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一群膽小鬼

　　“哦！”趙溫一時無話，想了想，還是問道：“風(fēng)大人給了什么年禮？”

　　程霜歪頭呈思考狀：“除了銀錢之外，剩下就是幾大名坊的代金券了，胭脂水粉啊，成衣，鞋子，糕點啊什么的，都是我們女子喜歡的東西了。趙捕快，你的那份東西不如打折轉(zhuǎn)給我吧，反正你也用不上！”

　　“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要就拿去吧！”趙溫?zé)o所謂道。

　　他現(xiàn)在不差錢，如果能夠討好一下整個捕班最有權(quán)勢的人，來年的當(dāng)差生涯肯定要順利一些。

　　丐幫弟子提供的信息精細(xì)無比，這些專門以乞討為生的人如果改行做盜賊，沒有一家富戶能夠幸免。而在事實上，城中的大部分小偷小摸常常混跡于乞丐中。

　　新城老城上千真正的富戶中，習(xí)武的中青年女子有三百多名，這個比例居然比男子還高了一些。

　　趙溫把一個個女子的名字下面劃了橫線，表示調(diào)查過。到了放衙前后，他終于把行宮刺殺案卷宗“完成”了。

　　不知道何時，程霜已經(jīng)離開了。

　　趙溫也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這時，顏輝匆匆地從大廳房進(jìn)來，身邊跟著一個面生的差人。

　　“趙捕快，這位是青山縣縣衙的劉恒劉捕頭！”顏輝向趙溫介紹道。

　　“劉捕頭好！”趙溫疑惑地看了眼顏輝，不知顏輝為何要把他介紹給這個陌生人。

　　“趙捕快趙公子，早就從段大人的口中聽說你的名字了，今日見面，果然是儀表堂堂??！”劉恒說起假話來面不改色，怪不得能做捕頭呢。

　　青山縣的段大人？那不就是段嫣的父親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聽了劉恒的話，趙溫更懶得搭理他了，如果不是看在顏輝的面子上，他直接就轉(zhuǎn)身走人了。

　　顏輝當(dāng)然明白趙溫的表情含義，趕緊解釋道：“劉捕頭今日過來，想調(diào)查一個嫌犯，我知道趙捕快當(dāng)日曾經(jīng)接過一個偷盜案，雖然后來案子銷掉了，但那個嫌犯正好也是同一人，所以就想讓你簡單說一下過程?！?p>　　“哪個嫌犯？”趙溫問道。

　　“陳慶！”劉恒道。

　　“陳慶？！”趙溫的臉色頓時復(fù)雜起來，“他犯了什么事？”

　　“殺人，前后一共殺了七個人，但在官府圍捕的時候，卻又……自殺了！”劉恒道。

　　“自殺了？那不是結(jié)案了嗎？為何還要追查？”趙溫道。

　　“他臨死之前，痛哭流涕，說對不起舊都董倩等等奇怪的話，再加上他殺害的人的身份也很奇怪，所以我才不得不過來詢問一下董倩到底是何人！”劉恒神色嚴(yán)肅地說道。

　　隨著劉恒的述說，趙溫總算理解為何青山縣的衙役追到這里來了。

　　這個陳慶到了青山縣后，自降身份，開始給一群富家公子做起幫閑來。

　　陳慶吃喝嫖賭樣樣在行，很受年輕的公子哥歡迎。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但在五天之前，一個富家公子忽然死亡了。因為也沒查出是什么死因，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在隨后的短短三日間，又死了六個人，同樣是毫無征兆的死亡，同樣是這群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們。

　　在這些家庭的逼迫下，盡管查不到死因，縣衙也不得不重視起來。一番調(diào)查之后，縣衙的捕快發(fā)現(xiàn)，所有富家公子在死亡之前，都接觸了一個叫做陳慶的人。

