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藏劍于懷

　　風雨平息后的一天。陸無雙把楚子航約到了少年宮。

　　陸無雙細心的發(fā)現(xiàn)楚子航有點疲憊。他這幾天可能都沒有睡覺，如果不是龍族血統(tǒng)覺醒，今天楚子航得頂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尼伯龍根之夜，陸無雙接應了楚子航之后，也陪著他發(fā)瘋似的找了一整晚，等了一整晚。

　　尼伯龍根的大門就這么冰冷地關上了，好比分明地劃出了生死界限，楚天驕沒有回來，父子訣別。那晚楚子航只顧著沉默地尋找再尋找，沒有開口問陸無雙任何一個問題。

　　“你有什么要問的就問吧，你別憋著了，憋這么多天我都替你難受，我盡量回答你。”被楚子航怔怔地盯了好久，陸無雙有些被盯怕了，說道。

　　“他……死了嗎？”

　　有些人對世界的真實并不好奇，他們只關心自己愛的人。

　　“我們那天不是去找了嗎，也等了一晚上，都沒有找到他，”陸無雙斟酌著詞句，“沒找到就不能說是死了，可能是被困住了……”

　　“那我要怎么才能救回他，”楚子航語氣很平，但平靜的海面下是洶涌的暗流一樣，他平平的語氣壓抑著少年人的心火，“如果沒法救回他，我又要怎么替他復仇?！?p>　　“這個世界的確是有另一面的，根據你的描述，你已經覺醒了血統(tǒng)，我不會自以為是為你好，就不想你涉及到那一面，但我還是要再問問你，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陸無雙鄭重地問，“如果你有什么三長兩短，可就沒人給你的媽媽熱牛奶了啊?！?p>　　“我做好準備了?！?p>　　“這個世界上曾經真實存在過一種偉大的生物，就是‘龍’，他們締造文明，奴役人類，人類和‘龍’的搏斗延續(xù)至今，而今天，最強的‘龍’正在蘇醒。各方都在為這場戰(zhàn)斗做準備……”

　　陸無雙開始慢慢地詳細地告訴楚子航龍族世界的一些事情。

　　“……尼伯龍根是龍的領域，這個東西比較唯心，一般來說是很難尋找到的，不過在和龍戰(zhàn)斗的一路上，你早晚會遇到奧丁?！?p>　　楚子航的眼神明亮了起來。

　　“不過在和他戰(zhàn)斗之前，你要好好地提升自己，武裝自己。不要白給?！?p>　　別再被大家忘記啦，好多人都關心你呢。陸無雙心里想。

　　楚子航對陸無雙有時候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詞匯已經習慣了，他只是問道：“那我要怎么變強。”

　　陸無雙嘿嘿一笑：“這個世界上有個叫卡塞爾學院的屠龍學院可以很好的訓練你，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有很多東西可以教你的哦。”陸無雙內心打著小算盤。

　　“教我?！背雍奖憩F(xiàn)得很迫切。

　　“聽說你之前就在這里學過劍道？”陸無雙帶著楚子航走向劍道培訓中心，一邊走一邊問，“故地重游的感覺怎么樣？”

　　“我之前上過36個課時的劍術培訓，沒有任何流派，”楚子航耐心地補充，“也沒有故地重游那么夸張，之前我也會以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身份過來參加宣傳?！?p>　　到了劍道場子上站定，陸無雙接著問。

　　“你知道有一種說法叫做‘藏刀于心’嗎？”

　　“聽說過，是要以鈍顯人，以鋒策己的意思嗎？一種處世哲學？”楚子航回答，他看書不少。

　　陸無雙信手拿起一柄竹劍把玩，繼續(xù)說道：“其實劍道里也有另一種說法，叫做‘藏劍于懷’，有的人劍心的內核就是仇恨，這種仇恨就像是在懷里放了把出鞘利劍一樣，折磨著自己，卻也淬煉著自己?！?p>　　聽懂陸無雙的言外之意，楚子航沒有說話。

　　“你會和卡塞爾學院校長有很多共同語言的，”陸無雙拋給楚子航一把竹劍，“來試試?！?p>　　楚子航接過劍，四平八穩(wěn)地站定，標準的起手式。沒有試探，楚子航毫不客氣地率先上前發(fā)起搶攻。他見過陸無雙那驚天動地的一劍，也不認為自己這幾劍能傷到陸無雙，所以打的很用力也很干脆。

　　兩人乒乒乓乓地打成一片。

　　好一會兒，兩人才歇戰(zhàn)。陸無雙從頭到尾都氣定神閑的，他一點兒也沒有留手：一是出自對楚子航的尊重，二是也想在楚子航面前顯露一番葦名流。如果這時候掀起楚子航的上衣，都能看到他身上的道道血痕。

　　倘若這要是讓迷戀楚子航的一群女孩子知道了，估計都要上來撓陸無雙來出氣。

　　“楚子航，你的劍道基礎很不錯，我今天就代師授業(yè)，把我學習的葦名流劍道都教給你?！?p>　　“好的，師兄。”

　　乍一聽師兄這個詞從楚子航的嘴里出來，陸無雙驚得差點腳下一滑摔倒。

　　“不至于，不至于，我們就平同學論處?！?p>　　楚子航什么都好，就是死腦筋。他是個尊師重道守禮節(jié)的人。他表面上應和，可能內心已經斬釘截鐵地把陸無雙當成了自己的師兄。

　　“在傳授‘技’之前要簡單說一說‘道’，葦名流其實沒那么多死規(guī)矩，我們最大的規(guī)矩就是隨機應變，以達成自己克敵制勝的目的。葦名流和新陰流有一些共同點，你說說你對新陰流的了解有多少……”

　　陸無雙細細地講起來，有時還揮劍示范一下。

　　楚子航在劍道上還真的頗有天賦，吸收的很快。陸無雙心里盤算著自己的教學計劃，按這個進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楚子航就可以正式開始去練習掌握葦名流中“登鯉”“下鯉”的發(fā)力收力等等技巧，甚至是可以開始學習一些絕技。

　　結束了一天的課業(yè)。目送了楚子航回家后，陸無雙才在心中默念“領取獎勵”。

　　這份獎勵讓陸無雙微微有些訝異——“獵人小屋”的具體位置——就是楚子航父親，那個叫楚天驕的男人在這座城市的安全屋、大本營。陸無雙有點無語地覺得，這不像是系統(tǒng)發(fā)給他的獎勵，而像是發(fā)給楚子航的……或者說是，一份給楚子航的禮物。

　　陸無雙一直都覺得自己的任務系統(tǒng)挺有人情味的。在上個世界，陸無雙照樣敢愛敢恨的。這個任務系統(tǒng)并不是引導著讓陸無雙去做什么事情，反倒只是陸無雙內心愿望的一個寫照。這次也是如此。

　　楚子航和他的父親，需要一次跨時空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