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老頭的家離王宅不遠(yuǎn),就是還要往邊上靠,來到青老頭的家中,在青老頭的示意下,把車推到了偏房,走出偏房來到小院,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抬頭打量著青老頭家。
青老頭回到家進(jìn)屋便開始做飯了,陳生聽著聲音找到青老頭問到,“你閨女呢?”。
青老頭埋頭做飯隨口回答說“在瓜田里看著西瓜呢,我做好飯你先吃,我去瓜田換我閨女回來,晚上就睡瓜棚了。”
“青老頭可別這么客氣,你走了晚上這孤男寡女的咋睡啊,傳出去對姑娘名聲不好。”
“想啥呢?你晚上跟我去瓜棚睡,丫頭自己在家,我先去把丫頭換回來,我怕餓著她了,你吃完了快點(diǎn)走啊,我還怕我閨女吃虧呢?!?p> 聽青老頭這么一說,陳生有些尷尬了,自己又想歪了。
“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嘛,我跟你一塊兒去,你多炒幾個菜,我出去買點(diǎn)兒酒,咱爺倆兒好好喝一會兒?!?p> 青老頭忙著飯鍋里的菜呢,也沒功夫看陳生看著菜對陳生說“去吧,出門右拐去王宅,就是最氣派的那家,對門有個酒館,哪兒的竹葉青最正宗了?!?p> “行了,等著吧”,圍著王宅轉(zhuǎn)了一下午了,這附近陳生早就爛熟于心了,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酒館門前要了一壺酒之后,還問問了店家有沒有下酒菜,店家給陳生指了指道,就在陳生轉(zhuǎn)身要去時候,傳來了幾聲兇猛的狗叫聲,王宅的大門開了。
這時候的陳生當(dāng)然是停下腳步,往大門口看去啊,只見大門一開就竄出了兩條把人多高的大狗,手指頭粗的鐵鏈繃得倍兒直,一個膚色黝黑身材魁梧的小伙子滿勁兒拽著,在他旁邊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公子哥,公子哥手拿折扇,看著兩條兇猛的大狗眼神中露出了喜色,對旁邊的魁梧小伙說“大軍,虧你找來兩條獒犬,這下咱不用怕她了,走走走,找她去?!?p> 兩個人帶頭,身后跟著四名家丁,一行六人離開王宅牽著狗向城邊走去了。
看著陳生看得出其,酒家告訴陳生說“那是縣令王騰云的大公子王明和蘇鐘虎的兒子蘇軍,本來王明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書生,可是自打王騰云當(dāng)了縣令之后就和蘇軍混在了一起,也不讀圣賢書了,就愛找些猛獸來玩,也不知道王騰云在想什么?也不管管,挺好的一個兒子就這么廢了?!?p> 聽了酒家的,陳生點(diǎn)頭示意一下就走了,買了下酒菜,回到家中,青老頭也把飯做好了,把飯裝好,陳生拎著飯,提著酒,青老頭在前邊帶路,現(xiàn)在這城邊的瓜田走去。
這時的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但月亮很沒有升起來,柔柔的月光散在沙地里,銀光點(diǎn)點(diǎn)的沙地上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這本是一副絕美的畫面,卻出現(xiàn)煞風(fēng)景的人。
瓜田的邊上,一個青絲在微風(fēng)中飄搖仿佛馬上就要被風(fēng)吹倒的姑娘,插著腰散發(fā)出與身體不相稱的氣勢,怒視著六個人,還有兩條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的大狗。
看著青老頭和陳生來了,拿折扇的王明說了聲“走”,四個家丁和蘇軍拖著兩條不敢動大狗走了,走遠(yuǎn)了傳來了一聲“你等著”,似乎是和姑娘說的。
看到青老頭的到來,姑娘放下了叉腰的手對著青老頭說“你怎才來啊,要餓死我和小白啊?”
