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瞿浩淼才野鬼似的從外面游蕩回家。
然而一打開玄關(guān)的燈,就看見西裝革履的瞿天奇坐在沙發(fā)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抽煙。
“等我???”瞿浩淼問。
“你說呢?”不怒自威的瞿天奇皺眉道。
“好感動。”瞿浩淼毫無靈魂地往樓梯走去,“我睡了,晚安爸爸?!?p> “站住?!?p> 瞿浩淼停步。
“滾過來?!?p> 瞿浩淼心道不妙,慢騰騰地挪到了沙發(fā)前,一臉不羈。
“怎么了?”
瞿天奇深深吸了口煙,眼神掃過瞿浩淼因打架而凌亂不整的衣衫,語氣漸冷,“夜不歸宿,打架斗毆,缺考缺課……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東西?”
“……”瞿浩淼低頭。
“你媽要不是睡了,看你這樣,她能打斷你的腿你信不信?”瞿夫人在商場上有著鐵娘子之稱,年輕時還學(xué)過幾年散打,以她的彪悍程度,家暴業(yè)務(wù)自然不在話下。
可瞿浩淼也只是勾勾唇角,不為所動。
“不信,她舍不得?!?p> “你!”瞿天奇氣急,“慣的!你這都是慣的!就不應(yīng)該放養(yǎng)你……”
瞿浩淼掏掏耳朵,這老三套他都快聽膩了。
等瞿天奇抱怨夠了,瞿浩淼才慢悠悠地說:“說完了嗎?說完我上樓了?!?p> “不準走!誰讓你走了?”瞿天奇冷喝一聲,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沒被這個兒子氣死,純屬命硬。
瞿浩淼一副“快說完,別耽誤我睡覺”的表情看著他。
瞿天奇把煙一口吸完,狠狠摁進煙灰缸,隨著嘴唇的蠕動,白色的煙霧在他冷硬的眉眼間繚繞:“以后別想我再給你生活費?!?p> “什么?”瞿浩淼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瞿天奇冷笑一聲,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給我滾回學(xué)校好好上課,好好考試,否則,一分錢也別想從老子這里搞走。”
第二天,繆佳逸發(fā)現(xiàn)瞿浩淼破天荒來上課了。
剛在位置上坐定,繆佳逸忍了忍,沒忍住,回過頭輕聲問他:“你的傷怎么樣了?”
瞿浩淼把埋著的頭從胳膊里抬起來,一臉無精打采:“什么傷?”
繆佳逸正想回答,忽然身邊傳來李衛(wèi)八卦滿滿的聲音:“喲,小佳逸,你這么關(guān)心我們浩淼哥啊,昨天那個女生果然是你。”
繆佳逸的臉頰有些微紅,她的確關(guān)心瞿浩淼,但她更想問的是……
繆佳逸抬眼,忽然就看見李衛(wèi)臉頰上貼著一個非常熟悉的創(chuàng)可貼,繆佳逸的笑容當即就僵在了臉上。
“你臉上的創(chuàng)可貼……”
“哦,你說這個啊,”李衛(wèi)摸摸臉,“這是浩淼哥昨天給我的。別擔(dān)心,一點小傷?!?p> 他居然將她送他的創(chuàng)可貼隨手就送給別人了?
仿佛一盆冷水傾盆而下,澆得繆佳逸猝不及防。
她不再說話了,胸口像是憋著一股氣,而且越想越氣,甚至在心里開始給瞿浩淼的名字畫叉!
“那個……你干啥呢?”李衛(wèi)咽了咽口水。
繆佳逸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本子上畫了很多個叉,頓時覺得尷尬。
“沒什么?!彼掌鸨咀?。
李衛(wèi)一頭霧水,這個女生太奇怪了,剛剛還一副嬌羞可人的模樣,怎么轉(zhuǎn)眼就好像別人欠了她十萬八萬似的?
李衛(wèi)見她這樣,心里有些怵,但是沒辦法,該問的還是得問。
“那個,小佳逸,你文科是不是很好呀?”
“干嘛?”繆佳逸余氣未消,說出來的話都有些帶刺。
李衛(wèi)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沒什么,我家老頭說我成績太差了,沒收了我的電腦。我聽別人說你成績不錯,正巧咱們是同桌,你要是有時間,就幫我補補唄?!?p> 繆佳逸還未來得及拒絕,身后的瞿浩淼忽然發(fā)出了一聲諷笑。
他臉上帶著慵懶的笑容,嗓音低啞,“李衛(wèi),找12班的人給你補課,腦子壞了吧?”
李衛(wèi)一臉苦澀:“那有什么辦法,我又不像浩淼哥你,難題殺手,家里又寵……”
瞿浩淼笑笑,沒說什么,他插著兜起身準備出教室,卻聽見身后傳來一個清脆好聽的女聲。
“你12班的人都考不過,那不是連腦子壞了都不如?”
瞿浩淼挑眉回頭,只見繆佳逸笑容沉靜地看著他,只是這份沉靜下藏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有趣。
瞿浩淼勾唇,語氣危險:“你說,我考不過你?”
“事實如此,”繆佳逸眼底燃燒著火焰,“你要是不服,我們可以賭一把?!?p> “賭什么?”
“下次月考成績?!?p> “賭注?”
繆佳逸有些猶疑,但是當她的眼睛落在李衛(wèi)臉上那個創(chuàng)可貼時……她下定了決心。
“就賭,輸?shù)娜艘蜈A的人——”
“叫爸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