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河帶著俞稚他們來到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樓。茶樓規(guī)模不大,裝潢復(fù)古,上下也只有三層,此刻正值下午,客人卻不算太多。
斗羅大陸的風(fēng)俗人情頗有幾分中西古今大結(jié)合的意思,尋常人衣著更偏向現(xiàn)代風(fēng)格,而七寶琉璃宗這樣根深蒂固的古老宗門,其風(fēng)格就更似古代,而這茶館顯然也是雪清河按照寧風(fēng)致的品味挑選的。
“寧叔叔,您和榮榮許久未見,肯定也有很多話要說,若我們二人在場,難免局促,不如就各自敘舊吧,正好我也有幾句話想和俞小兄弟單獨談?wù)?,如果方便的話,晚上再一起吃個飯好了?!毖┣搴诱f道。
寧風(fēng)致點了點頭,對于雪清河的安排并無異議。
雪清河挑選了二樓最里側(cè)的雅間,一直到落座,也沒有放開懷中小金猊的意思,他拿手指微微逗弄著它,相比俞稚,小金猊明顯更喜歡他身上的氣味。
俞稚很隨意的坐在雪清河的對面,沒了外人,他便放縱許多。
“這貓崽子還真是忘恩負(fù)義,我喂養(yǎng)它三個月,竟被你一見面就拐跑了?!?p> 雪清河淡淡一笑,卻不抬頭看他,注意力全被小金猊吸引,“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撿的,我女兒。”俞稚癱坐在椅子上,問道:“這些年你過得如何,雪清河殿下?!?p> “還不錯?!毖┣搴咏K于抬頭看他,收斂著表情,似笑非笑道:“倒是你,聽說你被冰凍了八年,八年來身體無絲毫長進(jìn)?!?p> 雪清河笑了,“或許你現(xiàn)在該叫我一聲姐姐?!?p> 俞稚翻了個白眼,“用男人的聲線說這種話,你也不覺得膈應(yīng)?!?p> 雪清河不以為意,問道:“為什么跑來這邊求學(xué)?”
“為了老師?!庇嶂苫卮?。
“是嗎。”雪清河興致缺缺,對這個話題已經(jīng)沒了興趣。
“打擾了?!?p>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得到雪清河的首肯后,服務(wù)員才打開門,將他們的茶水糕點盡數(shù)擺上桌。
拉好屏風(fēng),關(guān)上房門,空間再次留給他們二人。
俞稚絲毫不把雪清河當(dāng)外人,喝著茶水,吃著糕點,聲音含糊不清道:“二皇子和三皇子那邊,你下手倒是挺快,怎么輪到四皇子雪崩,反而不果斷了?”
“一個紈绔皇子,需要我警惕嗎?”雪清河淡淡說道。
俞稚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裝的,你自己都能偷天換日冒充雪清河,人家就不能裝紈绔謀求活路?”
雪清河依舊不以為然,“一個半大娃娃,能有這番眼光?”
“那如果是雪星親王教他這么做的呢?”俞稚放下杯子,認(rèn)真看向雪清河的眼睛。
雪清河皺了皺眉,道:“清除皇室成員也是要擔(dān)風(fēng)險的,若是真的死得一個不剩,難免會有人懷疑到我頭上,甚至現(xiàn)在貴族間就隱隱有這股風(fēng)向了。僅僅因為懷疑就大動干戈,得不償失?!?p> “也有幾分道理?!庇嶂上肓讼耄€是自己親自解決這后患好了。
“既然你這么說了,我今后也會留意的,若真是如你猜測的一般,我不會留情的?!毖┣搴诱f道。
“哦?”俞稚稀奇道:“你倒是變了許多,還記得小時候為了讓老師能注意到你,非纏著找我切磋,結(jié)果還是打不過我?!?p> 雪清河瞇了瞇眼,然后搖頭道:“那種幼稚的事,我已經(jīng)不會做了,誰會和小自己七歲的孩子較真?”
靠……
俞稚被戳到痛處,反擊道:“我也不想和不男不女的家伙較勁?!?p> 雪清河的眼眸忽然冰冷了幾分,但又很快被她壓下,“我不像某人,不會以大欺小?!?p> 俞稚故意一揚(yáng)左臂,衣袖滑落幾分,露出左腕的玉制魂導(dǎo)器,道:“得了吧,在我面前就別裝了,真當(dāng)自己是雪清河了?我今天可是看在千仞雪的面子上才過來的,能不能讓她出來見見,就說她家里人來看她了?!?p> 雪清河沉默片刻,還是淡笑道:“俞小兄弟說的哪里話,什么雪清河千仞雪,我不就是我嗎?”
俞稚豎起大拇指,“厲害?!?p> 一陣魂力波動傳來,俞稚忽然換了個模樣,慵懶靠在座椅上,一對桃紅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著雪清河。
雪清河驟然變了臉色,起身瞪視著俞稚,滿臉冰冷怒容。小金猊被他驚動,疑惑的看著這對貌似相識的兩人。
原來是俞稚用模擬之精神頭骨,變作了比比東的模樣。
“好,俞稚,算我輸了,你趕快給我變回來?!鼻ж鹧┱Z氣不善,眸中殺氣毫不掩飾,同時也卸去了屬于雪清河的那份虛偽。
俞稚解除了模擬的效果,重新變回原本的模樣,一對淡紫色的眸子中帶著幾分笑意,道:“回來啦,雪兒?”
