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望海潮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臉色一變。

　　趙逾明似乎沒看出什么不對，繼續(xù)問：“綺里姑娘呢？是否今日又有佳作？”

　　綺里弘毅與戶部郎中的算計落空，只能請出紅素，以應(yīng)付趙逾明。

　　慎德堂的紅素此時早已換上新衣，抱上古琴，只為等綺里弘毅傳喚，卻不想晚宴上多了位不速之客。

　　“姑娘可算到了?！壁w逾明一見紅素便起身相迎。

　　紅素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她原打算將這首詞作為禮物贈予戶部郎中，現(xiàn)在趙逾明橫插一杠……不是把人家如意算盤給打破了？

　　“多日不見，姑娘出落得越發(fā)水靈?！壁w逾明絲毫不吝嗇贊美之詞。

　　紅素禮貌回一句：“公子也愈發(fā)豐神俊朗?！?p>　　“低調(diào)低調(diào)！”趙逾明恬著臉絲毫不謙虛，“本公子也知道自己是無數(shù)名門閨秀的理想夫婿。姑娘可別也迷戀上本公子?！?p>　　說話如此不忌諱，再加上這么厚臉皮，紅素若不是有前世記憶，恐怕也猜不出她其實是女子。

　　趙逾明再次落座，意欲再紅素彈一曲《青玉案》。

　　紅素搖搖頭笑道：“這可不巧，紅素并沒帶箏，家中也不曾備箏。今日恐怕要勞請公子聽一曲歌功頌德的曲子了?！?p>　　“果然有佳作？”趙逾明喜上眉梢，“姑娘不知，當日你一曲《青玉案》名動京畿，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眾人口中小才女。今日若是再有佳作，本公子一定命人印刷下來，大肆宣傳。”

　　紅素搖頭，“那倒不必?！?p>　　“難不成姑娘竟拘泥于閨閣女子筆墨不該流傳在外？”趙逾明問。

　　紅素再次搖頭：“這一曲是為郎中大人獨奏，既是獨奏，流傳出去豈不違背初衷？”

　　趙逾明這才斷了念想。

　　紅素款款落座，玉指撫上琴弦，輕輕一撥，琴音爭相涌出，如潺潺溪水。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

　　紅素唱腔絕佳，螓首低垂，曲調(diào)婉轉(zhuǎn)，仿佛將人帶進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景之中。

　　一曲終了，在座眾人無不拍案叫絕。

　　“姑娘玲瓏心思，竟想出的句子既新巧又妙絕?！壁w逾明由衷贊嘆。

　　紅素卻不認同，“其實這詞并非紅素所做。紅素不過是配合這新穎的詞牌譜出相應(yīng)的曲調(diào)再彈唱出來罷了。”

　　紅素實話實說，可三人都不相信。紅素心知她辯解再多，也沒人會信，只好作罷。

　　戶部郎中明顯對這詞曲很滿意，“姑娘這詞筆墨生動不流俗，著實難能可貴。何況姑娘自己譜曲，跌宕起伏都是最適合自己的調(diào)，堪稱一絕。”

　　郎中對紅素的詞曲滿意，暗示事情已經(jīng)定下。紅素拱手將詞曲奉上，再次謝過。

　　趙逾明似乎明白了什么，借口更衣離開。

　　紅素回慎德堂路上，被趙逾明攔住去路。

　　“你父親用《望海潮》討好上級，這首詞之后會冠上誰的署名姑娘就一點不在意？”

　　大祁重文輕武，趙逾明只需細細一想，就明白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