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之中,光陰流水喧囂,一座銅爐,宛若萬劫不磨,周身燦燦神光淌落,彌漫著一股超然物外的氣機(jī)。
只可惜,銅爐之上,裂縫也很明顯,有一道缺口,破壞了整體的美感,當(dāng)斧光劃過,貫穿蒼茫天宇,悍然撞來,那一刻,古今歲月都像是交錯在一起,時空在粉碎,大道在燃燒。
而后一道先天靈光,迎面相抗,有道果浮出,將那斧光消磨,自身也碎裂開來,天地一時失聲。
先天靈光無蹤,像是從這天地中消失了,是被打成飛灰?還是超出了這天地限制,超拔紅塵日月之上?
“那伏羲死了?”
有驚疑不定的聲音悠悠回響,“就連伏羲都抵擋不住,我等需要盡快離開?!?p> “我看你才死了?!?p> 女媧有些氣急敗壞,“別以為只有一道先天靈光我就不認(rèn)識你,好你個帝俊,我兄長嘔心泣血,對抗斧光,難道還要受你的詛咒不成?”
帝俊驚詫的瞥了女媧一眼,好家伙,那先天靈光上,亮度驟然提升許多,沒有法相道體,都被帝俊看出了女媧張牙舞爪,兇神惡煞的樣子。
“我只是猜測,可沒詛咒對方?!?p> 帝俊絕不可能承認(rèn)自己心里還有幸災(zāi)樂禍的想法,當(dāng)下不顧大局的結(jié)果,怕是要被丟出去與斧光來個親密接觸了,帝俊再是頭鐵,也是不敢得罪這么多先天神圣的,帝俊可不是天狗。
想到天狗,帝俊就見銅爐之中,一尊先天神魔,身上污血淌落,黑光彌漫,一種兇戾氣機(jī),揮之不散,有混沌無序的規(guī)則,在重新書寫,那是天狗,此時望去,再不復(fù)半點神圣之感,似徹底魔染,帶有幾分猙獰氣機(jī),可并不曾失去理智。
“那伏羲,可還沒死。”
天狗身合先天神魔之軀,生出蛻變,真算下來,同樣相當(dāng)于大羅之境。
只不過,天狗抵擋不了那斧光,更是不敢冒頭。
“嘿,不曾魔染,那伏羲居然也達(dá)到了大羅之境,真是可畏可怖,就連斧光,都沒辦法對其造成傷害,你們可想好了?待得伏羲回轉(zhuǎn)身來,你們豈不是只能仰人鼻息?”
銅爐震動,那諸多先天靈光閃耀之間,似乎生出遲疑,女媧冷笑一聲道:“我在這里,若我兄長生有叵測之心,那自然可以拿我出氣,可與那天狗,有什么好說的?對方可是成了先天神魔?!?p> 女媧這話,說的有些道理,除非伏羲不管女媧性命了,不然最先倒霉的還是女媧。
“先天神魔又如何?我不信到此時,你等還不明白,那在混沌之中,被盤古大殺特殺,尸身墜落,血與骨俱為洪荒養(yǎng)料的先天神魔,與我等哪來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呵,縱為先天神圣,一樣為人魚肉,不證盤古,都要腦殼染血,死上一回。”
當(dāng)然,因為先天靈光不滅,死了也能活,故而實則心中不會生出絕望之念,這就是大羅之貴,貴于天地。
“那你想如何?”
女媧沉聲說道:“是我兄長抵擋住了那斧光,莫非你想來摘桃子?面臨劫難,我兄長以大局為重,挺身而出,哪里像你?試問天狗道友膽小如鼠,有何資格生出非分之想?”