千仞雪冷哼一聲,重新坐下后,終于舍得喝了一口茶水,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幼稚?!?p> 俞稚聳了聳肩,自顧自朝著千仞雪靠過去幾分,最后干脆就挨著千仞雪坐下。
千仞雪也不躲他,側(cè)目冷冷瞥了俞稚一眼,并不言語。
雖然她不愿意承認(rèn),可其實內(nèi)心里,千仞雪還是想和俞稚比一場,但已經(jīng)不是為了得到比比東的關(guān)注,只是為了證明自己要比她的弟子強(qiáng)罷了。
但俞稚被冰封八年,八年未有進(jìn)步,就算贏了,自己也是勝之不武。
千仞雪今年二十二了,原本小俞稚一歲的她,如今生理上卻比他大了整整七歲。
“我本以為你至少會是緊追我身后的對手,沒想到造化弄人,把你變成這副模樣。”千仞雪忍不住道:“史萊克學(xué)院,呵,你遠(yuǎn)離武魂殿,不會是為了方便偷閑吧?”
“當(dāng)然不是?!庇嶂煽戳怂谎?,眼神一如既往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我跟你說啊,史萊克可不簡單,里面有個叫戴沐白的學(xué)員,與我關(guān)系極好,他是星羅帝國的三皇子,是有機(jī)會繼承皇位的,將來扶持他登上皇位,還愁星羅帝國不向咱們這邊傾斜?”
千仞雪生出幾分興趣,“你就是為了他才來的史萊克?”
“不全是,這不后來又來了個寧榮榮,她可是七寶琉璃宗百年來第一天才,這丫頭現(xiàn)在對我頗有好感,將來七寶琉璃宗十之八九也能收入我麾下。”
“七寶琉璃宗本就支持我?!鼻ж鹧┤滩蛔〉馈?p> “他們支持的是雪清河,不是千仞雪……我不是說了我要和千仞雪說話嗎?雪清河要是再多嘴,我就打你屁股了?。 庇嶂蓻]好氣道。
千仞雪眉目一冷,“俞稚,你找揍?”
俞稚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道:“給你三分鐘,你信不信你甚至碰不到我的額頭一下?”
啪的一下,千仞雪兩指已經(jīng)輕甩過他的額頭,俞稚一愣,千仞雪則嗤笑道:“大言不慚。”
俞稚氣結(jié)道:“我說的是開武魂正兒八經(jīng)打!”
千仞雪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手又搭在他的額頭,關(guān)切道:“你瘋了?”
俞稚:“……”
俞稚撥開她的手,無奈道:“我還是繼續(xù)說我在史萊克的事兒吧,過段時間我會在武魂殿物色一個溫柔賢惠端莊成熟的女孩,讓她去勾引史萊克一名食物系魂師。”
千仞雪揉著小金猊的腦袋,漫不經(jīng)心道:“他很厲害?”
俞稚淡淡道:“先天滿魂力?!?p> 千仞雪不由側(cè)目,這次她是真的驚訝到了,“那確實需要好好把握,可惜我認(rèn)識的都是些心高氣傲的貴族女孩,未必適合他?!?p> “還有什么,一并說說?!鼻ж鹧┮呀?jīng)被勾起興趣,俞稚卻不愿再說了。
“全抖出來不就沒意思了?你就安心當(dāng)好你的太子殿下,將來看我戰(zhàn)果就行了?!庇嶂缮斐鰞筛种?,“兩年,最多兩年,我會給你看到它的雛形。”
“它?”
俞稚不再多說,把小金猊從千仞雪手中拎了回來。
“差不多行了啊,我才是那個天天給你鏟屎的爹,也沒見你這么舔過我啊?!?p> 小金猊很不客氣的咬上俞稚的手指,隨后左爪按住俞稚的左臂,右爪扒來千仞雪的右臂,將它們并齊后,小金猊趴在上面,一臉陶醉的享受著。
兩人都不是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尷尬臉紅的人,千仞雪看向俞稚,道:“這只魂獸絕不簡單,你我的魂骨主動向它表示親近,這種事聞所未聞?!?p> 俞稚也點點頭,“當(dāng)初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把它撿回來的,說起來這小家伙智慧程度極高,我觀察過了,至少我們說的話,它是能夠聽懂的。而且自從有它在我身邊,我總覺得自己的運(yùn)氣好像變好許多?!?p> “運(yùn)氣?”對于這種玄乎的東西,千仞雪其實是不太相信的,但僅僅是自身魂骨的反應(yīng),她就不會小覷這只魂獸,“我會抽空去皇室藏書館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來有關(guān)這只魂獸的記載,它這模樣……倒是有點兒像是變異的火雷龍狼?!?p> 俞稚也點了點頭,“如果有什么發(fā)現(xiàn),想辦法通知我一聲,或者我去找你也行,今后我會常去天斗皇宮看你的?!?p> 千仞雪怪異的看了看俞稚,“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俞稚反問。
千仞雪撇了撇嘴,“常和武魂殿的人來往,于雪清河的形象影響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