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Faker
阿塔蘭忒的加速讓陸秉沉默下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千古未變的真理。
那么是什么促使對方加速,則正是少年現(xiàn)在需要思考的。
陸秉斟酌著,“阿塔?”
“什么事?”阿塔蘭忒平淡地說到。
“...”對方絲毫不見慌亂甚至透著不以為然的語氣讓陸秉面色沉了沉。
“...你的御主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到了吧?”陸秉再次發(fā)問。
“...你真的很聰明...”阿塔蘭忒沉默了片刻然后從側(cè)面證實了少年的疑問。
“這跟聰明有關(guān)系嗎?”陸秉吐完槽嘆了口氣,“而且...救援我的從者應(yīng)該也到了吧...雖然不知道她怎么跑你前面的...但是她是像莽夫一樣落單的跑過來的吧?”
少年的用句雖然是疑問句式,但是...他的意味很顯然是肯定的意味。
“...”
“果然...”陸秉從阿塔蘭忒的反應(yīng)中知道自己的猜測并沒有錯誤。
“我聽聞華夏有種形容詞叫做‘多智近妖’是不是正是形容你這樣的人?”阿塔蘭忒詢問到。
“并不是。”
“你這樣的還不算嗎?”
“我這樣的充其量只不過是萬事先從最壞的可能去考慮,僅此而已...”運氣不好的少年如此說到,“畢竟...不報不必要的希望就可以更好的接受現(xiàn)狀?!?p> “你是有多倒霉啊...”阿塔蘭忒無奈地吐槽著。
“如果五十個人分五十個包子,而其中有一個放了能把人辣哭的辣醬,那么這個包子必然會出現(xiàn)在我手里...”陸秉仰頭望天,一股無法形容的孤獨之感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
“好歹說點什么啊...”
“已經(jīng)不用了...”阿塔蘭忒駐足原地。
陸秉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扛著黑龍旗的黑貞出現(xiàn)在視野之內(nèi)。
“看來是這樣的...”陸秉嘆了口氣,“謝謝你?!?p> “...”阿塔蘭忒沉默著將陸秉放在地上,背轉(zhuǎn)身體,“...為什么要謝我?”
“一路以來的照顧不值得一個謝謝嗎?”陸秉反問著。
“...”阿塔蘭忒僵了片刻,“可是...”
陸秉打斷了對方的話語,“任何一份關(guān)心都應(yīng)該被受到關(guān)心的人所牢記...尤其是在這份關(guān)心并沒有摻雜利益的時候?!?p> “真是可笑...”疾馳而來的黑貞注視著倒在地上的少年。
“這怎么可笑了?”陸秉反問著。
“為了生存違背自己心意地說出這種話,我還以為我要做更多事情才能扒下你的面具...呵,雖然早有預(yù)料...但是人類的下限真是能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我的認知啊。”
“...”
“怎么?無言以對了嗎?”黑貞厭惡地盯著少年說到。
“不...”陸秉嘆了口氣,“我只是確認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黑貞皺起了眉頭。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貞德吧?!鄙倌暧幂p緩的語氣說出了最篤定的話語。
“...你說什么?”黑貞看著少年不知這句話因何而出。
“嘗歷痛苦之人本應(yīng)更加珍惜旁人的溫柔?!标懕е^望著黑貞膚色蒼白的臉。
“讓我回顧一下你在特異點所做的事情吧...屠殺奧爾良,殺死查理七世,殺死大主教...”陸秉淡淡地訴說著。
“他們背叛了我!”黑貞喝到。
“是的...當權(quán)者背叛了你?!标懕澩?,隨即話鋒一轉(zhuǎn),“但是...愛戴著你的士兵和民眾呢?為什么要讓他們來承擔你的怒火!”
“他們...他們都是幫兇!在我接受火刑時!他們只是麻木地看著!他們只是看著!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沒有一個人像曾經(jīng)的我一樣站出來!”黑貞高聲咆哮,“我只記得他們漠然的臉!他們的冷漠!”