　　于是，他們開始尋找這個陳慶。

　　陳慶的蹤跡并不難尋找，知道他的去向后，州衙立刻派人去圍捕他。

　　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陳慶卻很厲害，連續(xù)傷了好幾個衙役之后，才終于被困網(wǎng)罩住。就在眾衙役準(zhǔn)備把他綁起來的時候，陳慶忽然瘋言瘋語起來，他不停地說“對不

　　起舊都董倩！”，又說“我要死了！”，因為當(dāng)時比較混亂，其他的話都聽不清了，隨后，陳

　　慶忽然就死了，七竅流血。

　　如果僅僅是這些，也不過是一樁畏罪自殺的普通案子罷了。

　　在隨后的調(diào)查中，更多的巧合和怪異出現(xiàn)了。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仵作發(fā)現(xiàn)，根據(jù)對陳慶尸首的檢驗，陳慶已經(jīng)死了三天

　　以上了。

　　其次，七個死亡的公子哥，全是另一件虐殺案的兇手，他們一起虐殺了一個歌舞坊

　　的歌舞伎，并花錢把這事私下擺平了。

　　最后，公子哥們在死亡之前，全偷走了家中的不少財物，并通過一個不知名的地下

　　運輸行社運走了。通過追蹤發(fā)現(xiàn)，所有的東西都運到了楊柳河岸邊，線索也到此就中斷了。

　　種種跡象表明，他們認(rèn)為舊都董倩與此事有重大的關(guān)聯(lián)，雖然他們沒有任何證據(jù)，

　　也不知道該如何給她定罪。

　　“據(jù)我所知，董倩只是一個差點被陳慶殺死的可憐女子！”聽完劉恒的講述，趙溫為

　　董倩辯解道。

　　隨后，趙溫把董倩與陳慶的恩怨大概講了一遍，當(dāng)然省略了重要的部分，到了最后，

　　他微笑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在我看來，不論是陳慶還是幾位富家公子，全是死有余辜

　　之人。

　　我想，青山縣衙應(yīng)該不會把陳慶已經(jīng)死去三天的事情告知普通百姓吧。還有，舊都

　　最近也發(fā)生了怪異之事，不知道顏捕快有沒有說給你聽。呵呵，總而言之，這類事情我是不打算管了。

　　如果你們想去調(diào)查董倩，我反正不會參與了。馬上就是年節(jié)了，還想多過過舒舒服服的日子呢！”

　　說完，趙溫和兩人擺了擺手，徑直離開了。

　　趙溫的話讓顏輝想起了活尸沈三木，更遠(yuǎn)地又想到了楊柳村的吃人牛，不管真相到底

　　如何，就連監(jiān)察使們都壓制這類消息，他更沒有理由向前沖了，想到這里，他朝劉恒抱拳

　　施禮，道：“劉捕頭，天色已晚，我也要回去了。其實吧，這案子說簡單也簡單，貴縣衙的

　　仵作恐怕一時不察，把陳慶的死亡時間弄錯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謀財殺人案子而已，如

　　今嫌犯已死，到底該如何辦，就看你們自己了！”

　　說完，他也向劉恒告辭了。

　　劉恒臉色幾變，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房間，氣道：“州衙的捕快竟然是一群膽小鬼，一點怪事就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還不如我們青山縣的捕快呢！哼，沒有你們幫忙我也照樣能夠做事！”

　　趙溫回到家中，風(fēng)九郎和趙貴已經(jīng)回來，正和中廳與夜櫻等人一起討論如何銷售即將生產(chǎn)出來的美酒。

　　在西廂房前的寬敞空地上，一座酒窖已經(jīng)開始動工，夜櫻親自督造，趙宅的一群家丁充當(dāng)臨時建筑工。

　　“少爺回來了，快點跟我來，我有話對您說！”蒼叔急匆匆上前拉著趙溫去往后院。

　　在書房中，蒼叔一改剛才的緊張笑容，笑瞇瞇地說道：“少爺，東西我全都藏好了，保證不會被別人找到，而且我還估了價格，這批財寶的總價值至少也不低于四千五百兩白銀。少爺，我們發(fā)財了，如果你不想做危險的捕快了，年后就可以辭了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