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身形暴起,速度之快完全不似常人。
花顏反手,數(shù)十枚細(xì)針猶如破空之箭,攜力打?qū)⒍ァ?p> 細(xì)針入肉,沒有正常且細(xì)小的“噗嗤”穿透聲,只有釘入骨頭時的錚錚作響。
花顏頭皮發(fā)麻。兩人腳下不停,輕功運用到了極致。
“去阜書宅??!”花顏斷喝。
花辭果然轉(zhuǎn)了個方向,往阜書宅邸而去。
身后的東西已漸漸逼近跟前,花顏極快地回頭看去,瞧見那些東西攀緣的速度已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常人能企及的范圍。
他們彎腰快速從房頂上跑過,到了屋舍相鄰處,便陡然用力,在空中滑過,很快便到了對面房頂,間或遇見相鄰較大的,便陡然伸手攀住房檐,立刻翻身上房。
雙眼血紅,瞳孔渙散灰暗,皮下青筋幾欲沖破慘白的面皮,看起來驚悚駭人。
興教派,擅詭術(shù)……
花顏只覺喉嚨發(fā)干,不斷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
從前不信神鬼之說,只道是人裝神弄鬼,可如今,這樣的現(xiàn)象,這樣的場景,真真實實徹徹底底地打破了她的固有想法。
怎么會這樣呢?
她知道根本點在于阜書,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阜書究竟為何要對付她二人。
若說爭權(quán)奪勢,以阜書的能力,早在他們之前便能實現(xiàn)。況且阜書本人對權(quán)勢無所求她是看出來了的。
若不是權(quán)勢地位,那又是什么原因,導(dǎo)致他非要對自己二人不利呢?
他們二人想鞏固江山,容不得阜書一方掌大,怕有后患。作為一個帝王和掌權(quán)者,這是無可厚非的。
所以,他這般行為的最恰當(dāng)解釋便只有一個――報復(fù)。
如此處心積慮,步步謀算的報復(fù)?
花顏又想起酒家和掌勺說的話,特別是酒家,從他述說來看,阜書至少活了已有百年之久。
況且史書早有記載,南夷這般一方獨大的情況也可追溯上百年之前。
那日她問阜書是否還有家人,他的意思便是一人而已。一人而已?沒有祖輩?那他如何把持得南夷?不得不令人懷疑。
況且想要處置阜書的皇帝比比皆是,曾經(jīng)四國還不止一次地攻城,也沒見著阜書把這些皇帝都?xì)⒘?。若是唯獨針對二人,倒顯得頗有可能。
花顏心念急轉(zhuǎn),也只能想到,這只是報復(fù)。
可是為何報復(fù)呢?這樣反問自己,發(fā)現(xiàn)又找不到答案。
花辭輕功已是爐火純青,身形如燕,起起落落間輕盈非常。然縱是如此輕功,也無法將身后那群人甩開。
眼看一人已越來越近,蒼白而泛著黑色的指甲好幾次抓到花顏的衣擺。
花顏當(dāng)即低喝一聲,花辭心領(lǐng)神會,從她腰間將手收回。二人各自使力,分開數(shù)丈之遠(yuǎn),勉強躲過。
僅是這片刻頓神的功夫,便被身后追將上來的南夷人糾纏得無法脫身。
他們進(jìn)攻毫無章法可言,只是一股勁地往對手身上招呼,女人便用抓撓摳等無理取鬧的方式,而男人則是拳打腳踢,直往身上招呼,甚至還有人張嘴就咬的。
一時間場面可謂無比混亂,用招式去對付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用處,這種拼蠻力的時候,旦看誰手下最狠最果決了。
花顏抬腳踹翻了好幾個,揚手拔下發(fā)簪狠狠刺去,入肉刺骨,沒有血跡流下。
她倒忘了,他們早已被阜書放干了血。
令她驚駭?shù)氖?,這些人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花顏發(fā)簪還未拔出,對方便已然撲將上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身旁一柄閃著寒光的弧形刀刃猛地打來,一瞬便已切斷了那人手臂。
腰上再次一緊,花辭帶著她急急倒退。刀刃旋轉(zhuǎn)著再次回到了他手中。
“阿姐,煙炮?!?p> 花顏連忙去他懷里摸,腦子里已然反應(yīng)過來,“你是不是在城外駐了軍?”
“嗯?!?p> “煙炮為號么?”
“嗯?!?p> “你身邊人呢?”
“城外。”
僅僅數(shù)句對答,花辭已攬著她躲過了好幾次攻擊,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彎刀,次次削斷對方胳膊。
說是削鐵如泥也不為過。
花顏終于摸著了,擦過火柴,點燃引線,燃到盡頭時猛地松手,煙炮倏而上竄入了空中,這一支比任何一支都竄得高。
兩人輕身而躍,入了阜書宅邸,也不知是哪件房,只來得及反身關(guān)窗。
“小辭,我們得提前離開。出了南夷才有勝算,如今形如甕中捉鱉,又是在他的地盤,單靠我們二人,勝算不大。”
“阜書。”
“什么?”
“書房?!?p> 花顏這才四顧,果真是書房。
遠(yuǎn)遠(yuǎn)聽得窗外傳來動靜,花辭神色不變,反而氣定神閑地翻開了案桌之上的書。
看不懂的南夷字體。
花顏則是隨手拿過旁側(cè)擱著的畫卷,刷地展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女子,端手而立,下巴微揚,幾分成竹在胸的傲然之氣??吹降牡谝谎凼衷尞?,這不是她嗎?可再看第二眼,便是徹徹底底的不是。
畫幅下方題了一字,“流?!逼渖线€蓋了個印章。
花顏仔仔細(xì)細(xì),幾乎可以說是四面八方地觀察著這個印章,片刻后不可思議地失聲驚呼道:“國璽!”
花辭拆了好幾封書信,大致看了看,折好了塞入袖中。
“走吧阿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起兵的緣由有了?!?p> 破窗之聲越發(fā)明顯,兩人看得已有數(shù)雙手抓破了木板,伸入屋內(nèi)。
倆人疾步,猛地拉開房門,卻是頓住。
是阜書。
“長公主偷了別人的東西,還能走得如此理直氣壯啊?!备窌?fù)手,好整以暇地看著二人。
他唇角笑意不減,眼里卻無絲毫情緒,便顯得這句話,充滿了諷刺之意。
花顏冷呵,已然撕破臉了,也不拍再火上澆油,“我道為何對于陛下賜婚一事排斥呢,原來是心有所屬啊,這個姑娘,想必很得你歡心吧?”
花顏將手中卷軸揚起,十分得意地?fù)]了揮。
花顏明確地看見阜書眼里閃過蝕骨冷意。
“不過可惜啊,這么漂亮的姑娘哪里能留在南夷呢。漂亮的女子自然喜歡被人看的不是么?我看看京城有誰能勝任這副皮囊啊?!?p> 花顏覺得自己這話簡直十分刻薄刁鉆,完完全全的不懷好意,自己這不知具體故事的人聽了都覺刺耳非常,不知阜書卻又是何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