那姑娘你轉(zhuǎn)身,給陳生瞧見了正臉,怎么說呢?姑娘沒有傾城之貌,相反還有些平庸,但是只要看一眼你就感覺到你的心里清涼了不少,所有的煩心事也都淡了,而她是那樣的清澈,就如一眼清泉一般。
青老頭憨憨的笑著說“有點(diǎn)事兒耽擱了會兒,今天有竹葉青給小白喝一杯它就不生氣了?!?p> 青老頭和姑娘說的小白,陳生沒有看到,不是不在這里而是小白太小了。
聽到青老頭說有竹葉青,姑娘腳邊的那顆西瓜里突然探出了一個手指粗的白色東西,閃電一把的向著陳生而去,順著他的身軀攀沿向上,纏在他提著酒壺的手臂上。
定睛一看把陳生嚇壞了,那纏在手臂上的東西是一條白蛇。
看到陳生一動不動的僵在那里,青老頭的閨女說話了“沒事小白很通人性的,你給她一杯酒就行了?!?p> 聽到姑娘的話陳生將信將疑,身子慢慢的蹲下放下右手提的飯,拿出一個酒杯放在沙地里,右手拿下封口布,倒了一個,聞著酒味兒,白蛇從陳生的手臂上繞了下去,盤曲在沙地上用身體圈著酒杯喝起酒來。
陳生從來沒有見過蛇喝酒的,心里還在想這趟下山真是長見識了,早就應(yīng)該下山了,做什么山賊啊。
看到陳生看的出神,姑娘說話了“不用管她,過來吃吧”。
跟著姑娘來到了瓜棚,三個人席地而坐,青老頭開始介紹起來。
“丫頭,這是陳生,來城里尋親,這段時間現(xiàn)在咱家住下,小子這是青澈,我閨女,好了,吃飯,吃飯?!?p> 說完話,青老頭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起來,青澈端起飯埋頭吃了起來,陳生吃了口菜也倒了杯酒和青老頭喝了起來。
沒一會兒“?!薄岸!薄岸!保魂嚽宕嗟穆曇魝鱽?,小白蛇卷著酒杯,搖搖晃晃的來到了瓜棚,來到酒壇邊,看意思是還要喝一杯。
看到小白還想喝酒,青澈阻止到“小白不能喝了,這是人家的喝一杯就行了?!?p> 陳生正想說話呢,小白蛇通人性的搖晃著離開了,陳生也就沒在說什么,又和老頭喝起來,陳生的酒量那是沒得說,幾年的山賊不是白當(dāng)?shù)?,但是青老頭可不行,三杯五杯下肚就開始醉了。
看到青老頭已經(jīng)開始醉了,青澈就把酒杯拿了青老頭的不讓他喝了,酒勁而上頭的青老頭一把奪過酒杯,倒上酒又喝了起來,看著對自己百依百順的老爹,奪了酒杯青澈很生氣,這青老頭今天長本事了???
聽青老頭講了一路的故事,陳生也知道青老頭在這個家里地位如何,看到青老頭借著酒勁兒耍了次橫,陳生趕緊打圓場說“他喝多了,歲數(shù)這么大了,老人家愿意干什么就讓他干兒什么吧?!?p> 還在生氣的青澈聽到陳生的話說“歲數(shù)大什么啊,他才四十歲?!?p> 本來陳生還納悶兒呢,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酒量怎么這么差,三五杯就醉了,感情這青老頭這么年輕啊,也是他閨女才十八啊。
就在兩人這么僵持的時候,“哐”“哐”“哐”,又傳來一陣聲音,聞聲看去,小白蛇推著一個西瓜來到了瓜棚,不過西瓜比她打太多了,瓜棚鋪在沙地上的木板卡住了西瓜,她推不上來。
看到小白推著西瓜來了,青澈生氣的看起來撂下一句話就走了,她說“喝吧喝吧,喝死算了。”
試了幾次還是推不上來,小白蛇就放棄,一條蛇來到了酒壇面前,她是想用西瓜換一杯酒,現(xiàn)在青澈走了,陳生倒了不是不倒也不是,就在這個時候青老頭拿起酒壇給小白蛇倒了一杯,而后對小白蛇說“小白別聽她的,想喝就喝,你那一個西瓜頂好幾杯呢?!?p> 也不知道小白蛇聽沒聽懂青老頭的話,有圈著酒杯喝起來了。沒有了青澈在旁邊嘟囔,青老頭又話多起來。
“你是不知道,小白可寶貝這些西瓜了,我買給你是一個銅板,但是小白給你可就是無價(jià)之寶了,平時我賣瓜都是丫頭給我摘的,除了丫頭別人碰都不讓碰,今天奇了怪了,竟然給了你一個”
話瓶下酒,一杯接一杯,青老頭沒多大會兒酒醉倒了,給老頭蓋上薄被子,有個小白色倒?jié)M酒,陳生走出了瓜棚。
酒過三巡,初升的明月已也當(dāng)空,走出瓜棚抬頭望去,深藍(lán)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沙地,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八歲的姑娘抱膝而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生來到青澈身邊做在沙地上,望著青澈望的方向?qū)η喑赫f“看了一天了,你去睡會兒吧,晚上我看著。”
“不用看著,有小白在這里猹不敢來的?!?p> “你確定她這個樣子還有用?”
青澈順著陳生指的方向看去,喝了三杯酒的小白蛇,搖晃的爬出了瓜棚,鉆進(jìn)了自己窩,那顆瓜地里最大的西瓜里。
看到小白蛇的樣子,青澈也不確定了,怯怯地說“應(yīng)該有用吧?!?p> “沒事兒,有我在呢,你給我說說這個猹是個什么東西?”
青澈單手扶額,閉著眼用回憶著自己見過的猹什么是樣,講給陳生聽“我就見過幾次,沒看清。躥的特別快,個頭不大,黑色的,有減壓和爪子,特別兇猛特別狡猾....”
