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是先帝第九子,其生母曾是四妃之首的聞人貴妃,后來因?yàn)榛剂思卑Y去世。聞人貴妃去世時安王才五歲,后來當(dāng)年的皇后也就是現(xiàn)如今的太后就將其養(yǎng)在名下,當(dāng)時是因?yàn)檠麑櫾偌由蠟榱瞬┑煤妹暡艑餐躔B(yǎng)在身邊。
那時候盛允禮剛剛搬出東宮,不能時常陪在她的身邊,太后早就安王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那般帶著,一來二去,感情十分濃厚?,F(xiàn)在的安王也就是當(dāng)年盛允禮的那個年紀(jì),可太后卻開始操心起他的終身大事兒來了。
安王常年在外四處游歷,經(jīng)常是見不到人影的,可今天卻出現(xiàn)在太后壽誕宴會上,既是難得也是一道惹眼的亮色。其中一些年齡相當(dāng)?shù)呐畠杭以缇图t了臉頰,偷偷的打量。太后想為安王找王妃在貴婦之間已經(jīng)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不管是誰家?guī)淼呐⒍际翘匾庋b扮,脂粉香里倒也有幾張稚嫩又清純的臉蛋格外突出。
太后看著皇后精心準(zhǔn)備的歌舞,雖是提著興致看著的,可時間一久也不免膩味了。一旁的德妃見了,頗為體貼的建議道:“太后,妾身最近剛學(xué)了一首曲子,不知太后可有興致一聽?”
太后十分愛曲兒,尤其是昆曲兒,那一聲聲的細(xì)軟綿長的曲兒太后實(shí)在是愛極了。
皇帝繼承了太后愛聽曲兒的習(xí)慣,德妃剛?cè)雽m時便憑借著一首《牡丹亭》獲得皇帝的盛寵。一連半月都翻了德妃的牌子。德妃在宮中向來表現(xiàn)的不爭不搶,一心癡迷于戲曲,眾妃嬪心中不恥卻又眼紅著德妃頂好的嗓子。
也是這一嗓子的技藝哄得太后對她另眼相看。
“哦?”太后來了興致,卻又皺了眉頭:“德妃身居高位,若是大庭廣眾之下為哀家演曲兒恐怕不太合適?!?p> 德妃說話細(xì)聲細(xì)氣的,又綿綿的,十分好聽:“只要太后開心,妾身自是無妨?!?p> 皇帝聽見了她們的談話,插聲說道:“難得九弟回來,讓他也見識見識我們大元朝女子的才藝,省的他的心總被外面的花里胡哨牽扯著。愛妃還是別搶了風(fēng)頭,改日朕自會與太后好好欣賞愛妃的曲兒?!?p> 德妃輕笑一聲,道:“皇上說的是。”德妃一副軟綿綿的樣子,別人就是有一口怒氣都是打在了棉花上,連個回聲都聽不見。
皇帝十分滿意德妃的“懂事”,轉(zhuǎn)而又面向群臣,朗聲道:“今日太后壽誕,可有官家女子愿意為太后展示才藝?”
滿座貴婦早有準(zhǔn)備,看著各自的女兒、孫女些使了使眼色。
上官白蘭撇了撇嘴,看了傅玉瑾一眼,仿佛在說:“瞧吧,又是這些老掉牙的把戲?!?p> 傅玉瑾回之一笑表示明了。
這邊的“擠眉弄眼”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淡聲問道:“信王妃可是有何想法?”
傅玉瑾起身回說道:“圣上的主意極好,妾身不敢置喙?!?p> 皇帝冷笑了一聲道:“朕以為信王妃對朕頗為不滿?”
傅玉瑾故作惶恐道:“王爺正在南方賑災(zāi),妾身與夫君對皇上皆是忠心耿耿,妾身又怎敢對圣上不滿?”這是提醒皇帝不要因?yàn)橐粫r的私心而冷了忠臣的心。
皇帝聽了這話斂著睫羽沉思片刻,滿座的命婦大臣都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面面相覷,心中疑惑:也不知道信王妃是哪里得罪皇帝了。
皇帝晃了神,仿佛本是屬于他的玩意兒悄悄離開了他,讓他悵然若失的同時又有些憤怒??蛇@天子尊位絕對不允許他將面前的女人壓在身下細(xì)細(xì)疼愛,然后咬著她那雙嬌嫩的小口,咬出血一樣懲罰她對他的不敬。
皇帝心思深沉,一般人無法琢磨。以前倒有一個傅玉瑾,現(xiàn)如今他倒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实巯肓讼?,便不提這事兒了,而是笑說道:“今日哪家女子能討得太后歡心,朕自有重賞!”
傅玉瑾坐了下來,側(cè)身裝作與上官白蘭說話的樣子,躲過了皇帝別有深意的視線。
那如芒刺背的目光令傅玉瑾十分不舒坦,她只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能當(dāng)眾失態(tài)。
宴會又恢復(fù)到正常熱鬧的模樣,皇后摳弄著新做的指甲,神色不明。
座下的承恩公夫人亦是膽戰(zhàn)心驚,若是之前她還有讓傅玉瑾幫助皇后爭寵的想法,現(xiàn)在是萬萬不敢了。
弟妹與兄長那是多么荒唐的事兒,那時候不僅皇后顏面盡失,承恩公也會落人話柄。
其他的妃嬪自是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還在心里想著皇帝對信王妃有意見,以后這信王妃自是不能相處的了。
眾人心思各異,唯獨(dú)傅玉瑾坐的端正,仿佛并不在意皇帝對她的看法。
這會子在眾人面前展露才藝的是賢妃娘娘的親妹妹張星洛,這女子身段妖嬈,被特制的舞衣裹緊了纖細(xì)的腰身,一顰一笑間滿是風(fēng)情。
賢妃目光飄過安王,只見安王舉著酒杯笑得邪肆,分明一副浪蕩子弟色瞇瞇的模樣。
不僅僅是賢妃,許多人都在打量著安王。男人們覺得男人色痞些倒是沒什么,可女人們的想法又不一樣了??偸怯X得這樣的男人絕非良人,除了那些趕著嫁女兒的,剩下的人都囑咐女兒斂去鋒芒。
可作為第一個出場的張星洛表現(xiàn)的實(shí)在太出彩了,后面的人或是有些比不上她的,或是有些故意露出瑕疵的。
到最后張星洛成了毋庸置疑的第一名,她滿心歡喜的領(lǐng)了賞,坐回到位置上,面對的卻是自個兒母親一副吃了蒼蠅般惡心的臉色。
張星洛心中疑惑,卻又不能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柍隹?。這會兒許多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微低著頭,眉眼正視前方,做出一副謙遜和善的模樣。
四下里皆是細(xì)細(xì)的嘲諷,張星洛沒有聽見。
這時,上官白蘭突然站了起來,眾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太后面色不虞:“怎么了這是?”
上官白蘭連忙跪到太后面前說道:“還請?zhí)笞鲋?,安園郡主不見了!”
眾人皆驚,太后趕忙問道:“可是貪玩去了?”
太后話音剛落,卻又見另一個女子跪在跟前,這便是春桃公主,她亦是哭泣的說道:“求太后替春桃做主,溫華不知被何人襲擊,竟倒在御花園的假山石上生死不明!還請?zhí)髧?yán)查兇手!”
“什么!?”太后猛皺眉頭,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