“果然...”陸秉嘆氣,“你壓根不是什么貞德的側(cè)面...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是...”
“但是什么!”
“你蔑稱貞德為村姑...但是你從沒有思考過自己的身份?!?p> “我的身份?我是貞德!我有向這個國家復(fù)仇的權(quán)力!”
“不!你不是!”陸秉篤定的說到。
“你是眼瞎嗎?”
“不,應(yīng)該說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應(yīng)該看出來了,你只是一個沉迷于角色扮演的小姑娘!將貞德的過往套在自己身上,就像扮家家一樣,設(shè)定了自己的過往,自己的記憶,自己的痛苦...并且堅信...你的復(fù)仇是合理的...”
陸秉無視了黑貞和周邊一干從者的表情,“復(fù)仇這件過于理所當然的事讓所有人忽略了這種可能...”
“你只看到了人們的冷漠?那么曾經(jīng)支撐你站出來的又是什么?”陸秉哂笑,“如果是真的貞德!她絕不會蔑視別人的善意!”
“閉嘴...”
“你的思維根本就經(jīng)不起推敲!你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全部都如同空中樓閣一般!”陸秉無視了橫在自己脖頸的旗幟。
“我讓你閉嘴!”
“但是由臆想堆砌出來的東西即使再真實...也總有不協(xié)調(diào)的地方!所以!你只是一個冒認貞德身份的贗品!”陸秉繼續(xù)說到。
“給老娘閉嘴!”旗幟在少女的發(fā)力之下狠狠地抽到了陸秉臉上,讓他翻滾著飛出老遠。
“哈!哈!”少女喘著粗氣瞪視著滿臉血跡的少年。
“貞德?!眲κ坷读艘幌潞谪?。
“我失態(tài)了。”黑貞臉色變換數(shù)次終于鎮(zhèn)定下來。
她走到少年身邊,將他提起,“讓我們來做一個實驗吧...”
她抽出了腰間不祥的魔劍。
“你說我在面對這種事后不應(yīng)該是我這種狀態(tài)...”黑貞將劍抵在少年的胸口,“那么讓我看一下如此‘理解’我的你會做出什么選擇吧!”
“...怎么?你還能放我一馬?”陸秉嘴有些漏風地問到。
“沒錯!”黑貞點了點頭,“你的增援已經(jīng)來了哦!來吧!呼喚她!呼喚她,我就給你一條生路?!?p> “這就是你打的主意?”陸秉好笑地說到,“在重重包圍中讓我自己呼喚自己的從者前來送死?”
“是的!呼喚吧!抓緊你手上的救命稻草!像一條野狗一樣掙扎吧!反正從者只不過是工具!死了還能再召喚!”黑貞說到,“來吧!呼喚吧!”
“那還真是謝謝你給我開口的機會了。”陸秉笑了笑開始吸氣。
所以!我沒有錯!人類就是這么丑惡!
黑貞看著少年吸氣。
我的復(fù)仇沒有錯!所有人都會如此選擇!
黑貞看著少年張嘴。
...
“我以令咒令之!瑪修!如果只有你自己!現(xiàn)在撤退!”
迦勒底的令咒弱化了強制性,但是陸秉曾經(jīng)設(shè)想過很多,為了面對更多的情況他可以用魔力暫時性的添補一些強制力...
但是害怕強制力不足的陸秉點亮了第二條令咒,再次喝道。
“我以第二令咒令之!瑪修!如果你只身一人!撤退!”
“你在干什么!”不祥的黑色魔劍抽中少年,將他打飛,而少年噴吐出的血液則將黑貞面前的土地染上緋紅...
“干什么?”陸秉強忍著疼痛,雖然想要笑一笑但是實在笑不出來的他只能吸著氣說到,“你看不出來嗎?對我來說從者從來不是工具!他們是與我相伴支撐我前行的同伴!”
少年再次張嘴,用盡胸腔的氣息...
“閻魔亭伙計陸秉!
在此?。?p> 求死?。?!”