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經(jīng)讓他喝了幾天你開的藥方,確定三天之后可以完全好嗎?”
“只能說好了一個大概吧,不過還需要修養(yǎng)?!?p> 容瑾瑜臉色變得不怎么好看,問道:“那如果受刑罰會留下后遺癥嗎?”
“呃……盡量不要受刑吧……”看了眼容瑾瑜,千面郎君斟酌道,“當(dāng)然,應(yīng)該也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吧……”
“確定嗎?”
“呃……”
千面郎君撓了撓頭,假笑了一下,遲疑道:“應(yīng)該確定吧?”
“到底確定不確定?”容瑾瑜語氣里面帶了幾分不耐煩道,“本王不想和你在這里浪費時間。”
千面郎君立馬道:“確定!”
容瑾瑜用懷疑的目光掃了一眼他,轉(zhuǎn)而打開了柴房門,邊走邊道:“你已經(jīng)在本王府里徘徊很久了,今天就先讓你見見她吧,算是本王對你救治錦行的一點利息?!?p> “呃……其實我不是特別想見她來著……”
千面郎君乖乖的跟著容瑾瑜一直走到地下室,而容瑾瑜卻不怎么想搭理他。
打開地下室的石門,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讓千面郎君不免皺眉看向了這股味道的源頭。
那是一個光是看上去就可以和死尸媲美的女子,甚至不如一些死尸穿得體面。
“你……”
千面郎君瞪大了眼看身邊的容瑾瑜,而她面無表情,甚至還轉(zhuǎn)頭看了過來,勾唇道:“怎么,心疼了?想對本王動手了?”
“我沒有?!?p> 為了證明自己,千面郎君舉起了雙手以示清白。
“那你說說她為什么有張和本王一模一樣的臉?”
容瑾瑜注視著他,不放過他從面具里表現(xiàn)出來的一絲神情,這使得他一時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才合適。
見他緊張,容瑾瑜移開目光,放在了地上的人身上,繼續(xù)問道:“她說她叫鳶尾,你知道原因嗎?”
“因為她喜歡鳶尾花。”
千面郎君沖著容瑾瑜笑了笑,不過容瑾瑜卻沒有看他,反而又問道:“那她有沒有養(yǎng)過這種花?”
“呃……沒怎么關(guān)心過這種事情?!?p> “那她又是何時入絳色的?”
“大概一年前吧?!鼻胬删Z氣不確定,反問道,“王爺為什么問這些?”
容瑾瑜回道:“就單純比較好奇而已?!?p> 可千面郎君卻是知道這肯定不是“單純”那么簡單,也識趣的沒有再問。
“王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p> 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千面郎君搖頭嘆息。
容瑾瑜問道:“那你以為本王應(yīng)該是個怎么樣的人?”
“至少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p> “那還真讓你失望了?!?p> “你永遠(yuǎn)不會讓我失望?!?p> “……”
容瑾瑜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你以前認(rèn)識我?!?p> 這已經(jīng)是不帶疑問了,是一種陳述。
“在大夏,又有幾人不知北定王威名呢?”
見他在這打馬虎眼,容瑾瑜不滿道:“認(rèn)識就是認(rèn)識,又有什么好不好承認(rèn)的?何故做那藏頭露尾之輩?”
“不認(rèn)識?!鼻胬删纱嗟?。
“那你人也見了,就沒什么其他話想說……或者其他事想做?”
“……”
他輕笑了一下,靠近道:“那王爺希望我說什么……或者做什么呢?”
話音上挑,帶了些調(diào)戲的意味在其中。
躲開他湊近過來的腦袋,容瑾瑜神色不悅道:“你最好這么安分?!?p> “我一直很安分?!?p> 容瑾瑜冷哼一聲,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那血又從她身體里滲出來不少,像一塊浸了血的棉花。
見此場面,千面郎君別開了臉,眼簾微垂道:“我只能告誡王爺還是心存善念為好?!?p> “本王只知道強者為尊。”
他凝視著容瑾瑜神情堅定的側(cè)臉,目光深邃道:“我不反對你去找你想知道的事情,可凡事還是留一線為好?!?p> “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在本王眼里,不容許有半點意外的發(fā)生?!?p> 容瑾瑜瞥了一下他,只覺得他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想法過于優(yōu)柔寡斷,對他更為不屑一顧。
只見千面郎君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瓷瓶,然后小心翼翼的給那人倒在了開裂的抓痕上,白色的藥粉覆蓋在上面,很快便被血染紅了。
“婦人之仁?!比蓁ぞ痈吲R下的嗤道。
千面郎君沒有理會她,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此時身上已沒了之前那種紈绔子弟的嬉笑之感。
容瑾瑜提醒道:“你救不了她的?!?p> “我知道?!彼麤]有抬頭,繼續(xù)給地上的人處理傷口,“你不會讓她活著離開北定王府?!?p> 容瑾瑜沒有否認(rèn),靜靜地站在那看著他做無用功。
“不過我和她好歹主仆一場,能讓她少受點痛苦就少點吧?!彼^續(xù)道,也不管她有沒有在聽。
容瑾瑜問道:“你就不想救她?”
“你會讓我救嗎?”
容瑾瑜搖了搖頭。
“我不想和你打。”
這話讓她眼里閃過一絲疑惑,問道:“你到底是誰?”
“千面郎君。”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容瑾瑜感覺他好像見過自己,可他又不承認(rèn),可對自己表露出來的善意卻是那么真實。
把地上的人傷口處理好后,千面郎君抱起了她,容瑾瑜警惕的看著他。
他才剛剛朝外面踏出了一步,容瑾瑜就已經(jīng)擋在了他面前,眼神凌厲。
“想走?”她視線落到他抱著的人身上,帶著警告道,“本王允許了么?”
“我沒打算帶她走,只是覺得再這樣下去王爺也從她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話,還不如讓我來試試?!?p> “放下?!比蓁ふZ氣冷厲道,“本王不需要你的好心。”
“我不會害你?!?p> 他目光真誠,容瑾瑜一眼看去好像看到了他眼底的清澈。
但是她還是搖頭道:“本王不需要?!?p> 兩個人站著對峙了一會兒,千面郎君認(rèn)輸了,放下了手里的人。
“我真的不想和你打?!?p> 容瑾瑜戒備的看著他,隨時準(zhǔn)備出手。
不過他并沒有下一步攻擊的行為,反而調(diào)頭離開了這間地下室。
在原地佇立了一會兒,容瑾瑜沒有跟過去,反而去把地上之人的頭給抬了起來,露出了那張依稀可見之前絕世風(fēng)姿的容顏。
“真的像……”她低聲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