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當(dāng)下所為,讓人頗感迷惑,嘴炮很響亮,動作雖狠,卻還沒將局勢徹底顛覆,也就是說,一切都還可以挽回。
這就奇怪了,景陽心中微動,而后猜到了伏羲的想法。
“看來伏羲道友也不愿走這樣的極端路子?!?p> 景陽松了口氣,“是為了極限施壓?爭取足夠好處?是了,伏羲道友既然力量更強(qiáng),當(dāng)然不樂意按照我等的規(guī)則走?!?p> “所謂極限施壓,目前只是施壓,但真要不如心意,伏羲未必做不出毀掉洪荒的事情,這是伏羲當(dāng)下對我等的恐嚇?!?p> “雖然這樣做,伏羲會損失頗大,但也要看跟誰比了,相對來說,我跟燭龍要慘淡多了?!?p> 景陽心中頗感郁悶,實(shí)力不如人,就會感到憋屈,若不是打不過伏羲,景陽何至于這樣苦心勞力?
明明設(shè)局,使得伏羲落入甕中,卻還要擔(dān)心魚死網(wǎng)破的結(jié)果。
不,魚未必死,而網(wǎng)必然會破。
“我與燭龍聯(lián)手,才促成這樣的局面,伏羲道友想要一言而喝止,豈不可笑?”
景陽不愿輕易退縮,只是這話音剛落,一道斧光劈來,卷起萬重巨浪,混沌氣焰吞噬四方,那草木山石,盡皆成灰,萬物消亡,攜帶那天地蒼茫劫氣,帶起旋渦萬道,似要引得洪荒墜入末法。
這讓景陽心中抽搐了下,好家伙,這么狠?一旦劫氣糾纏,引來萬道同墜,那最終的結(jié)果近乎無可挽回。
若伏羲這盤古道果,不假外求,自然是盤古威嚇天地,道鎮(zhèn)千秋,一念所動,可開地水火風(fēng)。
但伏羲身化萬道,有些事情,難以挽回,除非倒果為因成功,又或者,有著外力可借。
當(dāng)那洪荒的本能,順從伏羲的意志,那兩者區(qū)別不大,伏羲動輒破天滅地,蕩平山海,乾坤萬象皆落于足下,法貫古今,橫壓天地。
可若兩者鬧掰了呢?伏羲要做的,是將那洪荒打成混沌,重開天地,那是洪荒樂見的嗎?
伏羲身上偉力在一層層剝離,可一枚道果閃耀青光,它倏忽間浮于天地,浩瀚光暈淌落,化作瀑布橫流,就將一股偉力鎖死,呵,借出去的力量,想要收回,那可不容易。
欠錢的,從來是大爺,當(dāng)伏羲不認(rèn)賬,那洪荒本能就感到傻眼了。
有一股龐大的意志,它像是實(shí)質(zhì)化開來,化作彌漫長天的霧氣繚繞,紫光滔滔,垂落成一掛長河,自那其中,有驚悚的氣機(jī),喧囂塵上,帶給伏羲一種巨大的壓力。
隱約間,兩者互相威懾,伏羲對此并不感到意外,依舊顯得很淡定。
就算洪荒想要分家,不跟伏羲混了,那也需要時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斬斷聯(lián)系的。
至少要等伏羲此身墜落,盤古偉力不存,此后在時光演變中,才會一點(diǎn)點(diǎn)消磨掉伏羲留下的痕跡,這還是正常情況下,若伏羲在這過程中不斷加碼,那就更是藕斷絲連,剪不斷理還亂了。
就像是當(dāng)初燭龍一夢演繹洪荒,經(jīng)歷多次天地大輪回,此后伏羲于那漫漫時光中,逆天崛起,強(qiáng)勢證道盤古,將燭龍付諸在洪荒身上的枷鎖盡皆斬去,那不知耗費(fèi)了多少時光。
天地黑光滔天,懾人心魄的氣焰,像是化作彌天的大火,那是極為恐怖的異象,讓整個洪荒,都要徹底被顛覆。
在那其中,又有滔滔流水之聲,悠悠傳蕩開來,晶瑩的水花起落之間,就有不可想象的磅礴偉力,它鑄就出一座龐大的堤壩,于時間長河之上,將一片浩瀚古史攔腰截斷。
那是一條獨(dú)立的河道,被燭龍的大道神光劈裂開來,那化作燭龍的軀體,是燭龍于這方天地存在的意義,以身為橋,橫天而斷,將那滔滔流水,都積蓄在這小小淺塘之中。
“轟隆隆”的巨響傳開,那是天地虛空都在粉碎的聲音,伏羲的意志,貫穿這蒼茫天地,將洪荒的本能都鎮(zhèn)壓住了。
唯有一枚道果,其上青光垂落如瀑,有道法轟鳴,漫天的劫氣,浸染那光陰流水,以驚人的速度將整條河道都涂染的漆黑如墨。
伏羲這樣肆意,讓景陽燭龍都頗感震怒。
“莫非我猜錯了?不是什么極限施壓,而是真要一勞永逸的將我等解決掉?”
大道交織,化出最為絢爛不滅的仙焰,幾欲焚燒所有,那諸多劫氣都被道光勾連,糅為一體,追根溯源,化作混沌氣浪,沖擊四方。
混沌,代表的是無序,混亂,是要將那秩序與規(guī)則徹底顛覆,讓大道失衡,天地崩塌。
這宛若天河倒灌,那水光漫漫,將萬萬里沃土化成水域,使得生靈盡滅,草木皆枯,就連那無處不在的天地靈氣,都化作絢爛的粒子,隨風(fēng)散去。
“哪來的底氣?”
景陽心中自語,“我有什么地方誤判了嗎?”
景陽有些懷疑人生,這融入洪荒之中,是一件大好事,可以讓景陽此后有望突破當(dāng)前的枷鎖,實(shí)力更進(jìn)一步。
但若洪荒毀掉了,那真是雞飛蛋打,景陽為此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在這之前,景陽背負(fù)諸般孽怨劫煞之氣,承無量眾生因果,這雖是枷鎖,桎梏著景陽,卻也成就了景陽,得失之間,其實(shí)有些事情難以說清。
洪荒在破滅,這劫氣滔天,宛若巨浪一樣,洶涌澎湃。
到得最后,那天地之中彌漫著地水火風(fēng),混沌橫流,舍此之外,似乎別無他物。
那滾滾黑光,則都聚集在不周山頭,景陽茫然四顧,見天地蒼茫,眾生寂滅,萬物皆空,心生沮喪之意。
“這就符合你的心意了?伏羲道友,是不是現(xiàn)在心滿意足了?”
“喋喋不休,這可不符合景陽道友你的身份。”
伏羲輕笑一聲,一道磅礴偉岸的意志,落入洪荒之中,立身之所在,就有一片神土衍生,又見神光萬道,交織連綿,自那其中,一道先天靈光像是超拔萬道之上,光暈氤氳,流轉(zhuǎn)起落之間,一具法相道體顯化而出。
“呵,伏羲道友你這算是自作自受了?盤古之境維持不住,墜落下來,與洪荒背道相馳,再不能融洪荒偉力于一身,你當(dāng)下雖強(qiáng),卻也有限,何必跑到洪荒中來?獲罪于天,無可禱也,是要來與我等殊死一搏,一同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