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射箭比賽獲了獎,在軍隊里出了名。一天射箭隊長來找他,說突擊隊人員短缺急需補充,上級讓他去突擊隊面試。
接待他的是個聲如洪鐘形體彪悍叫孫無終的人,孫長官說:“在新人的射箭比賽中,你表現(xiàn)非常突出。我看你的綜合素質不錯,雖說重弩隊的待遇好風險小,但不利于你成長。而突擊隊對人的體能要求更高作戰(zhàn)能力要求也更全面,入職門檻較高,一般人望塵莫及。突擊隊在實際戰(zhàn)爭中經(jīng)常作為前鋒沖鋒陷陣,其勝負是整個戰(zhàn)局是否順利推進的關鍵,風險大機遇也多?!?p> 他看了看劉裕繼續(xù)補充說:“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突擊隊員,要求你全身披甲能操作十石的弩,身背50支箭和長柄殺器,頭戴鐵盔腰佩短劍,再帶夠三天的糧食,在半天的時間能走一百里的路?!?p> 劉裕入伍沒多久,吃苦受累都不算什么,只希望有機會建功立業(yè)。于是不假思索就點頭同意了。
孫無終看他是個膽大豪爽的人,非常滿意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好樣的!咱們一塊喝點酒吧!”
在飯桌上,孫無終說:“我是南蘭人。你是哪里人士?”
劉裕說:“我祖籍彭城人,現(xiàn)居京口。你知道南蘭陵蕭家嗎?”
孫無終說:“蕭家名門望族啊,蕭亮早年做過侍御史。他是你什么人?”
劉裕說:“他是我繼母的祖父?!?p> 孫無終沉思了一下,說:“這么說來咱們還是半個老鄉(xiāng)??!?!?p> 劉裕說:“初來乍到,還望長官多加指點提攜?!?p> 孫無終說:“突擊隊沖鋒在前,深入敵陣,經(jīng)常面臨各種危險。你先要克服困難努力提高自身戰(zhàn)斗技能。狹路相逢勇者勝,在危急時刻一定要能立于不敗之地。只要在戰(zhàn)爭中立了功,加官晉爵都是水到渠成的事?!?p> 公元383年五月,心高氣傲的苻堅一意孤行劍指東晉。25萬騎兵、60萬步兵還有強行抽調的3萬民兵綿延千里,旌旗招展,浩浩蕩蕩向東晉進發(fā)。
符堅得意地說:“我這么多兵馬,要是都把馬鞭子扔到江里,長江是不是就快斷流了呢?!”
十月,曾師從名將王猛的苻融攻陷了建康附近的壽陽,得到弟弟這個消息后,符堅特地派梁成率五萬精兵駐守洛澗,阻止晉軍主力的進攻。
梁成是符堅的心腹,他的父親是秦的開國元勛。在伐燕戰(zhàn)爭中,梁成在滎陽大敗前燕軍統(tǒng)帥慕容臧,后來又在進攻東晉襄陽的戰(zhàn)爭中有上佳表現(xiàn)。這次把梁成作為前鋒,是想要他首戰(zhàn)告捷以鼓舞士氣。
東晉在統(tǒng)帥謝玄沉著冷靜的精心部署下,在參軍劉牢之的親自帶領下,劉裕跟隨著孫無終和其他幾千名勇士一起全副武裝,在黃昏時分悄然出發(fā)了。
他們每人戴著頭盔,披著鎧甲,背著幾十斤重的弩和箭,帶些大砍刀和寶劍,還有兩天的干糧,開始了近三個小時六十里的急行軍。
劉裕平時只是背幾雙草鞋,時快時慢走幾里路,這么重的行頭這么快的速度還是第一次。由于是臨時補缺,也沒有時間進行充分的適應性訓練。一路不停地走,中途偶有幾次短時間的休息,也只是喝口水啃點干糧,補充點體力。劉裕雖然有長時間吃苦鍛煉的基礎,但還是累得夠嗆。但他憑借自己堅強的意志,始終沒有拖隊友的后腿。
在天快黑的時候,探馬報告說:“洛水對岸燈火通明,帳篷一個連著一個,估計約有四、五萬人之多,能看見有哨兵不間斷地巡邏?!?p> 由于洛水不深,于是劉牢之決定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先派五百人過河,留下的人用弓箭掩護。過了河登岸后,先把在各個帳篷附近巡邏的人員都悄悄干掉。再進入帳篷趁敵人睡覺沒有防備,迅雷不及掩耳以一當十把敵人挨個兒殺掉。
最后劉牢之告訴大家:“偷襲成功的關鍵是下手要快、準、狠,一定要在敵人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一招制敵,否則就會陷入被包圍反殺的絕境。”
五百個先遣隊員,由孫無終等骨干挑選,每五人一個小組,劉裕和孫無終在一個行動小組。
先遣隊員把糧食、大刀卸下,把頭盔鎧甲脫掉,把弓箭交給其他隊員,一到午夜就只身帶了寶劍悄悄地先后下水了。
前秦梁成所率的軍隊通過一天的行軍也都累壞了,簡單吃喝后都困得倒頭便睡。到午夜時分連哨兵都倚著帳篷門柱睡著了。
孫無終、劉裕一伙過了河上了岸,摸黑分頭行動。手持寶劍先把哨兵逐一干掉,然后摸黑進入了帳篷,開始了“切瓜”行動。
劉裕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殺人。盡管于心不忍,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稍一遲疑,不光自己會死于非命,還會連累隊友導致整個偷襲行動的失敗,在前秦大軍壓境的嚴峻情況下后果不堪設想。所以劉裕也是痛下殺手,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不知有多少人還在睡夢中就一命嗚呼了。
天已經(jīng)快亮了,劉牢之一看偷襲成功,當機立斷讓剩余勇士也渡過洛水,猛擊秦軍。
秦軍中的新兵,被突如其來的進攻嚇壞了,發(fā)生了嚴重的騷亂。梁成聞訊策馬趕來試圖制止騷亂,結果正好撞上剛登岸的前鋒隊伍迎面撲來,主將梁成被亂刀砍死。
劉牢之乘著秦軍混亂之際,派兵繞到秦軍背后切斷其歸路。失去指揮的秦軍突然發(fā)現(xiàn)晉軍在背后出現(xiàn)時,驚恐萬狀,頓時崩潰,慌不擇路涌向淮水試圖渡河北逃。但淮水水深,淹死的、被晉軍殺死的、自相踐踏而死的秦軍尸體堆滿了淮水以及秦軍大營。
這次戰(zhàn)爭秦軍陣亡達一萬五千人,余眾潰散,大批的軍器輜重被晉軍繳獲。僅僅在一夜之間,前秦名將梁成和他麾下的數(shù)萬軍隊,便損失殆盡。
這次令人震驚的慘敗,挫傷了淝水前線秦軍的銳氣,振奮了晉軍的士氣。因為身先士卒奮勇殺敵,孫無終被封為冠軍將軍,劉裕被封為孫無終的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