似乎是想不起來了,青澈睜開了眼,對陳生說“不過自從小白來了,就在也沒有猹敢來這片兒瓜地了,青老頭說小白是蛇王,獸王之氣嚇得別的野獸不敢她的領(lǐng)地,不過我覺得小白不像蛇王,哪有這么聽話的王啊,管他呢,是不是蛇王都是我的小白?!?p> 說起小白蛇,陳生對這條蛇很好奇,從她纏在自己手臂上那股凍結(jié)靈魂的寒冷力量,再到西瓜換酒喝的靈智,這是一條蛇能做出來的事兒?想到這些事,陳生不露聲色的問到,“小白是哪來的?”
回想了一下青澈開口說“那是我八歲那年,我們?nèi)グ酝踅ヴ~,累了我就躺在岸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小白就盤在我的胸口上,看到小白的第一眼我嚇壞了,動都不敢動,后來小白也醒了,抬起頭也看著我,看著看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伸出了手,小白就纏到了我手上,我站起身來,看了看一起抓魚的幾個人都不在了,就自己回來,剛開始我一直藏著沒讓青老頭知道,后來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青老頭讓我扔了我不同意,他就搶我的,他搶我的我就跑,一路就跑到了瓜地里,當(dāng)時的猹特別多,在沙地上跑一不小心我就被西瓜藤絆倒了,旁邊就有一只猹,叫了一聲就朝我撲了過來,我當(dāng)時嚇傻了,青老頭在后面也看到了,大喊這讓我躲開,我當(dāng)時人都嚇傻了,那還能想到躲啊,就在那只猹撲出來的時候,小白竄了出來落在了那只猹的頭上,那只猹哆哆嗦嗦的掉了下來,青老頭跑過來一把就把我抱起來了,看了看我沒事兒,才去看那只猹,小白盤在猹的頭頂上耀武揚(yáng)威的抬著頭看著青老頭,之后青老頭同意我養(yǎng)小白了,那只猹也被青老頭抓回去了,對了,對了,猹的肉特別好吃,那張皮沒有傷口也賣了好多錢,后來青老頭就把那片瓜地都買下了,說有小白在兩年就能住上大房子,可是他賣的那么便宜下輩子也住不上大房子?!?p> “這么大一片地,得不少錢才賣得來吧?”
“沒有很多,挺便宜,要不青老頭哪來的錢啊?!?p> “也是當(dāng)年還是戰(zhàn)亂呢,現(xiàn)在就貴了嘛,賣一塊兒不就有錢蓋大房子了嗎?!?p> “現(xiàn)在也不貴,你沒看到嗎,這一片兒很荒涼嗎?都沒有什么人煙?!?p> 看著遠(yuǎn)處一片漆黑,萬家燈火到了王宅就止步了,陳生看到覺得不應(yīng)該如此啊。
“你那些抓魚的小伙伴呢?”
陳生的話,似乎說道了青澈的傷心事,青澈的臉上寫滿了哀傷。
“怎么了,是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嗎?”
“沒有,不是你,是我,就是我遇見小白那天,我回了家才知道,那天和我一塊兒去抓魚的幾個人,都溺水死了,看到我活著回來了,他們都說我是災(zāi)星,青老頭就和他們理論別打的滿身是傷,那些天我每天都在家里照顧青老頭,青老頭能下地的時候,我們出了門發(fā)現(xiàn)左鄰右舍都搬走了,他們都說這附近有臟東西,就都搬走了,一直到現(xiàn)在?!?p> 隨便一聊就聊到了傷心事,陳生可不是會安慰人的人,眼珠子一轉(zhuǎn)趕緊找個開心的話題。
“你名字挺好聽啊誰給你起的???”
聽到陳生的話,青澈臉上的哀傷更重了,淚珠“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來,這可把陳生急壞了,“這是怎么了???別哭啊,我...我這..唉...”。
青澈抽泣著說:“生我那天我娘說她夢到了一條小溪,溪水特別清澈,后來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chǎn)死了,青老頭就給我取名叫青澈。”
聽了青澈的話,陳生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這是什么嘴啊,就說不出點(diǎn)好事兒來。
“唉...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啊?”
青澈抬頭一看確實(shí)很圓,月明星稀,金黃的圓月,照散了哀愁。
“讀書人說話就是不一樣,看到一樣的月亮,我只想到了很美,你卻想到了離合,看來讀書人也不都是王明那樣的。”
“王明?縣令的大公子?對了剛才你們在干嘛啊?他讓你等著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他老是纏著我,說要娶我,不過他怕小白,說等找到比小白還厲害的猛獸了,就上門提親,他是縣令的兒子,青老頭也不能做什么,不過好在沒白讀圣賢書,手腳還算干凈,行了不說他了,你來叫我寫字吧。”
“寫什么?”
“嗯...寫我的名字吧?!?p> “好,你看這樣,先是一橫,在一橫,在一豎,在一橫,然后這樣,對了是小草的那個青嗎?”
“是,澈呢?澈怎么寫?。俊?p> “澈就難了,咱們寫大點(diǎn)。”
.......
“小白,小白怎么寫?”
......
“青老頭呢?”
........
“你呢?陳生怎么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