女媧怎么可能不清楚天狗的想法?這一座銅爐,以先天靈光而鑄就,很是不凡,最主要的是,先天神圣大道流轉(zhuǎn),宛若流水,而流水不腐,若匯于一身,則會是一場驚人造化。
伏羲就是得了大好處,由此拾級而上,直接證道大羅。
這超出了天狗的預(yù)料,讓天狗的如意算盤有些不靈了,畢竟伏羲在外,沒有逼到絕路,那諸多先天神圣要低下頭來,顯然很難。
哼,天狗眸子中有兇光閃現(xiàn),本就得罪了諸多先天神圣,若眼下一無所獲,后面日子可怎么過?
只要有足夠的實力,就能讓諸多先天神圣吃下悶虧。
天狗一點都不傻,若不是伏羲跳出棋盤外,顯得天狗十分愚蠢,那當(dāng)下就該是天狗出面,掌握大局了。
除非其它先天神圣愿意化作先天神魔,但那風(fēng)險就大了,相對而言,讓天狗占些許便宜,然后去擋槍,再合適不過。
天狗自恃偉力,神威滔天,有大道環(huán)繞身側(cè),朝著女媧撲殺過去。
女媧反應(yīng)很快,慌忙嚷道:“別忘了,我手中可是有狗子你的把柄的?!?p> 天狗略微一頓,很顯然,女媧的話讓天狗有些遲疑了。
女媧心中自得,還沒高興多久,只見天狗所有彷徨猶豫之念散去,一道冷喝聲伴著無邊光雨襲來。
“那又如何?涉及我成道之路,莫非還想威脅我?送你往生?!?p> 女媧有些慌了,不過老哥不在身邊,沒人可以依靠,女媧反倒很快就將慌亂的念頭斬去,重新恢復(fù)了堅定,危機(jī)之中,更顯風(fēng)采。
女媧從來不是伏羲的依附品,她資質(zhì)驚人,才情出眾,驚艷時光,可不僅僅是吃貨那么簡單。
滔天的光芒迸落,不朽的偉力流轉(zhuǎn),造化與毀滅,一體兩面,在那其中,一道先天靈光,像是有大界浮沉,大道交織,化作最為驚艷的一擊。
恰在此時,天狗殺來,有太陰之氣垂落,萬縷千絲,點綴成悠悠月色,銀月高懸,光輝彌漫,像是有“咔嚓”的開裂聲,冥冥中就連大道都崩滅了,又像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女媧那一道先天靈光驟然一黯,受創(chuàng)不淺,造化洶涌,如水流一樣淌過,只是再多玄妙,都不能讓女媧短時間里恢復(fù)過來。
“居然扛下來了?”
天狗心中錯愕,這就讓人很意外了,本以為一擊之下,就可以將女媧打趴下,而后順勢鎮(zhèn)壓了女媧,以此偉力,強(qiáng)逼其它先天神圣,這可以說是趁人之危,眼下局勢堪憂,除非那諸多先天神圣都不懼魚死網(wǎng)破,不然就必然要妥協(xié)。
可連女媧都沒被打趴下,實力上,就要讓人小覷了。
弱小,就是原罪。
一旦天狗實力不行,嘿,搞不好那諸多先天神圣一擁而上,先將天狗打成死狗再說。
此時之所以留著天狗,未嘗不是抱有制衡的心思,不然伏羲由誰來制衡?但凡還有力量可以與伏羲形成平衡,就憑之前天狗讓諸多先天神圣為其擋刀的做法,就已然被徹底厭棄,天狗不死上一回是說不過去的。
天狗感覺到了危險,仔細(xì)盯著女媧看了看,雖說女媧好像成了病貓,元氣大傷,可出手的話,若還是未竟全功,那就真要完蛋了。
“這不可能,動用大羅偉力,我就不信了,你還能翻天不成?”
天狗成了先天神魔,對那大羅偉力,有所顧慮,一旦動用,簡直是最亮眼的靶子,生怕那諸多斧光沒法找上門一樣。
大羅高高在上,宛若天意,至高至大,而大羅之下,俱為螻蟻,凡物怎能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