性確實值得被守護?!彼^揚的很高,這是她的習慣,學習芭蕾的人,總給人一種高貴的氣質(zhì),林傾可以說把天鵝冷淡高傲的疏離感發(fā)揮到了極致,而現(xiàn)在,她是一個瀕臨爆發(fā)的天鵝。

  她實在是不記得最后是怎么和那群女人打起來的,反正她寡不敵眾,卻絲毫沒有怯場,用力的保護著懷里面的照片,還在用手扒拉著別人。

  她生平第一次和人打架,丟掉了她所有的高傲,不再像一個天鵝,反倒像個帶著野性的惡狼在守護自己的領土完整。她在為了她的少年抵抗世俗。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在警察局門口聚眾斗毆,所有的人都被請進去喝了一杯茶。林傾臉上身上都掛了彩,表情冷淡的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交完罰款,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她還在那里待著。

  “你怎么還不走?”一個女警官走過來問她。

  “那個,我想問一下,許茗哲還被關在這里嗎?”林傾在提起那個名字的時候,語氣就開始哽咽,這下既不是天鵝也不是惡狼,她變成了一直找不到歸處的小貓,可憐兮兮的。

  女警官很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頓了一下。

  “你,也是···”

  “不,我,我是他朋友?!彼q豫了一下說?!扒皫滋炫闼黄饋淼?,這段時間有事,想著今天來看看他的?!?p>  經(jīng)過剛才那番打架的壯觀場面,又聽見林傾這樣說,她也大致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肩膀松了一下,帶著同情的說“別擔心,他還在這邊,事情的真相我們還在查?!?p>  “我能見見他嗎?”

  女警官皺了一下眉,似乎因為這件事感到很為難,她又看了一眼坐在那的林傾,魂不守舍,臉色蒼白,最終說了一聲“好吧”

  林傾進去沒有多長時間就出來了,出來的時候,臉色要比之前更加難堪,她眼眸微垂,眼底染著一層青灰色,看得出來這段時間很疲憊,像是失了魂一樣朝著警局外面走。她要是個零件,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七零八碎了。

  到了許茗哲的那個公寓,她打了一通電話給魏靜初,問她要了這一個星期她們搜集到的那些證據(jù),還有之前在這邊和許茗哲一起搜集的證據(jù),連夜趕出來一篇新聞稿。

  早上一大早,她就去了遂成的分臺,那邊的人和她也算是混熟了,都和她打了個招呼也沒有多說什么,她們不知道她和許茗哲的關系,甚至還有人在她耳邊討論這件事情的經(jīng)過,大家大多唏噓不已的替肖曉惋惜,不出意外,沒有人站在許茗哲這邊。

  林傾已經(jīng)抽不出很多的精力去關心這些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要告訴大家,事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她的少年什么都沒有做過。

  她整理好所有的資料,提交了申請準備把這篇新聞發(fā)布到官網(wǎng)。只要審核通過,這篇文章就會和之前那篇一樣,被所有的人看見,那個時候,事情應該會有所不同。

  可是審核結(jié)果還沒有下來,王蔡明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你在干嘛?”

  “您不是知道。”林傾語氣冷靜。

  “林傾,你有沒有想過這篇報道被發(fā)出去的后果?”

  “可許茗哲有什么錯?我是記者,揭露真相是我的職責?!?p>  “許茗哲真的沒有錯嗎,還記得我說的話嗎?一個記者,最忌諱的就是帶著主觀去評判一件事情?!?p>  林傾頓了頓,聲音在頃刻間變得沙啞哽咽“可他明明,不該是這樣的結(jié)局。”她頓了頓,又有點絕望的說“我們,也不該是這樣的結(jié)局。”

  她想到剛才在警察局,許茗哲手上帶著手銬,和她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說話的聲音嗡嗡的,但是話很扎耳,他說“林傾,以后不要再見面了,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插手?!?p>  怎么能呢,事情為什么就變成這樣了呢,他的少年怎么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呢,她們又怎么可以輕而易舉說再也不要見面這種話呢。

  

沐陽荏苒

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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